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折儘溫柔 瑾餘 15742 字 3個月前

徐詣開始著手調查是誰陷害溫錦柔,謠言如猛虎,溫錦柔的身世被散播得越來越厲害,溫家人急得不行,溫錦柔倒是鎮靜,原本她就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那些謠言雖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大多數都是真的,她過去的確就是那麼可憐。 21

和溫裕笙一同出門,準備去公司,溫裕笙看向某個方向,久久沒有收回眼神。

溫錦柔:“怎麼了?”

“有輛車停在那兒。”

溫錦柔眼神看過去,那是徐詣的車,安靜的停在樹下,他應該坐在車上,也應該在這裡等候有一段時間了,是擔心她不開心,所以來看看他麼?

溫裕笙收回目光,側頭看溫錦柔,她看起來有些出神,溫裕笙淡淡蹙眉。

經過那半個月的相處,溫裕笙看到很多徐詣為溫家付出的努力,他同溫母一樣明白,徐詣做這麼多,不圖一絲絲回報,都是因為溫錦柔。

哪怕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都不會去恨對自己雪中送炭的人,溫裕笙現在對徐詣很複雜,特彆在經曆了薑止的事情之後,愈發覺得對不起溫錦柔。

到底他們還能不能在一起,溫裕笙不得而知,也不會再去乾涉,如果溫錦柔最後真的選擇原諒徐詣,他也不會責怪她。也許,最適合溫錦柔的人不是薑止,是徐詣。

“要過去跟他說話嗎?”溫裕笙問。

溫錦柔有些訝異地看向他,大哥不是一向很討厭自己和徐詣接觸嗎?

看懂她的疑惑,溫裕笙淡笑說:“再怎麼說他現在也算咱們家救命恩人,我們也沒必要再像從前那樣將他拒之千裡。”

溫錦柔卻搖頭:“不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那走吧。”

兄妹倆坐上車,徐詣的車沒有跟過來。

溫裕笙:“那些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我們真的嫌棄你,怎麼會將你帶回來。”

“我知道,謝謝你們。”

“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

溫錦柔心態好,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有人用話試探溫氏夫妻,想看看他們倆對這件事的態度,卻得來夫妻倆一頓罵。

漸漸的,大家都看明白,這溫玉落得寵著呢,就算不是親生女兒又如何?

戴優苒沒有得到想得到的結果,氣得心梗。

想讓溫家破產,他們沒有破產,想讓溫玉落名聲掃地,她根本不在乎流言蜚語,還因為自己幾次三番辦事不利,現在徐氏夫妻已經不待見她,讓她從徐家搬出來。

而之前盜取商業機密逃跑的張助理也被警方抓到,徐詣和溫錦柔將收集到的證據交給警方,矛頭指向戴優苒,被警方找上門時,不得不佩服警方調查。

辦完這些事,徐詣好像沒有再留下去的理由,仍打算走得悄無聲息,準備離開之前的頭一天,收到頭一條溫錦柔發來的信息,[一起吃個飯嗎?]

徐詣原本黯淡的眼神霎時燃起亮光,猛地站起身,嚇紀庸一跳,“乾什麼啊,又不是溫玉落找你。”

徐詣沒說話,快步走入衣帽間,用很快的速度穿戴整齊,走出來時正用無比溫柔的嗓音和誰講電話,說著:“我現在來接你嗎?”

紀庸罵了聲,“還真是溫玉落啊。”

如果不是她,徐詣怎麼可能是這副模樣?

看著徐詣急匆匆走出去,紀庸無奈搖頭,繼而若有所思起來。

溫玉落隻知道徐詣傷害過她,卻不知她早就傷他更深,就算要離開,紀庸也得讓溫玉落知道,他們倆早就兩不相欠,甚至是她欠他比較多。

**

徐詣是親自開車到溫家的,按耐不住緊張忐忑的心情,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都有些許顫抖。

到溫家,他本想下車敲門,可想起溫母的話,便如一盆涼水兜頭而下,隻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我到了。”

最後一次,就當是最後一次。

以後他決不越雷池半步,絕不打擾她,就讓他在離開之前,再好好看看她……

溫錦柔沒有回複信息,徐詣不安的等在車裡,看到從溫家彆墅走出來的姑娘,眼神一亮,立即下車。

溫錦柔緩步走來,眉眼溫婉,笑容溫和:“來得真快啊。”

徐詣眼神緊緊看著她,“嗯。”

直盯著她看了好久,溫錦柔輕聲提醒:“徐詣?”

他趕忙收回目光,拉開車門:“先上車吧,外麵冷。”

她走到他身邊,兩個人距離近了,徐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她,微微晃神,直到溫錦柔坐上車,他還呆呆凝視她。

溫錦柔:“還看?”

徐詣笑了笑,把車門關上,上車問她:“想去哪裡吃飯?”

“隨便,找個地方為你踐行。”

徐詣眼神微頓,“踐行?”

“嗯,聽我媽說,你就要離開杳誠了,我很感謝你出手幫我們。”

徐詣聲線微啞:“不用謝。”

原來是這樣,隻是為了給他踐行,早該想到的……

垂下眼,男人遮住眸中的自嘲,開車離開,這次的車速要慢很多,他一廂情願的舍不得她,能多呆一段時間也好。

徐詣開了一個小時車,途徑幾家餐廳,可都沒有把車停下,溫錦柔知道他想與自己單獨相處久一點,看破不說破。

一小時過去後,又是半小時,徐詣終於把車停在,傾身過去為她解安全帶,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太親密,僵硬的退開身體:“餓了吧?”

溫錦柔:“還好。”

剛才他靠近時的一瞬間,就好像回到兩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讓她也險些回不過神。

徐詣為她開車門,伸出臂彎:“雪厚,小心。”

溫錦柔道聲謝,手指扶住他胳膊,從車上下來,高跟鞋立即陷進雪地中,徐詣看了眼,有種想抱她過去的衝動,終究按耐下,現在的他,沒有資格這麼做。

她問:“怎麼了?”

“沒事,你慢慢走,我扶著你。”

“好。”

這段路明明不算短,徐詣卻覺得很快就走到,看到她把手收回去,他失落的放下自己胳膊。

最後一頓飯,很豐盛。

徐詣把麵前的牛排切成小塊狀,正準備遞給她的時候,溫錦柔也把自己牛排遞過來,是切好的。

他愣了愣,看向她,眼眶突然便泛紅,急忙低頭掩飾性的笑笑:“你還記得啊。”

溫錦柔:“嗯,以前都是我為你切的。”

徐詣與她交換牛排,嗓音低啞,滿是愧疚:“以前是我對你不好,對不起,委屈你了。”

溫錦柔看著他:“那你怎麼不吃?”

徐詣立即將牛排放進嘴裡,“沒有你做的好吃。”

溫錦柔淺笑:“其實我不會做牛排,從前是提前準備的。”

徐詣愣了愣,落寞的點頭,“你還有什麼是騙我的?”

自嘲的語氣,那些對他來說甜蜜的回憶,原來都是她刻意製造的。

溫錦柔嗓音很淡,但不是恨,隻是一種看淡之後的平靜:“很多很多,我唯一付出過的,大概隻有身體。”

徐詣聲音壓抑,十分心疼:“彆這麼說自己。”

“初初,就算一切是假的也沒關係,我能擁有那段時光,已經很高興,很滿足,那段時間是我一輩子裡最快樂幸福的日子。”

溫錦柔看他許久,“徐詣,我今天找你,為你送彆,就是想把一切和你說清楚,來一個清清楚楚的了結。”

“你也不要再守著那段回憶過日子,我們都放下吧。你曾傷害我,我也對不起你,現在彼此扯平,互不相欠。”

“徐詣,我原諒你,也決定放下過去和你,自己往前走了。”

她冷冷靜靜的對他說這番話,其實是在告訴他,她要拋下他了。

徐詣甚至覺得,這比她恨他,還要更讓他痛苦,至少恨他的時候是記得他的,現在放下了,她總有一天會忘記。

溫錦柔繼續道:“餘生還長,你會遇到真愛,那時候你會發現,兩年前的那段日子,真的算不了什麼,不足以稱之為是你最快樂幸福的時光。”

徐詣凝視著她:“你不是我,你不懂的。”

溫錦柔是不懂,甚至不明白徐詣到底多喜歡自己,她也不想去深究。

“吃飯吧。”

**

溫錦柔吃不了多少東西,很快便吃飽,抬頭看徐詣,他已經把她切的那份牛排吃得乾乾淨淨。

她有些意外,徐詣不是一個貪口腹之欲的人,再怎麼好吃的食物,他都像個皇帝似的,隨便幾口就興致缺缺,今天卻吃得乾乾淨淨。

溫錦柔問:“不是說不好吃嗎?”

徐詣淡笑沒說話,最後吃她親手為他切的牛排,不能浪費。

離開餐廳,仿佛也意味著分彆。

溫錦柔想起,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告訴他,說:“一起走走嗎?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徐詣受寵若驚,眼神很亮,連忙點頭。兩人並肩走,一步一步踩在雪地裡,徐詣享受兩人在一起的氛圍,就算一句話不說,也很好。

溫錦柔看著燈下飄落的雪,慢悠悠開口:“關於孩子。”

徐詣身體猛地一僵,即刻便要道歉,溫錦柔眼神看向他,把他手足無措,滿是愧疚的模樣看在眼裡,歎了歎氣:“我沒有懷過孕,是騙你的。”

徐詣正準備道歉的話被堵在嘴裡,呆呆看著她怔住。

“你說什麼?”他直直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溫錦柔平靜道:“我是想讓你痛苦,你那時候一直想要一個和我的孩子。所以我想,給了你希望,再讓你希望落空,你的痛苦也會翻倍,那驗孕棒是假的,我故意留下的。”

看著他泛紅眼角的濕潤,溫錦柔突然有些不忍心,將眼神挪開。

徐詣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平時就算是向人示弱都不會,又怎麼可能為彆人哭?

可事實是,她的確見他為自己無數次紅了眼眶,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遇上她,都白搭。

他輸得徹徹底底。

溫錦柔忽略他眼神,“你要是想恨我,隨你,我已經——”

話沒說完,她被猛地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徐詣抱得十分十分的緊,耳邊傳來他低低的哽咽聲。

“沒懷孕就好,沒有就好。”他一遍遍喃著這句話。

溫錦柔微愣,忍不住問:“你不怪我騙你?”

他被她騙了半年,又被她騙了那麼多次,多一次又有什麼關係?

他心疼的是溫錦柔懷孕後流產,這如夢魘一般糾纏他,他無數次夢見她失去孩子痛哭的模樣,絞得他的心生疼,愧疚得想以死謝罪。

他什麼都不怕,隻怕真的發生過這種事,給她造成過傷害。

輕撫著她頭發,徐詣低聲說:“不怪你,是我沒有福氣,我哪裡配擁有和你的孩子。”

“我曾害怕流產會給你造成不可磨滅的傷痛,你沒有懷過孕,我就放心了。初初,以後要過得幸福,找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吧。”

“我聽你媽媽說過你的病,沒關係,都沒關係,等我走了,你就會好起來。”

“如果突然有一天,心底的野獸再跑出來,不要怕,努力把它重新關進去就好,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做不到也沒有關係,不要傷害自己,乖乖打針吃藥,我知道你不喜歡,但這樣才能好起來,初初,你以後會很健康,不要厭惡自己,要學會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