笑了一會兒,林渙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等等,她為什麼來找你?還送你佛經?”
他敏銳地覺得不對:“你跟她有聯係?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都不知道?”
沈倦啊了一聲:“這都很久以前的事了,你這會兒才想起來吃醋?”
林渙撅嘴:“這不是那時候我還沒喜歡先生嘛,吃醋這種東西,哪裡講究時間?”
他喜歡倦哥,再遠的醋,他都能吃好嘛!
而且那會兒他光顧著懟王夫人了,哪裡注意到這個?連佛經是誰送的都沒問過。
林渙很不高興:“倦哥!你說,她為什麼找你?”
沈倦低頭瞅瞅他:“還能因為什麼?那一年我去江南的時候恰好在她家莊子上借住過,他們家出了事兒,沒頭沒腦地過來找人幫忙,也沒說清楚,我叔叔就幫了,後來才知道是譚氏的事情。”
林渙哼哼兩聲。
沈倦覺得他可愛:“怎麼什麼醋都要吃?”
林渙叉腰,結果沈倦的手在他腰間握著,他的手覆上去,順勢就被拉住了,卡成十指相扣的模樣。
“我哪裡什麼醋都吃了!”林渙揉捏著倦哥的手指,“我分明一次醋都沒有吃。”
沈倦笑了:“上回誰因為同窗下了學問我幾個問題吃醋惱了的?”
林渙瞬間炸毛:“那哪是幾個問題嘛!先生明明答應好了那天要去帶我吃雞煲,結果他一直問一直問,問到後來天都黑了,雞煲也關門了。”
他委屈巴巴:“我都沒有說什麼……還不是等了嗎。”
他臉都皺到了一塊兒,皺皺巴巴的,看著格外得可愛。
沈倦連忙哄:“好,是我錯了,下回我就說要帶我小媳婦去吃飯,有問題以後再問好不好?”
林渙呸一聲:“誰是你小媳婦!不許在外頭亂說話!”
“你說誰是?”
沈倦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就著這個姿勢咬住了他的嘴:“除了你還有誰?”
他根本不給林渙反駁的機會,掠奪著他嘴裡的呼吸。
親著親著,兩個人就倒在了床榻上。
林渙伸手要推:“還是白天……”
沈倦悶笑,歪在林渙耳邊:“那就不親了。”
灼熱的呼吸侵染著耳廓,他的耳朵泛著粉紅,又慢慢變成了血紅色。
林渙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撓沈倦的手掌心:“都……都親到一半了。”
沈倦就又吻住了他,換氣的間隙說了一句:“怎麼嘗到了一股酸味兒?”
這是說他還吃醋呢!
氣得林渙掐住了他胳膊上的軟肉。
他一惱,沈倦就不說了,低著頭認真親著小徒弟。
林渙從癱在床上,到忍不住抱緊了他,腰朝上繃緊了,貼著沈倦的腰。
“先生……”林渙喘著氣,“我才剛做了一首詩,你聽不聽?”
沈倦嗯一聲:“聽。”
林渙就把在賈元春省親宴上做的那首詩給他念了。
沈倦聽了聽,說:“作的不錯,隻是韻腳還不算好。”
林渙被他捏住了一顆紅豆:“哪裡不好?”
沈倦手上不輕不重地:“就和你現在的感覺一樣,你感受一下?”
感受……感受什麼?
林渙屏息凝神,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手上。
嗯……不輕不重,像是搔癢一樣,輕輕的,柔和的。
林渙臉紅了,咬著唇說:“太,太平了?”
沈倦親了他一口:“歡寶悟性真棒。”
他又問:“原先我教你作詩的時候,說過什麼?”
林渙被他摩挲地身上發癢,卻又沒辦法強求他,隻能逼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去想他跟自己說了些什麼:“要善用韻腳,讓詩句賦有節奏和音樂之美……?嗯哼……”
他輕輕哼了一聲。
沈倦笑了:“看來歡寶說把我說過的話都記在心裡,不是假的。”
他心裡甜蜜,手上卻半點不饒人:“記得卻也要會用,考進士和你考舉人不一樣,考進士的時候,競爭對手都是各省各縣的優秀學子,他們之中也不乏才華橫溢的人,有的人詩做的很好,很受主考官的喜歡。”
他一本正經地給他講著課,林渙卻嗚嗚嗚地,有點兒聽不進去。
他大腦跟著沈倦手上的動作慢慢充血,滿腦子都是空蕩蕩的一片,像是踩著雲朵,深一腳淺一腳的,麵前都是一片片的雪白柔軟,根本找不到前路,也恐懼腳下的懸空。
林渙眼角被逼出了一行淚,淺色透明的水跡從眼角氤氳開來,淚水滑進了被褥裡。
濡濕的觸感在臉上略過。
他感覺自己的眼淚被珍愛萬千地舔去,舌尖柔軟而帶著溫熱。
它慢慢代替了手。
林渙被徹底帶進了他的節奏裡。
沈倦的聲音悶著,含混不清:“這就是詩的節奏,你明不明白?”
“嗚……明白了!”
“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和彈琵琶一樣,詩句也講究韻律,一字一句需斟酌,動靜之間、俯仰之間,能把人徹底帶進情境之中。”沈倦將他的腰拔高,“這一動一靜,俯仰之間,你學會了沒有?”
什麼動靜,什麼俯仰?
林渙大腦空白——他好想聽不懂。
但是很奇怪的,他居然聽懂了。
在沈倦的指導下,身體力行地聽懂了。
他捂住了臉,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裡。
啊啊啊!太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