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見過阪口安吾後,織田作之助工作上就清閒下來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個底層人員,拿著能夠命令港口黑手黨其他人的“銀之神諭”,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聽他的調動。何況有太宰在,做什麼事情都比他單槍匹馬地出動來得方便,他隻需要在適當的時候幫助太宰調查Mimic就夠了。
一個通宵工作後,他在上午睡了一覺到中午,下午再去跑個腿,四五點便去lupin酒吧見白綺,監督對方認真完成學業。
白綺寫作業的速度堪稱一流,唰唰幾下,沒等織田作之助認真品讀完幾頁,他就聽到了白綺踢開腳邊的書包,伸懶腰地說道:“寫完了。”
織田作之助伸手拿起對方的作業本檢查,“我看看。”
白綺下意識道:“你看得懂嗎?”
織田作之助的手一頓,聲線平淡地說道:“作為殺手,也是需要豐富的知識。”
他沒有上過學,不代表他連一個初中生都對付不了。
白綺的眼珠子一轉,提出要求:“要是我寫的不錯,晚餐陪我去中華街吃火鍋!”
織田作之助說道:“好。”
半個小時後。
白綺臉色臭臭地跟在織田作之助身後,踢著地上的石子,“說話不算數的家夥。”
織田作之助抱著從商店裡買的一袋子零食,“我哪裡說話不算數了。”
白綺抗議:“我的火鍋!”
織田作之助說道:“等看望完幸助他們,我就陪你去吃火鍋。”
白綺氣鼓鼓地說道:“還要帶上五個小鬼對嗎?”
織田作之助說道:“不帶,他們還小,吃不了太辣的東西。”
白綺立刻喜笑顏開,蹦到他身邊,變臉比翻書還快,“我們去吃川味的火鍋,我特彆懷念……好想吃,到時候我們放各種辣椒,再涮上羊肉、牛肉……”他撥著手指算著火鍋裡的各種美味,口水分泌出來,天知道他多少年沒有吃過種花家的火鍋了。
織田作之助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不受影響地說道:“你平時一個人怎麼不去吃?”
白綺的情緒低落下來:“一個人吃多無聊啊。”
火鍋是大家一起吃的,一個人吃的火鍋叫做冒菜。
“下次想吃都可以叫我。”
“好啊!”
織田作之助的話,及時地刷了一筆好感,白綺越發看這個人順眼。
在快要到路邊的咖喱館前,白綺的雙手放在後麵,活潑好動地說道:“你今天不忙嗎?我以為你會去調查Mimic的事情,解決掉你的敵人。”
織田作之助無所謂道:“那是組織的事情。”
白綺失望:“哦。”
這個男人果然是一條鹹魚!
織田作之助仿佛無意般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的工作?”
白綺心中一緊,玩笑道:“因為難得看見織田作戰鬥啊。”
他的手直接去觸碰織田作之助貼身放置的手/槍,手一翻,想要從槍套裡取出來,但是在他這麼乾的前一秒,他的手就被抓住,放到了下來。
“不要碰槍。”
“你不信任我嗎?還是覺得沒了槍會不安全?”
白綺狹促地提醒他殺手的身份。
“都不是。”
織田作之助自然不會承認,成年人的好處就是可以堅持自己的底線,不會為一些小事而動搖自己的人生觀念,“槍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也不希望你臟了手。”
白綺沒往前走,站在原地,嘟囔道:“連自己的武器都嫌棄嗎?”
看著幾米外要進咖啡館內的織田作之助,白綺的眼神閃過幾分掙紮,手不自覺地抬起來,想要去拉住對方又沒有理由那麼做。兩種思維牽扯著他,一種是正常人白綺的思維——要是有人死了,織田作會傷心的;另一種屬於流星街的思維在冷酷地告訴他——不死人的故事是童話,總要有人用性命提醒織田作。
隻要死的不是織田作……就可以……
突然,要推門進去的織田作之助宛如心有靈犀地回過頭,看見了臉色怪異的白綺。
“白綺,在發什麼呆?跟我一起進去。”
“啊……我這就過去。”
白綺的背後冷汗出來,暗罵自己的不小心。他看了一眼旁邊比他們早幾分鐘停靠的白色麵包車,咬了咬牙,打起精神跟著織田作之助走進咖啡館。可是憑借著他對死亡的敏銳性,他已經感覺到了裡麵的人死了。
“咚——”
一推開門,織田作之助手裡的零食袋子掉落下來,砸在地上。
咖喱館餐台前的玻璃破碎,餐桌七零八落,地麵散落著各種腳印和灰塵。在沒有燈光照亮的情況下,原本充滿溫馨和居家氣息的咖喱館變得陰暗灰敗起來。
咖喱館……被人砸了。
跟在他後麵的白綺就揉了揉鼻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腥甜的味道一直象征著死亡。
果然死了。
織田作之助很久沒殺過人,在這方麵顯得十分遲鈍,亦或者是過於震驚,而無法相信眼前的畫麵是真實存在的。即便是咖喱館變成這樣,織田作之助仍然抱著一線希望急切地跑上前找人,希望事情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