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繁忙夏天終於還是過去了。
咒術師們腳不沾地忙了三個月,終於熬過了咒靈井噴式湧現夏天。
“早。”
“早。”
“早——”
阿爾一大早就趴在教室裡看雜誌，封麵上寺門通穿著秋季款改良和服，和她一起拍攝是最近超人氣搖滾巨星藍川冬矢,據說他們搭配又在全日本掀起了改良和服熱潮。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一直留在高專上課,不久前,京都那邊總部正式遷進了京都咒術高專，讓京都學生們暗地裡叫苦連天。
於是五條悟騙庵歌姬拉了個“東京·京都姐妹學校交流群”,在聊天群裡連發幾十張爛橘子們豬頭照，五分鐘後，他被驚慌失措庵歌姬踢出了聊天群。
但那幾十張照片,卻被默默存進了所有學生手機相冊裡,備份備份再備份,大有千古流傳架勢。
“好無聊啊。”五條悟趴在桌子上,抱怨道：“我們乾脆逃課怎麼樣？”
此時家入硝子正坐在窗台上抽煙,窗外樹葉已經開始泛黃，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緩緩吐出一口煙圈,“不去。不想寫檢討書。”
是,不是不想逃課，不是不想出去玩，隻是懶得寫檢討書而已。
夏油傑一邊給教室裡盆栽澆水，一邊道：“逃課也沒什麼好玩吧，最近沒有好看電影上映,商業街店也早就吃膩了……”
阿爾翻了一頁雜誌：“誒？我沒有吃膩啊。”
夏油傑非常淡定地忽略了他發言：“而且，友情提醒,硝子,夜蛾老師還有五秒到達教室。”
阿爾舉起一隻手,倒數五個數：“五、四、三、二、一。”
家入硝子熟練地掐滅煙頭，丟出窗戶，掏出小瓶香水往自己身上狂噴，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阿爾倒計時結束時，夜蛾正道剛好拉開教室門。
他鷹一樣目光穿透太陽鏡，直直射向家入硝子：“誰抽煙了？”
家入硝子看天看地，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夜蛾正道把手裡資料放在講台上，還沒開口，五條悟就問：“夜蛾，最近就沒有點有趣任務嗎？”
班主任哼了一聲：“忙時候嫌太忙，現在閒下來了你又不樂意了？”
五條悟理直氣壯道：“嘛，因為上課很無聊啊。”
夜蛾正道雙手撐著講台，把教室裡四個學生全都掃了一遍，白色腦袋、黑色腦袋、棕色腦袋，前陣子又多添一個金色腦袋，真就跟養了一窩毒蘑菇一樣。
他沉聲問：“還有誰想要任務？”
阿爾舉起了手。
夜蛾正道納悶道：“平時也不見你積極跟他們出任務，你不是一直隻待在學校玩手機嗎？”
阿爾嚴肅道：“我有出過伽椰子任務啊，老師。而且，如果Master們都在學校上課話，老師也會來教室上課，老師在教室上課話，我就不能自由自在玩手機看雜誌了。”
夜蛾正道：“……”
高中生們：“……”
好家夥，合著我們還妨礙你在教室裡玩手機了是吧？
夏油傑吐槽道：“你乾嘛非要在教室裡玩手機？”
“這是儀式感啦，儀式感。”
“……”
不是很懂你們英靈儀式感。
夜蛾正道搖了搖頭，他把手裡資料遞給離講台最近家入硝子，“這個任務，你們誰感興趣就去做吧。”
這樣奇怪說法立刻引起了學生們興趣。
四顆顏色各異腦袋湊上去，看見資料上印著一個少年資料。
家入硝子念道：“七海建人，十五歲，就讀於青春學院三年級，有咒術師潛質……嗯？”
夏油傑不解道：“這孩子怎麼了？他被奇怪咒靈纏上了？還是被哪個仇人詛咒了？”
“都不是。”
夜蛾正道端起保溫杯喝了口水。
“學校想邀請他入學東京咒術高專，做你們下一屆學弟。”
五條悟納悶道：“那就邀請啊。”
夜蛾正道搖了搖頭，“本來還是比較順利，但最近，另一個勢力也向他發出了邀請，他似乎動搖了。下一屆學生班主任人選暫時還沒有定下來，校長想讓我負責說服這個孩子入學，但既然你們很閒，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四個學生：“……”
夏油傑揶揄道：“夜蛾老師，還真是為學校招生進度操碎了心啊。”
五條悟捂住心口，痛心疾首道：“如果這都當選不了校長，那一定是世界錯！”
家入硝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
卷成筒狀資料挨個敲在他們三個人後腦勺上，阿爾哇哦一聲，“夜蛾老師，惱羞成怒了。”
秉承著公平分配原則，夜蛾正道也給了他一下。
啪！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四個可以滾了。順便一提，這種任務沒有工資，也沒有分配給你們輔助監督。”
“好。”
“耶，不上課了！”
“走了走了。”
“走吧，阿爾。”
半個小時後，三個高中生加一個英靈搭乘公交車，沒什麼動力地前往七海建人住所。
阿爾貼著車窗，看外麵飛掠過景色。
“Master，結束後可以順路去那家壽司店吃午飯嗎？”
夏油傑低頭盯著資料，“可以啊，不過我們這一趟要換乘三輛公交車，午飯時間恐怕會推遲不少。嘶，這個地址，我從來沒去過啊……”
阿爾湊上去看了一眼，地址果然很陌生，他視線下移，注意到下麵“時之政府”、“審神者”等關鍵詞。
資料上寫道：咒術高專邀請七海建人成為咒術師不久，另一個名為“時之政府”組織也邀請七海建人成為審神者，兩邊開出薪水都挺高，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七海建人向兩邊表示“我會認真考慮”，之後就沒了消息。
而他們今天任務，就是儘可能地說服七海建人，讓他加入咒術師陣營。
阿爾疑惑道：“審神者是什麼？”
夏油傑說：“審神者嗎？唔，具體我不太清楚，隻知道是用咒力喚醒一些東西工作，不過平時從不乾涉社會上事情，所以存在感不強。”
他撓撓臉，苦惱道：“不過啊，簽下正式合同後，審神者就會被帶到秘密地方隱居五年，五年後可以選擇續約也可以選擇解約，因為保密合同關係，退休審神者都對工作內容三緘其口。隻有一點是肯定，薪水特彆高。”
阿爾好奇道：“有多高？”
“也是看天賦分等級吧，不過絕對不比當咒術師差，而且幾乎沒什麼生命危險。”
他為難道：“如果這位七海同學在意主要是薪水，那我們確實沒什麼優勢。”
在薪水差不多情況下，一個能提供安全又穩定工作環境，一個卻隨時都有可能出人命，是個人就知道該怎麼選。
家入硝子今天背了個輕便白色小包，她從裡麵拿出一盒口香糖，給三個同學一人分了一個，阿爾直接啊嗚一口吞掉了口香糖。
家入硝子：“……這是西瓜味，你小心肚子裡長西瓜。”
夏油傑：“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奇怪道：“不過傑，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連五年期限都知道？”
“啊……因為那些人也邀請過我，就在一年前。”
“！！！”
阿爾八卦道：“那Master，你為什麼不去當審神者？”
夏油傑不好意思地一笑：“因為比起用咒力喚醒什麼，我還是更想幫助需要幫助人。況且我是咒靈操使，必須不斷地吸收咒靈才能變強，去那裡話就等於永遠停滯不前了吧？要我說，還是悟這樣天生就很強家夥才比較適合那裡。”
五條悟不以為然道：“他們才不會邀請禦三家家夥呢，因為現在咒術界跟時之政府關係很差。”
家入硝子挑眉：“哇哦，聽起來你很了解他們？為什麼以前從來沒聽你講過？”
“有什麼好講，雖然咒術會和時之政府在地位上不相上下，但他們存在感實在是太薄弱了。”
五條悟想了想：“說起來，以前時之政府隻招募靈能力者，但是這幾年靈能力者越來越少，幾乎快要斷代了，他們隻好轉而招募咒術師。現在咒術界和時之政府屬於競爭關係，關係很差。”
家入硝子歎氣，“原來如此。難怪要我們親自去說服人家，原來是在跟時之政府做競爭啊。”
阿爾吐槽道：“按照你們說法，審神者薪水高又沒有生命危險，乾滿五年還能自己選擇退休，換我也會選時之政府吧。”
家入硝子道：“看來是輸定了啊，夏油，你總不能跟他講情懷吧？”
正打算講情懷夏油傑：“……”
“哇。”五條悟陰陽怪氣道：“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不會還有人想靠情懷招攬人手吧？”
夏油傑：“……”
阿爾雙手交叉，及時阻止了一場世界大戰。
“Stop，彆在公交車上打起來，Master們。我們早點辦完事情，早點去吃壽司嘛。講情懷需要花多久，五分鐘夠嗎？”
夏油傑：“……到底是誰想打架啊？！”
公交車徐徐停下，車門打開後，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地上了公交車，小孩子們身後又緊跟著走上來一群大人，嚼著口香糖女人，戴著助聽器老人，還有兩個“全副武裝”男人。
家入硝子在聊天室道：「好多人啊，今天。」
幸好他們上車比較早，不然肯定已經沒位置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坐公交車阿爾問她：「三號Master，公交車人一直都這麼多嗎？」
「嗯……也沒有吧，我也好久沒坐了，但是這個點坐這麼多人還是蠻少見。」
說話間，公交車再次出發，他們聽見小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討論道：“光彥，幾點了啊？米花公園活動是不是開始了？”
叫光彥孩子回答道：“還有二十分鐘，放心啦，元太，我們肯定不會遲到。剛才柯南給我打電話說，他和阿笠博士還有灰原都已經到了。”
身旁女孩滿臉期待道：“步美好期待假麵超人啊！”
“我也是我也是！”
……原來是附近有活動啊。
夏油傑道：“……難怪。這輛車終點站是人工滑雪場，現在這個季節去滑雪場人應該很少才對。”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喂，傑，還有多久？”
“我看看……還有三個站，我們就能換乘下一輛車了。”
五條悟乾脆閉上了眼睛，“那就一會兒再叫我。”
阿爾也百無聊賴地打量著車上乘客，這時，他注意到了兩個畫風很不一樣男人。
「看他們。」
最後走上來兩個男人穿著全套滑雪服，戴著防風鏡，背著笨重滑雪板，他們正站在司機身邊低聲交談。
家入硝子疑惑道：「哇哦，這是去滑雪場嗎？這麼早就穿上了滑雪服？」
現在雖然已經過了最熱夏天，但穿成這樣應該還是很熱吧？
他們心裡閃過一絲疑惑，阿爾卻道：「如果是我話，應該也會這麼穿，省事，而且很酷。」
高中生們：「……」
很酷？醒醒，阿爾，你對“很酷”定義應該是蘭斯洛特那樣！彆哪天忽然變成滑雪板超人啊！
哢嚓。
熟悉拉手/槍保險聲音讓阿爾豁然抬頭，穿著滑雪服兩個男人一人用槍頂住司機太陽穴，一人朝車頂開了一槍。
砰——
車上所有乘客震驚地抬頭，看向那兩個男人。
五條悟緩緩睜開眼睛，夏油傑也從七海建人資料裡抬起頭。
“通通都給我安靜下來！”
那兩個穿滑雪服可疑男人，居然是劫持公交車劫匪！！！
一時間，公交車上一片死寂，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地變故嚇懵了，劫匪得意地笑了笑，“現在，你們全都按我指示做事。你。”
司機嚇了一跳。
“是！”
“不想死話，就把車上顯示牌調成回程車輛，然後繞著市區開車！”
司機滿頭冷汗，“是！”
他們竟然是遇上了劫持公交車劫匪！
另一個劫匪掃了一眼車內眾人，他走了兩步，將黑洞洞槍/口對準了家入硝子。
“那個背白色背包女學生，給我站起來。”
家入硝子輕輕挑了挑眉：“我？”
劫匪不耐煩道：“就是你，少跟老子廢話，站起來，不然宰了你！”
阿爾&五條悟&夏油傑：“……”
哦豁。
好大口氣。
被槍/口威脅家入硝子反倒是最心平氣和。
開玩笑，她身邊三個男同學可是各個都能徒手接子彈狠角色，這點小場麵還能嚇住她？
家入硝子隻是在聊天室裡歎了一口氣：「所以說，沒事不要坐公交車啊。」
提議坐公交夏油傑：“……”
他伸手攔住正要站起來家入硝子，自己主動站了起來，“你們想做什麼？我來代替她。”
“坐下！”劫匪轉而將槍/口對準他，緊張道：“誰讓你站起來，給老子坐下！”
“……”
阿爾吐槽道：「Master，你長得太凶神惡煞，嚇到劫匪了。」
五條悟忍著笑，把夏油傑按回座位上：「算了，傑，硝子才不會害怕呢，是吧硝子？」
家入硝子冷漠道：「嗬嗬，我甚至還想來一根煙。」
夏油傑歎氣：「算了，你去吧。我派伽椰子保護你。」
「……這個還是免了。」
家入硝子站起來，依言走到了劫匪麵前，容貌無害女學生讓劫匪麵色稍緩，他把一個袋子扔給家入硝子：“把所有人手機都收進這個袋子裡！”
家入硝子點點頭，開始從後往前一個一個收走乘客們手機，五條悟和夏油傑也配合地把自己手機放進了袋子裡。
「讓我看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夏油傑道：「活了十五年，我還是第一次遭遇綁架。還挺新鮮。」
五條悟也興致勃勃道：「他們看著可不像是上來搶錢，真要搶錢，隨便劫個超市都比劫公交車強。」
三個要去米花公園小朋友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上交手機，家入硝子淡淡道：“小學生嗎？那你們爸爸媽媽還沒給你們買過手機吧。”
叫光彥孩子機敏道：“是！我們都沒有手機！”
劫匪看了三個小鬼一眼，倒是沒有說什麼。
於是家入硝子淡定地略過三個小朋友，繼續收手機，她心裡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不收小朋友們手機也不是指望他們報警，隻是不想嚇到小孩子而已。
她收到一半時候，忽然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陌生少年。
這個少年，好眼熟啊？
金發，蓋住了眼睛，長相不像是純粹亞洲人，應該是混血……他們在哪裡見過嗎？
混血少年意識到家入硝子視線，疑惑地回望過來，看起來根本不認識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禮貌地笑了笑，輕輕收走了他手機。
——是想多了吧？
而這個時候，夏油傑咒靈們已經將公交車悄悄包圍住，伽椰子扭曲著四肢，從公交車最後麵慢慢爬到劫匪腳底下：“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