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補。”化妝師手忙腳亂地在隨身的小箱子裡翻眼線筆。
“啊?哦。”周伯川反應過來她後一句是跟化妝師說的,他倒也沒有不高興,“好好好,你先去吧。”
周伯川是這部電視劇《長歌》的導演,他這次導的這部劇能有那麼多的投資商看重,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女主角是圈子裡近年來最炙手可熱的小花楊以澄。
像《長歌》這種古裝偶像劇要火向來看得都是劇本和主演,導演反而卡在了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所以電視劇的導演一般都很隨和,很少像電影組的大導會因為一個小細節把演員罵得抬不起頭。當然,十八線除外。
其實群演也除外,導演一般懶得罵,都是副導演拿著小喇叭吆喝。
楊以澄補完妝滿意地合上小鏡子,向旁邊看了一眼,被一堆分工明確的助理和梳化師簇擁著走了。
葉蘇正把她手裡那顆黑黑圓圓的“丸藥”塞進嘴裡。
“進步很大。”周導等楊以澄走了才轉身對葉蘇說,聲音壓得很小。
“謝謝周導。”葉蘇點頭微笑,巧克力球已經在她唇齒之間甜蜜地化開。
“嗯,”周伯川背著手走了,路過監視器看到回放畫麵裡兩個人一個從台詞到眼神全是戲,一個卻瞪著眼睛噘著嘴頂著一臉除了圈內人很難看出來的人工精細打磨雕琢過後的美貌。
他頗為感慨地歎了口氣——這片酬占了大半投資的當紅流量小花,演技還不如一個帶資進組的十八線。
這圈子越來越摸不透嘍。
“她忘了那麼多詞導演還讓她過,紅了不起呀,說什麼去對下午的戲,裝模作樣,我剛剛明明看見她在刷微博呢。”
肖雨把手搭在葉蘇肩上,湊仔她耳邊嘀咕。
“管她呢,導演都沒有在乎你著個什麼急。”葉蘇從手裡的小瓷品裡倒出一顆道具巧克力球塞進肖瑜嘴裡。
剛才那場戲楊以澄可不隻有那乾巴巴的“他發誓要保護我一輩子”一句台詞,劇本上白紙黑字寫了一大段是要她聲淚俱下地回憶她作為一個江湖女子救起了微服私訪半路落難的皇帝兩人相知相愛相許的過程,結果估計她提前沒怎麼背,就隻記著一句,導演沒喊卡,葉蘇乾脆接著演了下去,反正她也覺得跟楊以澄演多少條都背不出來那段詞。
這本來是一場楊以澄的重頭戲,從台詞到表現力都是對演員功底的考驗,然而一條下來她說的台詞還沒葉蘇多。
楊以澄隻在乎自己鏡頭裡的眼線是不是對稱,葉蘇當然更不在意她的詞比女主角多。
“蘇蘇我覺得你剛才演的超好,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楊以澄那表情我都看見了,明顯不是演的,分明是真的被你給嚇著了。嘻嘻。”肖雨又笑著說。
肖雨是葉蘇的助理,葉蘇覺得助理的工作有點像丫鬟,因為平常她的所有事她都得幫忙,但是就身份來說跟她是平等的,因為她得給她錢,肖雨不喜歡了可以不乾這差事,她不喜歡了可以提出來但是不能責罵肖雨,所以隻是工作性質有點像丫鬟,實際卻可以說是朋友。
葉蘇不關心楊以澄是不是真的被她嚇到了,隻是想到最後楊以澄看著她手裡的“毒藥”咽口水的樣子也笑了一下。
劇本上寫的是女主角長歌看到毒藥想到皇帝的薄情而默默流淚,然而該她哭的時候她竟饞起她手裡的巧克力來了。
也是,聽說是為了減肥餐餐都隻吃蔬菜,一點兒甜食油葷都不沾,劇裡為了演戲吃兩口東西導演喊卡後經紀人都要盯著她吐出來,怪不得看見巧克力就咽口水,要不是接下來的戲是皇帝突然衝進來阻止了她,估計她還真的想把那“毒藥”一口吃下去。
這樣爛的做戲本事,彆說在皇宮了,在紀府都活不過一個月。也不知道是怎麼火起來的。
隻是一想到紀府,葉蘇便突然笑不出來了。
“小雨咱們走吧,你去給我念念下一場戲的劇本。”葉蘇提起她一層疊一層又笨又重的戲服。
她認得字,但是這裡的字跟“以前”的不一樣,字形簡單了很多,她看起來一時有點困難。
“要發飯了,咱們吃完飯我再給你念。”肖雨幫葉蘇把戲服裙擺提了起來。
這裡的日子比紀府自在多了,葉蘇一邊走一邊提醒自己把紀府忘在腦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