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61/62 兩章合一(1 / 2)

2006年2月8日23點14分,一名叫蓮實的上班族女性在論壇上發布了一個帖子,說自己乘坐私鐵,到達了一個從未見過的車站——“如月車站”。

同在私鐵上的五名乘客全部都已經睡著,無論如何都叫不醒,她去車長室尋求幫助,卻發現車長室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看不見裡麵的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人出來回應她的呼喚。

蓮實決定下車。

雖然論壇上的網友們極力勸阻,蓮實卻不願意坐以待斃,堅持下了車。

2006年2月9日0點09分,蓮實在帖子上表示如月車站空無一人,沒有時間表,更沒有回程的車輛,她向警方打電話求助,卻被當作惡作劇電話掛斷,向父母打電話尋求幫助,遠在大阪的父母卻根本不知道如月車站在哪裡。

0點36分,蓮實決定走出車站,去外麵乘坐計程車回家。

網友表示支持,紛紛讓她趕快回家。

01點14分,蓮實沿著鐵路走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任何人,她聽見背後傳來隱約的鈴鐺聲與太鼓聲,似乎是在舉辦某種祭典。她決定快點離開。

01點31分,蓮實在走出去的路上不慎摔倒,流血受傷,好在遇到了一位好心人願意載她回家,她沒有其他選擇,於是上了陌生人的車。

02點06分,蓮實發出最後一條消息:車一直在往山上開,司機始終一言不發,我很不安,決定找機會逃跑。

此後,蓮實再無消息。

論壇裡的帖子終於飄紅,事件在一夜間傳遍網絡的角角落落,第二天,警方終於出動,開始尋找那名失蹤在下班路上的女性。

一周後,蓮實仍然下落不明,事態持續發酵,警方迫於壓力,不得不將“如月車站”事件轉交給咒術師協會,咒術會很快下達命令,由特級咒術師五條悟與特級咒術師夏油傑負責“如月車站”事件,務必調查清楚其中的真相。

……

深夜的地鐵站裡,出現了三道身影。

圍著紅色圍巾的阿爾小聲抱怨道:“好冷。”

五條悟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那個叫蓮實的白領就是在這一站乘坐地鐵的?”

“對。”

好好過任務資料的搭檔夏油傑回答道:“就是這裡,她搭乘的應該是最後一班地鐵,因為是私營地鐵,所以晚上十一點半經過的就是最後一趟。”

東京的國營地鐵是早上四點半左右開始運行,晚上十二點半左右結束,私營地鐵的運行時間稍有出入,比如這條線路的地鐵,就比大部分國營地鐵更早結束。

他們說話間,最後一趟地鐵徐徐停在麵前。

阿爾抬頭看了一眼電子屏幕上的時間表,“最後一趟,就是這個了。”

作為一個網上衝浪愛好者,他對如月車站事件很感興趣,這才破天荒的主動加入了工作。

五條悟雙手插在口袋裡,閒閒道:“所以說啊,儘量不要乘坐最後一趟地鐵、最後一趟公交車、最後一趟新乾線……就像學校的最後一間廁所最容易被人們詛咒一樣,避著點嘛。”

夏油傑無奈道:“少說風涼話了,上車。”

他率先走進地鐵,阿爾緊隨其後,五條悟也不緊不慢地跟在最後,過了一會兒,地鐵的門自動閉合,冷冷清清的最後一班地鐵徐徐出發。

阿爾左右看了看,他們所在的車廂裡除了他們,就隻有一個醉漢在呼呼大睡,整個車廂都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鬱酒氣。

夏油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翻開資料,說道:

“蓮實的家就在下一站,按理來說,她隻需要乘坐四分鐘的地鐵就能在下一站下車,但出事的那天,地鐵足足行駛了二十分鐘才停下來。”

阿爾問:“最後停在了如月車站?”

“沒錯。”

金發碧眼的少年數了數車廂上方的線網圖,他挨個確認站點的名字,一直數到最後一站,也沒有找到所謂的如月車站。

果然,就跟“窗”的調查結果一樣,東京根本就沒有名為“如月車站”的地方。

“你們說,如果蓮實在帖子裡的所言全部屬實,那如月車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不存在,但又確確實實存在著的地方。

五條悟握著地鐵上的拉環,答道:“或許是某個咒靈的領域也說不定。”

“領域?”

“跟結界差不多的東西吧,是由咒力構建的特殊空間。領域也有很多種,這一個嘛……這麼說吧,我打開教室門,看見的是教室。但是當你打開同一個教室門後,你卻看見了森林。這個如月車站,大概也是差不多的東西,總之是非常特殊的空間。”

阿爾秒懂,“是不是有點像《寂靜嶺》裡的裡世界和表世界?”

“哦哦,差不多吧。”五條悟笑了,“不過啊,一般能展開領域的,怎麼也是一級以上的咒靈了。”

夏油傑讚同道:“對,這次的敵人起碼也是一級,搞不好還是特級。高層把這次的任務交給我們,也是考慮到了咒靈的等級。不過,如果‘如月車站’真的是咒靈的生得領域,並且一直張開在某個地方等待獵物自己走進來,那麼,進入這個結界就必須嚴格按照它的步驟來走。”

嚴格按照咒靈的步驟?

阿爾思考了一下,“是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才能進入的意思嗎?比如地鐵的時間?”

“沒錯。”夏油傑笑眯眯道:“真聰明。”

阿爾:“……”

他們最近的氛圍微妙的變成了“你是我兒子”、“不,你才是我兒子”的奇怪狀態,自從使用過「源賴光」的馬甲之後,阿爾看待五條夏油家入時總是情不自禁地戴上一層家長濾鏡——跟披著哪個馬甲無關,因為阿爾本人的內心就是那麼想的,所以無論他換了什麼樣的馬甲,態度都不會改變太多。

巧的是,高中生們也是一樣的想法。

那個紫色長發的阿爾也就算了,金發碧眼的阿爾絕對是自家蠢兒子的人設啊,怎麼可能讓他翻身做爸爸?

四分鐘後,地鐵平安到達下一站,兩個裹著羽絨服的小情侶說說笑笑地上了車。

卷發女生小聲對男朋友道:“太好啦,除了我們還有彆人唉。”

男生無奈道:“我就說了不要害怕,有我在,你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又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就甜甜蜜蜜地抱在了一起,高專三人組:“……”

「不妙啊。」

「不妙啊。」

「不妙啊。」

地鐵停在了非常正常的站點,上來了兩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乘客,這可不太妙。

果不其然,他們平安無事地一直坐到了最後一站,直到工作人員走上車廂開始拖地,三個人才不得不下了車。

一陣冷風吹過,宣告今天的調查到此為止。

阿爾喃喃道:“這可是大危機,如果根本到達不了如月車站的話,就沒法展開任何調查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做了萬全的準備卻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好吧,他其實也沒做什麼萬全的準備,隻是在五條夏油出發前的最後一秒主動加入了隊伍而已。

夏油傑冥思苦想道:“看來進入領域的條件不僅僅是‘最後一趟車’……也是,這麼簡單就能進入咒靈的生得領域的話,失蹤的人不可能隻有一個蓮實。或許我們應該讓地鐵公司配合我們的工作,比如,讓蓮實乘坐的地鐵在相同的時間跑相同的路線。”

阿爾道:“出事的那天是2006年2月8號的午夜吧?我記得那天是星期三,而今天是星期四。或許那個咒靈的領域每周隻有星期三開門呢。”

五條悟發散思維道:“要是這麼說的話,也有可能是每個月的8號才會開門營業,或者時間更長一點,是一年營業一次,所以它下次開門是在明年的2月8號。”

阿爾恍然大悟:“那就再大膽一點,咒靈是十年營業一次,所以我們應該等上十年再來。”

夏油傑:“……”

你們怎麼不乾脆一百年營業一次?他正好立個再活一百年的小目標。

聽起來真是太糟糕了。

那之後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高中生們風雪無阻地到車站報到,在私鐵公司的配合下,他們乘坐的最後一班地鐵完美複刻了蓮實出事那天的程序,時間、地鐵、車廂等等完全一致。

但遺憾的是,他們始終未能到達如月車站。

這一天,他們在高專的資料室翻過去的任務資料,試圖找到一些類似的案例,夏油傑忽然停下動作,“說起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拜訪一下蓮實小姐的住所?或許能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收獲。”

阿爾和五條悟同時轉頭去看他,阿爾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傑醬,比起那個,我覺得你還是睡一覺比較好哦。”

夏油傑的眼下出現了相當明顯的黑眼圈,顯然是一直都沒有休息好。

夏油傑搖搖頭:“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如月車站始終都是個隱患,要儘快解決掉,以免更多普通人丟掉性命。”

蓮實是大阪人,父母都住在大阪老家,她在東京工作的時候是跟高中同學一起租的房子,阿爾三個人找到公寓時,那位室友正在準備搬家。

“……是的,因為房租很貴,我隻能去找新的室友租房子了。”

她苦笑了一下,心情有點沉重。

畢竟失蹤的蓮實是她的高中同學兼室友,這麼多年來也是很有感情的。

“她……失蹤了兩周,多半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周,人們已經對蓮實是否生存這件事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室友說:“蓮實的大部分物品都被她的父母取走了,我搬出去之後,剩下的東西也會被扔掉吧……”

她打開蓮實的房間,房間裡果然空空蕩蕩的,隻剩下台燈一類不貴重也沒有太多意義的東西。

五條悟掃了一眼,就搖了搖頭。

「沒有詛咒的痕跡。」

阿爾問:“姐姐,蓮實小姐失蹤之前,她有跟你聯係過嗎?”

“有。”

室友掏出手機,“那天白天我們有聊過天,但是她說自己乘坐的地鐵有點奇怪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因為我沒有任何回應,她才會上論壇裡發帖的吧。”

阿爾接過手機,往上劃了幾頁,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照片。

“這個是什麼?”

“這個嗎?”室友回憶道:“好像是在他們公司的工地上撿到的東西吧,像人的手指,她覺得很新奇就發給我看了。長得怪惡心的。”

——看,像不像什麼被詛咒的東西?[圖片]

“……”

確實!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照片裡是一個纏著符紙的條形物品,上麵隱約露出一塊兒黑色的指甲。

年輕的咒術師們微微一愣。

雖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名字……但這樣的外形,一看就是詛咒之物,更何況上麵還裹了非常正統的符紙!

夏油傑連忙問:“這個東西現在在哪裡?!”

室友想了想,“聽說大家都覺得很不安,所以蓮實提議把東西放回原位,應該是扔到工地後麵的山上去了吧。”

他們又問了她詳細的地址,給夜蛾正道那邊打了電話,果不其然,他們得知大概半個月前,工地發生過一起坍塌事件。

兩名工人死亡,多名工人受傷,事件被定性為一場意外,但事實上,咒術界從工地收回了一根宿儺的手指。

阿爾三人當然知道半個月前的工地事件,因為那根被回收的宿儺手指現在就在高專裡,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兩件事居然可以聯係在一起。

夏油傑思索道:“也就是說,蓮實出事前的白天曾去工地出差,還接觸過宿儺的手指。”

五條悟道:“她會到達如月車站,很有可能是因為她身上沾染了咒物的氣息。”

阿爾問他們:“我們回高專嗎?”

“嗯。”

“走。”

當晚,他們在老校長的特彆許可下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宿儺手指。

宿儺,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傳說他擁有四條手臂,四隻眼睛,性格殘忍嗜殺,它死後,他的二十根手指化成特級咒物,散落於日本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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