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咒術高專。
二年級教室。
“‘弱者生存’——這才是最正確的社會形態。”
夏油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為何又跟五條悟說起了那套熟悉的正論。
“咒術師就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這也是咒術師存在於此世的意義。”
家入硝子打著哈欠走進教室,把他們幾個的早飯放到他們各自的課桌上,就一臉習以為常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五條悟不爽道:“又是正論嗎?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就跟老子宣傳這套正論。”
他拿起家入硝子帶來的早餐,把吸管插進裝牛奶的杯子裡:“要老子來說,‘強者生存’才是最正確的社會形態。”
“哈?”
淺色長發的英靈正在教室裡專注地拖地,完全不關心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爭論,他正好拖到五條悟腳下,淡定道:“悟君,抬腳。”
五條悟一邊熟練地抬腳,一邊還在跟夏油傑抬杠。
“難道不是嗎?強者可沒有必須保護弱者的義務,說到底,強行給自己的行動賦予特殊意義才是弱小的表現。怎麼,你不用那套正論說服自己,就乾不了咒術師這一行了嗎?”
夏油傑表情一沉:“悟,出去聊吧。”
阿爾一臉淡定地打斷他的怒氣條:“抬腳,傑君。”
夏油傑:“……”
他默默抬腳,讓阿爾把他腳下的地板拖了一遍,就聽五條悟得意洋洋道:“怎麼?被戳到痛處了嗎?哈,你要去就自己去啦,你是上廁所還要人陪的女高中生嗎?”
真正的女高中生.家入硝子搖了搖頭,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連上網,十幾條推送瞬間跳了出來。
“哇哦,寺門通戀情大公開,真的假的?”
她轉頭去看阿爾,卻見淺色長發的英靈隻是專注拖地,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興趣。
夏油傑道:“沒用的,硝子,他已經對寺門通失去興趣了。”
五條悟也道:“對啊,他還把貼在自己房間裡的二次元海報全部撕下來了,現在他的房間乾淨得就跟醫院病房一樣。”
兩個光速和好的男高中生一唱一和道:“床底下還囤了兩大箱消毒水。”
“老子從他那裡借來的煉乳都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哦。”
“不敢吃,不敢吃。”
家入硝子:“……”
真好啊,同伴是個人格分裂症患者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誰也不知道阿爾什麼時候會切換人格,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變回來。
刷的一聲,教室的門被拉開,夜蛾正道又又又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都在?正好,我這裡有新的任務。”
三個學生同時做了個翻白眼的嫌棄動作,夜蛾正道額頭一跳,正要說什麼,淺色長發的英靈就走上前,往他身上猛噴消毒水。
“消毒。”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疲憊道:“阿爾,回你自己的座位,老師有話要說。”
阿爾確定把夜蛾正道的全身都噴了一遍,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夜蛾正道說:“這次的任務擔子很重,是天元大人親自指派給你們兩個特級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指了指自己,夜蛾正道點了點頭,拿出任務目標的資料。
“硝子不能參加這次的任務,但是阿爾必須跟著悟和傑,畢竟任務特殊,強大的戰鬥力越多越好。”
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女。
再往下一看,姓名:天內理子。
“你們這次的目標就是護衛這名少女,並將其抹消掉。”
五條悟輕輕笑道:“哇哦,居然讓我們護衛這麼一個小鬼……夜蛾,你是終於失心瘋了嗎?”
夏油傑道:“嘛,這也沒辦法啊。畢竟之前的姐妹交流賽贏的很漂亮,關於咒怨的任務也完成的非常出色,再加上培育了一群足夠優秀的學生,再過半年就能成為堂堂正正的東京校校長了,會得意忘形也是沒辦法的事。”
夜蛾正道:“……”
他的怒氣條極速上升,夏油傑立刻正色道:“不開玩笑了,老師。是天元大人的術式需要初始化了嗎?”
夜蛾正道冷笑道:“開玩笑?你們剛才的發言明明句句發自肺腑吧。”
五條悟淡定地忽略了夜蛾正道的發言,一臉無辜道:“初始化?那是什麼?”
夜蛾正道:“……”
夏油傑:“……”
家入硝子:“……”
教室裡,除了阿爾以外的所有人都給了五條悟一個“你這個笨蛋在說什麼白癡話”的眼神。
夜蛾正道無語地瞪了五條悟半晌,發現五條悟是真的一無所知,這才敲了敲桌子,沉聲道:“傑,解釋給他聽。還有阿爾,你也要聽,這是你不知道的部分。”
被cue的長發英靈輕輕點了點頭,紅色的眼眸盯住夏油傑的方向,明明沒什麼特彆的表情,那雙血紅的眸子卻莫名的給人很大的壓力。
夏油傑有點不自在地解釋道“天元大人的術式是「不死」,但不是「不老」。當他的身體老化到某種程度時,他的術式就會使他的身體‘進化’,但因為這種進化充滿了不確定性,搞不好會直接進化成我們的敵人。”
他講清其中的利弊道:“一旦天元大人成為敵人,不再幫我們的忙,東京、京都兩校的結界,還有輔助監督們使用的‘帳’就都失效了。咒術師一方的力量會被大大削弱。所以我們才需要天元大人保持現狀,是這樣吧?”
“沒錯。”夜蛾正道說:“為了防止天元大人的「進化」,每隔五百年,這片大地上都會誕生「星漿體」,與天元大人進行同化,重置天元大人的□□時間。”
夏油傑有點感慨道:“原來現在的天元大人已經衰老到這個地步了啊……”
說起來,當初「源賴光」人格的阿爾就說過這座學校有腐爛的老頭子的味道,難道——是在說天元大人?
他被這個忽然浮現的猜測弄的一愣,回頭去看阿爾,卻對上了阿爾血紅的、專注的眼眸。
夏油傑:“……”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那個,阿爾,我已經講完了,彆再盯著我看了。”
淺色長發的英靈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夏油傑:“……”
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格外懷念話很多的宇宙大劍士和媽媽桑,至少不需要他自己來猜阿爾的心思。
“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星漿體的藏身之處卻不知被誰泄露了出去,詛咒師集團「Q」和時之容器會「盤星教」正伺機而動。想要奪去星漿體的生命。”
夜蛾正道慷慨激昂道:
“同化之日就定在兩天之後,悟,傑,阿爾,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那名少女,直到同化之日到來,再將她親手送到天元大人麵前,明白了嗎?”
“是是是……”
“給我認真回答!”
“是,校長!”
“半年以後再叫校長!”
“好的,校長!”
……
事情就是這樣。
阿爾三人被迫緊急出發,半天後,三個人終於到達了天內理子藏身的公寓樓下。
五條悟道:“喲,自動販賣機耶,阿爾,你要喝點什麼嗎?”
淺色長發的咒靈輕輕搖了搖頭,他抬起頭,目光看向公寓的某處窗戶。
“那裡就是天內理子的家吧?”
夏油傑在自動販賣機前投了幣,選了罐烏龍茶,答道:“啊,意外地十分普通。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小隱隱於市吧,看她的資料,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咒術界在出錢撫養她,照顧她的人叫黑井美裡,聽說出身於侍奉星漿體的家族。”
五條悟拿了罐可樂,笑著道:“這個父母都死於車禍的過往,聽起來真是個絕妙的巧合。”
“……”夏油傑頓了頓,嚴肅道:“不要說沒有根據的話,悟。”
“少來。”五條悟不以為然道:“明明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傑。”
“……”
阿爾伸出手,做了個“stop”的手勢,及時阻止了男高中生們的新一波拌嘴。
“接下來呢?是直接上門向星漿體講明來意嗎?”
“嘛……”五條悟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Q」和「盤星教」的家夥們打算什麼時候過來,不如這樣,我們藏在暗處,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再一網打儘,怎麼樣?”
夏油傑認真考慮了一下,“聽起來不錯,反正從這裡回高專隻需要半天的時間。”
阿爾輕輕點了點頭。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讚同的話,他也沒有任何意見,英靈隻需要為Master而戰就好。
不過……
淺色長發的英靈道:“敵人恐怕比我們先到一步。”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是一愣,下一秒,公寓高樓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爆破音,濃煙滾滾中,一道纖細的身影從窗戶墜落,如斷線的風箏一般。
五條悟吹了個口哨:“哇哦,飛出來那個就是星漿體吧。”
夏油傑歎了口氣,“阿爾。”
“是。”
夏油傑乘坐咒靈飛起來的同時,淺色長發的英靈也從原地消失,沒多久,夏油傑穩穩地接住少女纖瘦的身軀,阿爾則一腳把站在窗邊得意洋洋的詛咒師踹了下來。
詛咒師被猝不及防地一踹,直接砸向下麵的夏油傑和天內理子。
“喂!阿爾!”
“嗤。”
五條悟一邊悠哉悠哉地喝可樂,一邊毫無緊張感地發出一聲嗤笑。
他喃喃道:“詛咒師集團「Q」,就隻有這點程度嗎?簡單簡單。”
以無限之力構築的屏障發動,輕鬆擋住了另一個詛咒師的偷襲。
一個戴著奇怪麵具的咒術師走出來,挑釁道:“你就是最強的六眼嗎?我很早就想試試你的實力了。”
五條悟隨手將空空的可樂罐拋進垃圾桶,輕描淡寫道:“可以啊。”
而另一邊,任勞任怨的魔鬼魚咒靈馱著三個人飛上天內理子的家,看到阿爾正跟一個女仆裝的黑發女人麵對麵僵持著。
黑發女人把拖把橫在身前,警惕道:“你是……”
淺色長發的英靈神情淡淡,隻是對她輕輕頷首示意。
女人更加一頭霧水了。
“啊啊,黑井小姐,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