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她太天真,還想跟這些邪魔外道講道理。
青梧倒在床上,揮揮手道:“你出去吧,我得好好睡一覺。”
花容月道:“你好好睡,明日尊上會帶夫……阿梧姑娘去蜀城玩,蜀城是個好地方,你肯定會玩得開心。”
青梧腹誹,雖然她心還算大,但也不是缺心眼,這種情況下還能玩得開心,那真是被你們這邪道給腐化了。
這一覺,自然又是噩夢連連。
然而睜開眼睛,看到近在遲尺的一張俊臉,更是快被嚇得靈魂出竅。
什麼叫噩夢成真?
這就是。
青梧飛快從男人的雙肘中挪開,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燕鳴伸手揉了把她的發頂,道:“我來看看阿梧睡好了沒有?睡好了咱們用了早膳就去蜀城,燕鳴大哥給阿梧置辦點嫁妝。”
青梧真的是欲哭無淚。
不過不管怎麼樣,能離開這個魔窟,總是好的。哪怕隻有萬分之一逃走的機會,她也得試一試。
當然,以她和大魔頭的實力對比,就算真有機會,應該也沒有萬分之一。
她木著臉點頭:“好。”
……
一個時辰後,換了一張臉的燕鳴,以及被他易了容的青梧,像是一對凡人公子小姐一樣,走在了蜀城熙熙攘攘的街道。
蜀城與先前的嶽州雁城不大一樣,雖然也歸屬於大啟朝,但算是一方諸侯,掌管整座城的城主姓範,範氏一族乃蜀中修行世家,雖然不在四門十八宗之內,實力卻並不比任何一門弱,而且和大啟皇室的關係,也十分緊密。不在四門十八宗,無非是皇家給他們更大的權力。
青梧也是到了蜀城裡也才聽說的。
兩個人走了一路,大魔頭還真是慷慨大方,為青梧置辦了幾大箱子嫁妝,讓身後幾個化成人樣的小人猿拖著,珠寶首飾脂粉衣裳可謂是琳琅滿目。
見青梧累了,燕鳴便拉著她去了街邊一座茶樓。
茶樓裡的說書人正吐沫橫飛地講到興奮處。
“話說那魔尊無名老巢就在蜀城三十裡外的梵清山,這山中瘴氣彌漫,猛獸橫行,彆說是凡人,就是尋常修士也進不去。更無須說那山上被魔尊布下天羅地網般的結界,要闖進去恐怕比修羅地獄更難。這回魔尊歸來,隻怕天下又是一場浩劫。”
青梧看向對麵那張陌生的臉,隻見這人端起茶慢條斯理地喝了口,似笑非笑朝那說書人看著,仿佛聽得頗有興趣。
“據說這魔尊無名這回重返梵清山,已經魔功大成,待他煉好幾萬魔兵,首當其衝的恐怕就是咱們蜀城。”
他說的驚心動魄,但茶樓裡大都是凡人,根本意識不到這浩劫到底有多可怕,因為這是修界的事,要真發生什麼浩劫,凡人其實也就隻能等死,所以反倒聽得很開心,一點沒有危險降臨的自覺,還時不時鼓掌吆喝。
而燕鳴嘴角的弧度,在說書人說得越危言聳聽時,勾起得越大。
他天生是魔,所以任何跟血腥屠戮相關的東西,都會讓他興奮。
與此同時,茶樓另一角一張桌上,坐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雙手摁住胸口蠢蠢欲動的一小團,低聲道:“小阿狸,你想乾什麼?”
這兩人正是也易了容的蕭寒鬆和殷璃,殷璃胸口那團正想往外冒的,則是青梧的小胖狸花。
沈琅回都城召集各宗門,為剿魔之戰做準備,蕭寒鬆和殷璃則先過來打探情況,實際上兩人都有點私心,琢磨著在剿魔之前,想辦法將阿梧救出來,不然到時正邪大戰,她一個凡人隻怕會受牽連。
兩人原本關係一般,這回倒難得結成了統一戰線。
這是蜀城,雖是範城主的地盤,但同時也是魔尊無名的地盤,魔道之人隨時可能出沒在這座城中,兩人自然得易容而行,至於阿狸則被揣在胸口,不讓他被人發現、
兩人此時都斂了靈力,和尋常凡人沒什麼區彆。
殷璃摁住阿狸,阻止他往外冒。小家夥沒再強行出來,但躲在殷二公子熱乎乎的胸膛裡,狠狠抓了他幾把。
殷璃疼得齜牙咧嘴,壓低聲音道:“你乾什麼?早知道不帶你來了!”
蕭寒鬆看著他胸口不安分的那鼓鼓一團,蹙了蹙眉道:“阿狸是不要說什麼?”
殷璃冷暖了下,伸手摸了摸胸口的毛團,低聲道:“阿狸,你要說什麼?”
阿狸在他胸口劃了幾下,還挺用力,殷璃一麵齜牙咧嘴,一麵分辨他寫的字,片刻後睜大眼睛,壓低聲音道:“阿梧?”
被他悶在胸口的小阿狸,拿起肉墊毫不客氣地捶了他一下,表示肯定。
蕭寒鬆湊上前一點,皺眉問:“你是說阿梧在這裡?”
阿狸又在殷璃肚子上捶了一爪子。
兩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飛快環顧了下四周,但座無虛席的茶樓裡,放眼過去,哪裡有他們認識的青梧。
蕭寒鬆道:“莫不是她也同我們一樣易了容?”
殷璃道:“這是當然,魔尊無名先前從不以真麵貌示人,如今真容敗露,再出來肯定還是用的假麵孔。若是青梧同他在一起,肯定也被易了容。”他頓了頓,又說,“不過沒關係,我們先按兵不動,仔細觀察所有人,隻要有人走路跛腳,那十有八/九是阿梧。”
蕭寒鬆點點頭,不由得對這位紈絝二少刮目相看,他剛剛竟然一下都沒想到,青梧是凡人,就算易了容,右腳也不會好,隻要一走路,便會暴露無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