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分明就是個小姑娘,但被她一逗,蕭寒鬆也不知為何,覺得耳根有點發熱,餘光瞥到門外的天色已經黑透,趕緊起身彬彬有禮道:“阿梧姑娘,我就不叨擾了。”
“嗯,蕭大人早點休息。”
蕭寒鬆點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阿梧姑娘也早點休息。”
青梧應聲說“好”,目送他出門後,本來帶著淺笑的表情,慢慢沉了下來。她本算得隨遇而安的樂天派,離開歸墟島,過了最初的悲痛後,其實已經平靜得差不多,甚至因為昨晚燕鳴殺了兩個大魔修,拯救嶽州城上千百姓,而心情大好。但剛剛聽了蕭寒鬆所說的妖鳳之亂,她心中又沉重起來。
她兀自發了會兒呆,目光落在桌上的龍須酥,想了想,將紙包拿起出門。
來到燕鳴所住的蘭芷苑,正要往裡走,恰好迎麵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梧,你怎麼來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燕鳴看著麵前的人兒,輕笑道。
青梧抬頭看向麵前這張熟悉的清俊麵孔,分明才一個白天不見,她竟然有種隔了許久的錯覺。不過在看到他時,心裡的那種沉悶感,不由自主就散去不少。她笑道:“我來看看你回來了沒有?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聽說嶽州城有家龍須酥味道很不錯,我回來時專門給你帶了一包,你嘗嘗喜不喜歡?”燕鳴將手中的一個紙包遞給她。
青梧看著他的手眨眨眼睛,又抬起自己的手,那裡赫然也是一個紙包。
她噗嗤一笑:“真是太巧了,蕭大人也給我帶了這個。我正拿過來,看你喜不喜歡吃呢?”
燕鳴聞言,目光落在她手上那個已經拆開的紙包上,眉頭不由自主地蹙起,片刻後,又輕笑道:“行,咱們進去在院子裡邊吃邊聊。”
青梧跟著他往裡走,環顧了下安安靜靜的院子,隨口問:“賽潘安沒回來嗎?”
“殷二公子和人去喝酒了。”
青梧撇撇嘴:“真沒想到他竟然是國師的兒子。”
“是啊。”
兩個人在院子中的石凳坐下,將兩包龍須酥攤在石桌上,燕鳴又去內間拿了一壺茶水,親手給青梧和自己各自倒上一杯。
青梧喝了口茶,道:“燕鳴大哥,我想和你說說哥哥的事。”
燕鳴抬頭看向她,柔聲問:“怎麼?你想你哥哥他們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青梧忍不住就鼻子一酸,眼眶一紅,點點頭道:“歸墟島就是我在這個世界的家,我以後沒家了。燕鳴大哥,你會想家嗎?”
“家?”燕鳴不甚在意地淡聲道,“我沒有家。”
“我知道你無父無母,但你肯定有出生長大的地方,還有教你法術的師父,對嗎?”
燕鳴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腦子裡浮現一座高聳的佛塔,綿延不斷的梵音。一個雙手雙腳套著粗重玄鐵鏈的小男孩,終年被鎖在塔下。男孩無父無母,無名無姓,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自己來自哪裡,每日陪伴他的隻有讓他身體痛苦萬分的誦經和梵音。
這是他記事起到十五歲之前的記憶。如果出生長大的地方就是家,那他的家便是那佛塔下了。
後來他終於掙脫鎖鏈和禁製,逃出佛塔,殺掉了了佛塔周圍所有僧人,讓鮮血染紅了整座寺廟。
那是他十五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快樂,嗜血的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犯罪分子已經打入執法機關內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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