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折儘溫柔 瑾餘 16757 字 3個月前

月光下相擁的男女,靜謐的彆院仿佛能聽見風吹的聲音,誰也沒有說話,徐詣輕拍著她背脊,無聲的歎息。

溫錦柔靠在他胸膛,也確實聽到了徐詣心跳的聲音,那般炙熱有力,隻是因為她。

她也曾想過很多次,到底徐詣愛上一個人會怎樣,會不會還像從前那麼冷心冷情?

原來他也和所有的可憐人一樣,因為得不到而心痛至此。

可真是。

令人愉悅啊。

“既然你說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溫錦柔出聲。

徐詣舍不得放開:“再抱一下。”

溫錦柔淡聲警告:“徐詣。”

徐詣輕輕吻她發絲,很輕的動作,沒叫她發覺,他鬆開手。

溫錦柔也不看他,給自己倒杯茶,正要喝的時候,徐詣握住她手腕,摸了摸杯子,已經涼了。

他拿開,“涼的少喝點。”

溫錦柔:“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是我女朋友。”徐詣眼神看著她:“還沒說過分手,不是嗎?”

“是嗎?那我現在說,分手吧。”

徐詣淡笑垂眸:“我不同意。初初還是我女朋友,我可以關心你。”

溫錦柔瞧他幾秒,突然端起剛才被他放下的那杯涼了茶潑在他臉上,徐詣僵直著身體沒動,本就狼狽的麵色如今更狼狽了。

他抬手,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的的濕潤,“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你先休息,明天見。”

這要放在從前,溫錦柔敢潑他一臉茶,依著徐詣的性格是一定會教訓她的,現在卻裝作沒發生過,甚至眼神溫和的縱容著。

果然先愛的人輸。

溫錦柔冷冷清清地瞧著他,徐詣伸手想摸摸她頭發,像從前那樣,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動作,她總會很乖的依偎在他懷中。

而現在,在他手伸過來之時,姑娘側眸睨了一眼,他笑了下,將手收回去:“我先走了。”

徐詣步伐很慢,時不時轉頭看她,直到他離開彆院,溫錦柔重新回房,拉開窗簾看了一眼,樓下徐詣還站在那兒,眼神看著她窗戶的方向,依依不舍的離開。

**

徐詣回酒店時紀庸正在和新撩的姑娘聊電話,聽見開門聲,百忙之中回頭看,瞧見徐詣濕潤的臉以及沾上水漬的襯衫,挑了挑眉,沒怎麼認真聽電話裡姑娘的撒嬌聲,絕情的掛掉電話。

“哥們兒挺狼狽啊。”他笑。

徐詣掃了他一眼,從冰箱裡拿啤酒,仰頭喝下一整罐,隨意地扔在腳邊,再拿出第二瓶。

“回你自己的房間。”

紀庸聽他這意思,輕笑了聲,這是打算一個人借酒澆愁?他故意等在這兒就是為了聽故事的。

“說說吧,你和溫玉落的過往。”

徐詣蹙起眉,他還是不能接受溫玉落這個名字,溫玉落不是屬於他的,隻有溫錦柔才是他的。

徐詣走過來,頗有些疲倦的坐進沙發裡,修長的手拎著啤酒瓶,頭往後靠,閉著眼良久沒開口。

紀庸倒不急,抽支煙出來點燃,這但凡是個故事,都不是那麼容易說出來的。

徐詣突然開口:“我準備在杳城建分公司。”

俞城的新公司剛剛站穩腳跟,他卻突然有了這個想法,難免會讓主公司受到一些影響。

紀庸明白他為什麼想要在杳城建分公司,不就是想方便見到溫玉落嘛。

“你這追女人,追得都神誌不清了?剛起步的事業,不打算好好經營?”

“我什麼時候讓你虧本過?”徐詣眼神並不清明,透著點頹靡和灰暗,嗓音也沙啞得不成樣子,典型的被虐得太嚴重。

紀庸是既想笑又感歎,能把徐詣搞成這副樣子,溫家二小姐有點本事,這還僅僅是一晚上。

雖然作為兄弟這樣想有點不仗義,但他還真是期待接下來,溫二小姐還會出什麼招,“如果你執意如此,我的意見並不重要,不是嗎?”

徐詣又重新閉上眼:“謝謝。”

“我想一個人。”

紀庸本就是來打聽他們倆事兒的,沒聽到自然不願意離開,乾脆也拿出幾瓶啤酒:“哥們兒陪你喝,痛痛快快的喝。”

他主動碰了碰徐詣的酒瓶,灌了口酒:“說吧。”

徐詣似乎並不打算開口,

紀庸著急:“你說出來,兄弟我幫你出出主意,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想得長遠。”

徐詣抬眸看他一眼,良久,開口:“這大概要從我們倆年少時說起。”

紀庸挑眉,謔,都扯到年少了,這夠有淵源啊。

接下來半小時,聽完徐詣的講述後,紀庸神色有些複雜:“如果真是這樣,不是我說,你的確有錯。”

這樣的過往,再回憶一遍,無異於叫徐詣更加煎熬,桌上的酒很快便被他一瓶接一瓶的喝光,對於紀庸的話,徐詣胡亂的點頭。

紀庸看出他有些醉了,沒攔:“所以你之後都打算留在這裡了?”

徐詣:“嗯。”

“薑止已經向溫家提親了。”

紀庸笑了聲:“薑止要跟你搶?那你可有一個勁敵了。”

這兩年薑止頗有些勢不可擋,在商場展現出來的才能不比徐詣差,且家世和溫家門當戶對,外貌英俊斯文,性格上仿佛也和溫玉落挺配,紀庸還真有點替徐詣擔心。

徐詣冷睨了他一眼,很明顯不滿紀庸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他將酒瓶放下,起身離開。

喝了這麼多酒,卻還能平穩的走進臥室,紀庸挺佩服。

門關上,徒留紀庸一人在外頭。

徐詣的確有些醉了,模糊間仿佛看到眼前有溫錦柔的影子,他往前一抓,什麼也沒有,堪堪摔在床上,又想起溫錦柔在他耳旁說的那句話——“沒有,一點也沒有。”

徐詣突然再次紅了眼眶。

怎麼可能?

她所有的眼神,所有的溫柔他都記得,完完整整的保存在心裡,他不信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

大概是剛才抱過溫錦柔的原因,他襯衫上沾上點溫錦柔身上的香味,淡淡地縈繞在鼻尖。

這一晚起起落落,他從未有過的疲倦不堪,睡著了,夢裡也全是她的模樣。

徐詣快入魔了。

第二天一早,徐詣穿戴整齊,帶上禮物拜訪溫家。

溫氏夫妻對於他的到來大感意外,但也儘了地主之誼好好接待。

溫錦柔和溫裕笙都不在家,徐詣破天荒的在溫家呆了幾個小時,都不見她,終於忍不住問:“怎麼不見溫小姐?”

溫父溫母訝異的對視,“徐總認識我們玉落?”

……玉落。

她明明是他的錦柔,他的初初。

徐詣啞聲:“是,有過幾麵之緣。”

夫妻倆並不知道溫錦柔和徐詣的過往,溫裕笙遮掩得好,有意瞞著父母,夫妻倆也並不像上流圈其他人一般熱衷彆人的八卦。

溫家公司也多半交給溫裕笙打理,倆人經常國外旅遊,對徐詣的事隻聽過一兩句,深入的了解是沒有的,隻當他們是在上次的晚會認識,自然也看出了徐詣眼神中的期盼。

這是……對他們女兒有意?

夫妻倆雖然並不反感有過情史的人,但徐詣的名聲並不好聽,比起斯文儒雅的薑止,他們還是更偏向後者。

溫母笑著說:“玉落隨她哥哥去外地分公司出差去了,她也大了,我們準備讓她也學著管理公司。”

徐詣一怔。

在他的印象中溫錦柔對商業這方麵的事從來不感興趣,她是個賢惠持家的好姑娘,隻懂得操持家務,插花品茶。

不,不是他印象中,是他從來沒有了解過她,這些都是他自認為的,他似乎真的從來沒有了解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溫小姐也會進公司?”徐詣語氣試探。

溫父語氣自豪:“是,我家玉落畢業於國外名校,在經商上除了有天賦,也很有自己的見解,我和她媽媽早就想讓她進公司了,女孩子也要有自己的事業嘛。”

……畢業於國外名校。

她曾說過自己沒讀過幾年書,很多次都害羞的向他撒嬌,問他會不會嫌棄她笨。

徐詣垂下眸,遮住眼中的複雜和落寞,“溫小姐很優秀,徐某心有好感。”

這個意思說得很明顯了。

溫母也不阻攔年輕人談戀愛:“徐總的意思我們明白了,這種事還得你們年輕人自己拿主意,如果玉落喜歡你,我們是沒意見的。”

徐詣點頭,“謝謝。”

沒見到相見的人,徐詣並沒有久留,不過這一趟沒有白來,至少了解到了他從未認識過的溫錦柔,原來她如此深藏不露,不僅名校畢業,還很有經商頭腦。

她到底……還瞞著他多少事?

徐詣頗煩鬱地坐進車裡,扯鬆領帶。

去了外地出差?

他閉上眼,思考她多久會回來。

徐詣突然有種自己再次被拋棄的錯覺。

“我要溫二小姐全部的資料,今天給我。”他突然說。

楊總助點頭:“是。”

**

溫錦柔從來沒有和溫裕笙一起到過分公司出差,這一次她主動跟隨,溫裕笙有些意外,問她:“是不是為了躲徐詣?”

飛機窗外,緊簇的雲層之上還是藍天,光線有些刺眼,溫錦柔卻看得出神:“我為什麼要躲他?”

從此後她和徐詣的關係注定是她前行,他追逐。

此刻的徐詣一定想她到快瘋掉了吧,以為重逢了,以為近在眼前了,可是一轉眼,她再次離開了,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無可奈何,隻能日日盼著她回去,然後搖尾乞憐。

啊……就和他曾經說過的那樣,現在的徐詣可真像個玩意兒呐。

溫錦柔抿笑收回目光,溫裕笙總覺得她這笑有點意味深長。從小他對這個妹妹就有些看不透,她心思深,教訓人總有一套,徐詣惹她,說到底是自己活該倒黴。

飛機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落地時是分公司負責人過來接機,溫裕笙擔心溫錦柔會累,讓人先送她回酒店,明天再去公司,溫裕笙則還有事要和負責人談。

車停在酒店外,接待生拉開車門,溫錦柔下車。

佑城的溫度比杳城低了不少,溫錦柔拉了拉身上披肩,兩名助理替她提上行禮,護送她進酒店。

站在電梯在等電梯,“叮鈴”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溫錦柔抬眸,倆人視線遇上。

電梯裡的男人在看到她時驀然愣住。

身邊的助理看出老板正對著個漂亮姑娘發呆,十分意外,雖然這姑娘的確長得對得起天姿國色幾個字,但老板這樣直白的眼神,他們還真從沒見過。

電梯門快關上,溫錦柔助理伸手擋一下,提醒裡麵的人:“先生,請出來,我家小姐要上去。”

楚烊眼神還緊盯著溫錦柔,“……小姐?”

他不是徐詣的那個平凡得什麼都沒有的,突然消失不見的女朋友嗎?什麼時候成小姐了?

楚烊抬腳從電梯走出來,個子高,外貌不羈,看起來有些不好惹,溫錦柔兩位助理都伸手擋在溫錦柔麵前。

溫錦柔始終麵色平靜,好像已經忘記楚烊,又仿佛並不將他當一回事。

楚烊沒再近前,眼神慢悠悠的打量她,雖然已經能確定麵前這人是溫錦柔,卻仍舊有些不信,試探的喚:“溫錦柔?”

溫錦柔淺笑:“楚先生,彆來無恙。”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故人。

楚烊愣了愣。

兩年沒見,她變了太多。

小心翼翼的乖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寵辱不驚的名媛式優雅。

楚烊這這兩年收了心專心乾事業,有些起色,也有尋找過溫錦柔,卻沒想到再遇會這麼突然,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