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道光(1 / 2)

紀恒從來不知道,葉蘇還會有脾氣。

紀府裡愛哭又柔弱的葉蘇,他的最乖順的小妾葉蘇,每天黏著他想方設法討好他的葉蘇,此時,像一隻被惹毛了的炸毛小獸一般朝他呲出了稚嫩又鋒利的乳牙,在他麵前揮舞著小爪子嗷嗷叫囂。

他看著葉蘇,看她正咬牙掰著他箍在她手腕上的手,架勢搭得足足,就差沒上嘴咬了,然而男女的手勁相差太過懸殊,她掰了兩下沒掰動,又開始掄著胳膊甩,紀恒的前臂被她帶著甩。

“你放開我!我不跪你了,你憑什麼要我跪!”葉蘇一邊甩胳膊掙脫他的束縛一邊念叨。

“你彆以為我怕你,我早就存了好多銀子了,下半輩子不要你養。”

“我知道你把我當成個玩物,你彆當我傻,每次把我弄哭了就送我兩個東西,呸,誰稀罕呀。”

“去了彆人那兒又來我這兒,身上還有人家的脂粉味,臭死了,我才懶得好臉對你呢,都是裝的,裝的。”

“你想要就要,我都哭了你還要弄,你就不能省著點兒嗎?你姐都罵過我好幾回了要是讓再讓她知道你在我那兒宿的時候弄到大半夜,她就要扣我月銀了!這他娘的怪我咯?!”

葉蘇對著夢裡的紀恒抖了好多她這些年的委屈出來,她說的得勁,感歎這做夢有時候還真是爽,要是還在真的紀府,她哪敢這樣跟紀恒說話,他一個不悅的眼神她沒嚇哭就不錯了。

紀恒越聽臉越黑,勝鍋底,賽包公。

感情這些年,她對他的不滿還不少。

“停!”

短短一個字,順利叫停了某個手上嘴上同時忙個不停的女人。

葉蘇條件反射般停下她的喋喋不休,而後又狠狠瞪著他,心裡因為自己一聽到他叫停就沒過腦子似地停了而感到很沒麵子。

紀恒鬆開葉蘇手腕,反正在他麵前她也跑不到哪兒去。

葉蘇揉著自己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繼續瞪。

紀恒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平和,不跟這十四歲嫁給他還鬥大的字都不識一個的小女子一般見識,他努力柔聲道:“你這些日子跑去哪兒了?”

剛才對他的那些頂撞他就當沒聽到,先把她弄回去了再好好收拾,沒了葉蘇在的紀府,他突然覺得很沒意思很沒意思。

低沉的男音聽起來像是拉過的大提琴,葉蘇覺得紀恒的聲音比粉絲口中的“聲控福利”低音炮陸承還要好聽。

他語氣放緩了,倒顯得葉蘇剛剛太過暴躁,她也不好意思跟他急了。

“我去……”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嗯?”

“哎呀你彆管行不行?”

這夢裡的紀恒怎麼跟個好奇寶寶似的什麼都問。

“你是不是死了?”

“你才死了呢!你比我老那麼多,要先死也是你先死,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九十六歲!”

看來是沒死,紀恒好脾氣地不跟她爭,上下打眼看了她一番,“你這是穿的什麼衣服?”

葉蘇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藍色哆啦a夢卡通睡衣,睡褲屁股上還有個哆啦a夢的紅尾巴球。

“睡衣。”

“嗯?”

“就是寢衣。”

“彆穿了,很難看。”

“……,又沒讓你看。”會不會說話。

氣氛和緩多了,紀恒看著她不施一絲粉黛的小臉,覺得她好像比他走的時候又長大了一點,成熟了一點。

可以這麼說,葉蘇是他看著長大的。

“你跟我回去吧,我這次出去已經把各地的鋪子都整頓得差不多了,以後就不經常出去了。”

他想說我以後可以多陪陪你,教你把那沒背完的《論語》背完,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喉嚨咕咚一下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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