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翻了翻裡麵的內容,鄭知澤湊過來看,隻覺得裡麵的內容也相當怪異。
【6月18日,晴】
【我很害怕……我覺得這個家裡有其他東西,似乎在盯著我】
【6月19日,晴】
【今天孩子從學校回來,他的成績很好,拿了滿分,我很滿意……但是我很難笑起來。
我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呢,我這兩天精神真的很憔悴】
【6月20日,陰】
【昨天晚上我似乎聽見樓下有腳步聲】
薑楚快速翻了幾頁,從二十七號開始,主人的字跡逐漸潦草。
【6月27日,雨】
【它已經開始上樓了!!!】
【6月28日,陰】
【我聽見隔壁我的孩子在尖叫,它已經對我的孩子出手了嗎?】
【6月29日,晴】
【它在敲我的房門!!!】
【6月30日,晴】
【救命!救命!!!救救我啊!!!】
日記到第十三天的時候戛然而止。
鄭知澤忍不住罵了一聲:“草了,難道那些人偶真的會殺人?”
薑楚讓他彆說話,突然往門口看去。
門口站著的是那個最小的弟弟,居然在向他們打手勢,讓他們趕緊出來。
薑楚拉了一把鄭知澤,兩人把工作台複原後,快步走了出去,並且把門再次鎖上。
弟弟非常自然的把手送進薑楚手裡,帶著他回了房間,就在他們回到房間把門關上的時候,立刻聽見了父親上樓的腳步。
薑楚鬆一口氣,摸了摸小朋友的腦殼:“謝謝你啊。”
小朋友非常羞澀,眼睛明亮的看著他。
他的雙眼有些不同於第一次見麵的黑,似乎有些透明,內裡有圓暈般的光圈,像蠱惑的顏色。
他在薑楚臉上親了一下,激動的握緊了拳頭。
他親到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暈了過去,薑楚給嚇了一跳,連忙抱住小孩。
鄭知澤也很緊張:“他怎麼了?”
這小孩剛剛可是幫了他們一次啊。
小孩迷茫的睜開眼,揉了揉眼睛,似乎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他的眼睛也變成了最正常的黑色。
“哥……哥?”他細聲細氣的喚了一聲。
鄭知澤也迷茫這一切,剛剛怎麼了?
薑楚原來這麼吸引小孩子喜歡?
當然不可能。薑楚自認為是社交帶師,欺負小朋友的老手,怎麼會吸引小孩子喜歡?
他摸了摸幼弟的腦殼,然後麵無表情的走向衣櫃,在兩人的注視下用力拉開——
裡麵什麼東西也沒有。
鄭知澤一下子抓緊了幼弟的手:“不不不不不見了……”
幼弟被抓的吃疼,一爪子撓在他臉上,然後眼睛通紅的跑出去。
鄭知澤捂著自己的臉,覺得他們弟弟雙標的有些厲害。
“我們下去。”薑楚關上櫃子以後,若無其事的跟他說。
兩人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父親從右邊出來。
男人對他們微微笑了笑,聲音沙啞:“早上好,孩子們。”
鄭知澤不吱聲,薑楚麵色如常回了一句:“中午好,父親。”
男人眯了眯眼,似乎在打量他,連帶著他身邊的鄭知澤也被一通掃視,他緩緩笑開:“記得準備一下,下午我們將出門照一張全家福。”
兩人具是一愣。
“你們知道的,這是我們家的傳統,缺少一張全家福總缺少那麼點氣氛。”他絮絮叨叨,“照出來以後,就掛在我你們母親的房間裡。”
薑楚:“好。”
父親:“記得穿黑色的衣服——你們適合那種顏色。”
男人這張臉更加適合不苟言笑,但他似乎很喜歡對他們笑,就像一位真的慈父那般。
鄭知澤在他走後就說:“放屁,小雅明明說我適合卡其色。”
薑楚:“我們穿黑色就算了,得看女生是不是穿黑色。”
要是去照全家福,一家人全都穿黑色,那就很不正常了,倒像是拍遺照,或者黑手黨家族紀念照。
薑一一在下麵塗麵包,見他們下來了,給他們眨眨眼。
然後朝自己背後的長姐悄悄指了指。
長姐背對著他們,將花枝清洗好,錯落有致的插到一旁的花瓶裡,不小心被花刺戳到之後,她嫌惡的甩了甩手,血滴被甩到了旁邊的人偶臉上。
然後她又若無其事繼續插花。
薑楚點點頭,示意自己看到了。
“你們知道下午要拍全家福嗎?”他也幫忙塗起了麵包,“你們想穿什麼?”
薑一一如實回答了:“黑色。”
這種話題比較正常,可以不避開NPC。
長姐譏諷一聲:“嗬,黑色……”
薑一一立刻問道:“黑色怎麼了?”
長姐用力把花瓶放在桌上,瞪了他們一眼:“我怎麼知道?”
說完後,她就氣衝衝的離開了,剩下幾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哪句話惹到了她。
薑楚低聲道:“你們看廚房。”
兩人微微轉過頭,看向廚房,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母親就站在門口,麵含笑容的看著長姐離去的方向。
那樣的溫柔的笑容,讓幾人感覺毛骨悚然。
鄭知澤:“她是不是覺得長姐和我們關係不太好,所以比較憂慮家庭和諧情況。”
薑楚手裡的果醬塗多了,一不小心刀子劃了出去,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你也說了她應該憂慮,但她現在哪裡有憂慮的樣子?”他說。
薑一一湊過來:“哥,你流血了?”
薑楚縮了縮手指:“沒事。”
很快就到了午飯之後,他們準備好了照全家福的衣服。就連最小的弟弟也換上了小西裝。
“我以為會出門拍。”鄭知澤失望道,“還想看看外麵是不是正常的世界。”
虧他還想嘗試一下離家出走,在外麵活下來的可能性應該不低吧。
任雅毫不留情戳破他的美夢:“彆想了,你就算在外麵睡一晚上,遊戲也會把你傳送回來。”
他們拍照的地方不僅就在家裡,而且那些人偶居然也要入鏡。
母親溫柔解釋道,因為他們也是家人,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然而他們隻覺得自己會整整齊齊去死。
拍照的是一架老式攝像機,當頭蒙著一塊暗紅色的布,父親充當攝影師,在裡麵按下快門鍵的時候,就立刻走向他們。
他和女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正好聽見“哢”一聲。
照好了。
薑一一立刻道:“我也想看照片。”
作為入戲最快的,她現在已經能毫無障礙和幾個NPC交談鬼扯,提要求也沒有心理負擔。
鄭知澤隻覺得這兩兄妹一個比一個心理素質好。
這種古老的照相機照出來的照片,應該需要幾天的曝光,但是父親卻直接把照片拿出來交給他們,看上去似乎不需要這一步。
薑楚和其他三人湊過去,看著照片像褪色一般,逐漸從黑色中顯現出輪廓。
一滴冷汗從鄭知澤額頭上冒出來。
這張照片沒什麼不對的,所有人都很正常。
但是,他們身後的人偶,居然在照相的那一刻,齊齊扭過了頭,麵帶微笑地看向照相機。
少了眼球的、臉爛了的、半邊臉凹進去的……
就好像,他們真的把自己當做了這家人,在照相的時候和孩子們一同看向鏡頭。
然而現在他們再看人偶的時候,它們卻恢複了原樣。
任雅往鄭知澤的方向縮了縮,此刻也有些頭皮發麻:“好怪啊……”
它們是真的在那一瞬間扭過了頭,還是僅僅在照相機裡,它們就是這種姿勢。
兩個大人把照片拿走,叮囑他們如果沒事可做就打掃一下房間。
然而他們卻忘記了拿走照相機。
幼弟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哇哇的哭了起來,長姐立刻抱起他,一邊哄一邊道:“乖……不怕不怕……”
任雅忍不住道:“你還是帶他出去吧。”
外麵有陽光,不像家裡這麼陰暗潮濕,就連氛圍都比屋子裡好。
長姐聽進去了她的話,但還是擺著一副臭臉,冷哼一聲就出去了。
任雅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們?”
就像是……在警惕什麼似的。
鄭知澤相當讚同:“她對幼弟的保護也太過了。”
薑一一湊到她哥身邊,和他一起彎下腰觀察照相機。
“有什麼問題嗎哥?”薑一一疑惑道。
“沒事。”他說,“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照相機壞了。”
這些人偶,真的是在看照相機嗎?
順著想象中他們的視線,他慢慢扭過頭,看向自己的背後。
背後是一條短走廊,裡麵隻有一個通往雜物間的房間,而正對著薑楚的方向,是一堵牆。
難道它們在看那堵牆?
牆裡麵有什麼東西?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