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茜雖然口中說著討厭, 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眼神冷漠、毫無波瀾。歐洛斯看著顧茜，內心深處突然生出一陣陣的悔意。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顧茜的時候, 這家夥神采飛揚, 和同學走在路上嘴角自然的上揚，帶著燦爛又耀眼的笑意。不是那種精致的仿佛放在櫥窗裡的娃娃, 呆板又千篇一律。她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 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漂亮的容貌, 而是張揚又熾熱的溫暖。
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歐洛斯開始回憶起她們的初次交鋒, 那時候顧茜看著她的眼神中還帶著很亮的光, 對她感到了好奇, 即使早就察覺到她的身份有問題也不在意。
歐洛斯很早之前就從一個人的口中聽說過顧茜, 聽說她非常有趣，非常狂妄, 像是生長在黑暗的一朵太陽花, 即使沒有光芒照在身上還是努力的綻放花朵，脆弱的莖杆直挺挺的，頂著碩大的花朵活蹦亂跳。
這樣的描述太有畫麵感了，歐洛斯聽到後腦子裡就浮現出一朵漂亮的花用枝椏扶著大腦袋蹦蹦跳跳的場景，當下就忍不住揚起嘴角笑起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
那時候他們說了什麼？
“雖然看著她努力活著的樣子很高興，但還是想知道她失去生的意誌後會怎樣。”那個人很惡劣的說道。“她最在意什麼？漫畫？遊戲？不是，要說最喜歡的肯定是她的家人，父親和哥哥們。小孩子都希望得到家人的肯定。”
那時候歐洛斯和男人對視了一眼, 肯定的說道：“如果被拋棄後一定會很絕望。”
“很容易就能做到, 畢竟那種人都特彆的有正義感。”男人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仿佛已經遇見了那個場麵, 心情非常好的說道。“幼稚的正義！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如何成為統治者改變世界，隻是認定了世界上必須有法律，而所有人都必須遵守法律。”
“改變世界很難嗎？”歐洛斯奇怪的看了男人一樣，似乎在說‘改變世界有什麼難的，為什麼還要當個統治者？’
男人仿佛被噎住，眼角抽搐了一下。
隻有那種跨時代的天才，才可以利用自己的才能輕易的改變世界。歐洛斯就是這麼一位天才，顧茜也是。
她們是何其的幸運能夠遇見彼此，如今關係卻越來越僵硬，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歐洛斯開始思考那個男人的目的到底是想看顧茜倒黴，還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她知道當顧茜對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那她就是一個可愛漂亮又會撒嬌又會討人喜歡的小天使。可當她對某個人失去興趣時，即使你在她麵前自殺她都不會關心。
現在她就對歐洛斯失去了興趣，好感度直線下降，已經到了負值。
“你生氣了？”歐洛斯看著顧茜問道。
“沒有。大哥總和我說人生不會一帆風順，幸運也不會一直眷顧我，我早有心理準備，隻是…………”顧茜沒有把話說完，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她站起來背對著歐洛斯，雙手縮在上衣的口袋裡，微微側身看著歐洛斯的表情說道：“我不應該和你說那些話，我們也沒辦法做什麼朋友。”
曾經她們躺在一張床上，縮在被子裡說悄悄話，談理想、談哲學、談犯罪心理、談愛情，各種話題都說過。顧茜教過歐洛斯玩遊戲，歐洛斯教顧茜拉小提琴。她們在哥譚的街頭表演過，一起合唱過流行曲大串燒，也手拉手逛過街，給對方買小裙子、給對方化妝。她們也爭執過，曾經在一個小時內用過十幾種語言交流，還向對方顯擺各種才能。
那時候的心情是很開心的，就算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屬於美好的記憶，值得保存的。
可是歐洛斯並沒有滿足。
她想要更多這樣的回憶，走出這個城市和顧茜一起走遍全世界，想要讓她的目光隻停留在自己身上，想要成為她的唯一，想要更多更多……這些情緒最終轉變為了嫉妒，嫉妒她更愛布魯斯和迪克他們。
歐洛斯聽了這話反而冷笑起來，道：“說的好像你知道什麼是朋友一樣？！
你根本就沒有朋友！
歐洛斯的表情、語氣都在這樣說。
“沒有朋友就不能理解這種感情？”顧茜好笑的說道。雖然她比歐洛斯的年齡小很多，長相也偏年幼，自然上翹的嘴角始終給人一種她很好欺負的感覺，但是有時候還是能察覺到她的心態比大部分人都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