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時代想走紅其實是很容易的事。
自打省廣場舞大賽的視頻流傳開之後,牧魚的飯館裡每隔幾天都會來幾個奇奇怪怪的食客。
有的說要簽約他和師無疑當網紅:
“團隊都是現成的,一年狂賺幾百萬那都不叫事兒……”
還有的乾脆就說是媒體人,“你們倆資質很不錯,跟著我略培訓兩天,去劇組混個角色不成問題……”
牧魚都挨著問了。
前者的網紅製作公司都是殺雞取卵,直接攆出去;
後者聽說要先交若乾培訓費後,也攆出去。
師無疑由著他安排,隻是私底下會笑,說他白操心。
牧魚嘟囔,“問問嘛,又不犯法。”
萬一白給錢呢?
師無疑:“……”
想得還挺美。
最近師無疑還在忙廣場舞比賽的事。
他已經有點後悔了。
沒想到這事兒就跟打怪升級似的,區級的結束了有市級,市級結束了上省級,省級結束了……竟然還有全國級!
聽說全國廣場舞大賽已經是第三屆了,國家非常重視,每省隻選拔兩支參賽隊伍,到時候還會有一個頻道現場直播呢。
翡翠園團隊的眾人相當興奮,省隊取勝後還特意湊份子大擺慶功宴……弄得師無疑想辭職都說不出口。
牧魚每每提及就樂不可支。
這算什麼?
一不小心鬨大了?
不過國家級比賽自然非同凡響,且不說競爭激烈,光審核就很嚴格,年齡、籍貫、身份證號等等,全都得填寫。
師無疑這個黑戶直接就被卡在報名階段。
他沒戶籍呀。
“我,鬼,不乾了……”
這話也不好明著跟大家說。
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萬一嚇出個好歹來,擔不起這責任。
被迫社恐的師老師:“……”
行吧。
理由有效就行。
然而,事實證明,理由無效。
眾老頭兒老太太不乾。
糊弄鬼呢?
我們是老,不是傻。
他在大場館麵對幾千號觀眾的時候可一點兒沒社恐。
“沒小師的領導可不成!”
“對嘛,哪怕他不上台,可每次比賽都跟著,往台下一杵就跟定海神針似的,我就覺得這胳膊腿兒啊,都老有勁兒!”
“可不是,你要不去的話,那我也不去了……”
好麼,還非他不可了。
牧魚笑得不行,私底下沒少挨師無疑的腦崩兒。
最後他被彈出個折中的法子:
帶隊是不可能帶隊了,那就當個後勤吧。
後勤主辦方不大管,臨陣換人也是可以的。
阿姨們就都慫恿牧魚也跟著去。
“小魚也去嘛!”
“就是,難得政府給經費,能報銷呐!”
得比兩場呢,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四天了。
男朋友哪兒能分居兩地呢,跟著,都跟著!
牧魚扭捏一番,美滋滋加了自己&#3034記0;名字。
哎呀,活了二十年,也算薅政府羊毛啦。
“什麼事兒這麼美?”許久不見的趙長書推門進來。
正在後麵灌香腸的牧魚笑嘻嘻說了,又問:
“剛蒸好的香腸,有五香和麻辣的,給你切一盤嘗嘗。好吃的話,等會給嫂子和鬥鬥帶點。”
快過年了,飯館裡開始賣年貨,自己灌的純肉香腸、風乾雞鴨、鹵味賣得格外好。
康城的冬日漫長而寒冷,不供暖的陽台完全可以當冰箱用,這些乾貨掛在那裡一冬都不會壞。
皮蛋和醃蛋銷量也不錯。
康城人逢年過節都喜歡用薑醋汁拌個皮蛋豆腐,簡單快捷又能充數,非常好用。
或者切一盤醃雞蛋、醃鴨蛋,黃澄澄的,好吃又好看。
趙長書點頭,把手伸到中間的爐子上烘了烘,“來一盤,還有醃雞蛋嗎?流油的給我切兩個。”
大部分人都愛吃醃鴨蛋,可他就愛吃醃的鹹雞蛋,總覺得鴨蛋有點味兒。
趙長書又叫了兩個乾豆角肉包子,美滋滋挑了嫩嫩的蛋白吃,又喝了口小酒,這才鄭重地品味蛋黃。
他喜歡把好吃的放到最後吃,有種苦儘甘來的欣喜。
“兩位這兩天有空嗎?”吃到一半,趙長書問道。
這是來活啦!
牧魚和師無疑對視一眼,“怎麼啦?”
趙長書唉聲歎氣道:
“是這樣,我有個老鄉前段時間在隔壁市拿下一塊地皮,想改建成大型商超,可要動工了才知道被坑了……”
那老鄉叫徐沫,拿下的那塊地皮上還有幾棟老建築,就想找工程隊來推倒了重建。
冬天拆遷,正好春天暖和了開始動工,一點不耽擱正事兒。
結果,本地工程隊沒有一個敢接的……
前兩天他在老鄉群裡發了飆:
“媽了個巴子的,我說怎麼這塊地皮拿得這麼順利,感情那群混賬王八蛋合起夥來坑我這外地人的。”
情緒之激動……簡直隔著屏幕都能看見漫天飛舞的唾沫星子。
一開始徐沫還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