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更新(1 / 2)

因為睡得晚了點,隔天到了日上三竿,青梧才睜眼起床,外麵早已經響起人猿門進進出出的忙碌聲,阿善清脆的朗朗讀書聲也回蕩在院子裡。她掀開木窗子一看,果然見阿善和戚公子在石桌相對而坐。

她默默看了看男人那張平凡無奇,但溫和從容的麵孔,也不知為何,竟然也看出幾分清俊。

也不知道他傷好了沒有?她心想。

正要下床出門去問,花容月忽然從外頭闖進來,大喇喇豎在她床邊,滿臉興奮道:“阿梧,蕭大人來了!”

青梧聞言也是雙眼一亮,欣喜問:“他人了?”

“我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就讓他在外邊先喝盞茶水吃點東西再進來。”說著眨眨眼睛,“我這不是瞧你還沒起床,給你爭取點時間梳妝打扮麼?”

青梧:“……”又來了?而且你一個人高馬大滿身是毛的家夥,做眨眼這動作,也實在是太違和了點。她想了想,故意道,“你昨天不還說慫恿我和戚公子配對麼?”

花容月道:“咱們這是全麵撒網重點捕撈。”

青梧對她豎起大拇指:“花姑娘,我對你不服不行。”

花容月道:“哎呀,也不用誇我啦,我隻是做點分內的事。”

青梧:“???”我不是誇你!

花容月又笑嘻嘻道:“我這不也是為了你考慮麼?這幾年你為了讓咱們人猿族融入世間,勞心勞力,我哪裡忍心眼睜睜看你孤獨終老,你說是不是?”

青梧頭冒黑線:“那個……我其實也就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不是她謙虛,而是心虛,她還真沒做什麼,反倒是人猿族照顧她居多,不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睡到日上三竿。

花容月道:“怎麼能這樣說?要是沒有你,我們人猿族哪能有今天?我是非得替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才安心。”

青梧一副怕了她的樣子:“你就彆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我的事自己有譜。”說著,想到什麼似的,又問,“你沒在蕭大人麵前胡說八道什麼吧?我可不想見了人尷尬。”

花容月道:“哪能呢?我隻說最近咱們香滿樓來了個不錯的公子,和你挺投緣的,阿善也很喜歡。”

青梧:“……”

花容月自顧地繼續:“我話一說完,果然見蕭大人表情挺不自在的,我就說他對你有意思吧。”

才怪!

青梧道:“花大姐,你真的有點自以為是呢!”

花容月嘿嘿地笑。

青梧翻了個白眼,隨手拿起床邊的衣裳穿上,道:“行了,我出去招呼蕭大人。”

花容月邊往外走邊道:“彆忘了臉上搓點胭脂。”

青梧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笑咯咯往外跑,因為個子太高,不甚撞在月洞門框上,吃痛地輕呼一聲,換來青梧毫不留情的嘲笑。

青梧當然沒刻意擦胭脂,但畢竟是要見客人,還是認真梳了個好看的發髻,插上一枚碧玉鑲金的簪子。

她出門時,蕭寒鬆已經來到內院,徑自走到石桌旁邊。

他每年都會來幾次,阿善對他不算陌生,看到他,原本一本正經的小臉,露出禮貌的微笑,朝他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蕭叔叔。”

蕭寒鬆摸了摸他的頭,輕笑道:“阿善,好久不見了,又長高了不少呢。”他拿出一個木製小馬車遞給他,“這個是叔叔專門給你做的,看喜不喜歡?”

阿善到底是小孩子,收到小玩意還是很高興的,捧在手裡看了看,又舉到燕鳴麵前,道:“戚叔叔,你看!”

燕鳴點點頭:“嗯,很精巧的小馬車。”他站起來,看向身旁的年輕男人,拱手彬彬有禮道,“想必這位就是玄衣衛副指揮使蕭寒鬆蕭大人吧。”

蕭寒鬆不動聲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雖然容貌不算顯眼,卻溫文爾雅,氣度不凡,心中不免生起幾分好感,也抱拳回禮道:“剛剛花掌櫃說香滿樓有一位戚公子,想必就是兄台。”

燕鳴點點頭:“正是在下。”他笑了笑,道,“久聞玄衣衛蕭大人大名,果然是聞名不見麵。”

“戚公子謬讚了,戚公子氣度不凡,不知師出何門?”

燕鳴回道:“我師父乃京城大覺寺雲輕法師。”

蕭寒鬆微微一怔,頗有些意外,片刻後才笑道:“原來戚公子是雲輕法師的弟子。素聞雲輕法師修為高深,隻可惜不問世事,一直未有機會一睹其風采。”

燕鳴輕笑道:“師父一介僧人,在佛法上確實頗有造詣,但所謂修為不過是外界謬傳罷了。”

青梧本是打算兩人寒暄完畢再上前,但不想這初見的二人竟是聊上了。她走上前,輕咳一聲:“蕭大人!”

蕭寒鬆轉頭看向他,一張冰塊臉露出輕風和煦的笑容,開口道:“阿梧,幾個月不見,最近可好?”

青梧笑回:“還行,前日接到你的信後,正盼著你來呢。”說著,又問燕鳴,“戚公子傷好了嗎?”

燕鳴道:“多謝青梧姑娘關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回頭我讓花掌櫃給你弄點補身體的靈藥。”

“青梧姑娘太客氣了。”

青梧笑說:“梵清山上盛產靈藥,山上的人猿每個月下山都會帶很多,對我們來說不稀奇。戚公子不用客氣。”說罷,又對蕭寒鬆道,“蕭大人,我們進去說話。”

蕭寒鬆點點頭,摸了把阿善的頭,笑道:“阿善繼續讀書,蕭叔叔和你娘親去說點事。”

阿善乖乖地嗯了一聲。

蕭寒鬆又朝燕鳴拱手行了禮,隨著青梧進了房內。

兩人在屋中圓桌坐下,青梧讓人猿上了茶,道:“蕭大人如今做了副指揮使,公務想必十分繁忙,我還老讓你幫我打聽事情,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邊說邊笑盈盈打量著對麵的男人,這個人跟六年前比起來幾乎沒什麼變化,還是一張麵無表情的冷冽俊臉,乍一看,也仍舊是二十來歲的年輕模樣。隻是仔細瞧,便會發現,他的眉眼中也不知不覺染上了一絲代表閱曆的滄桑。

蕭寒鬆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其實他剛剛已經喝了一肚子茶水,這會兒隻是做做樣子。喝茶時,他默默看了看對麵的女人,也不知是因為年歲長大,還是做了娘親的緣故,如今的青梧,早已沒了當年的天真青澀,而是多了一股女人的風韻。

他笑了笑,道:“阿梧不用跟我客氣,這事也不是僅僅跟你有關。”說著話鋒一轉,“對了,外麵那位戚公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青梧道:“範氏的事你聽說了吧?”

蕭寒鬆輕笑道:“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聽人猿小二說了八十遍了。”

青梧說:“這位戚公子來蜀城尋人,覺得子規山有古怪,我去那邊查看情況是恰好遇到他。昨晚又一起去了子規山,遇到範鎮和正陽老祖去偷蜀帝魂。”

蕭寒鬆蹙起眉頭,道:“六年前正陽老祖失蹤後,我一直在查,好幾次差點找到他,都被他逃走。這幾年有好幾樁為禍人間的惡事,應該都跟他有關。不過這蜀帝魂對修邪道的沒用,他拿走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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