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他緊緊抱住薑楚,目露凶光。

仿佛隻要斧頭男敢踏進來一步,他就弄死他。

薑楚去摸自己臉上的手,結果什麼也沒有摸到,仿佛隻是碰到一團空氣。

從鏡子裡伸出來的腿在空中僵持了很久,最後似乎實在沒忍住,慢慢收了回去。

之後走廊上傳來沉重的腳步,逐漸走遠。

“人呢……”

他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似乎隻會說這幾個字,像個變態一樣舔了舔斧頭上的血。

明明這棟房子裡有那麼多人,怎麼現在一個個全都藏起來了?

而且他為什麼會找不到?

薑楚沒有衝出去的時候,最小的弟弟也沒有離開房間,他睜大眼睛看著斧頭男離開,眼睛裡滿是害怕,抱緊了鑽到自己懷裡的一個人偶。

他懷裡的人偶正是斷了手指的那一個,它保持猙獰的表情,卻輕輕抱住了小孩。

薑楚動了動,感覺自己身上的禁錮鬆開了一點,才開口道:“你是誰?”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薑楚等了一會兒,才想起去看地上的鏡子碎片,

原來他身後的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在十字架取下來之前,他都不能長久出現,像今天這樣借助薑楚低頭的瞬間抱住他,已經是極限。

他這麼想著,同時心裡更加恨那個女人。

“彆被他們騙了。”他低下頭在薑楚耳邊低聲開口,“那隻是一對無恥又膽小的小偷。”

然而薑楚聽不到他說話,隻覺得耳朵有點冷。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三次遊戲裡的NPC喜歡他。

而且這三次遊戲的NPC似乎都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他綁定了邪神的愛意,所以連著NPC一起綁定到了他身上?

他覺得指尖有些發冷,用另一隻手捂了上去。

諾亞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嗎?這個綁定道具隻有他一人擁有,還是其他人也有?不同遊戲內的NPC真的可以互換?

他有些慌,緊緊抿住了唇。接受彆人的好意是一件很痛苦的是,尤其是你不知道他想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

第一次第二次還可以說是巧合,但是第三次巧合的概率太低了。如果遊戲裡的NPC擁有了獨立人格,最危險的就是玩家。

玩家在進入遊戲後把神經接入端口,相當於把大腦移植到了遊戲中,如果想辦法把遊戲終端的退出程序攔截,理論上是可以永遠把玩家留在遊戲空間。

而在外界,玩家則會成為植物人。

“哥哥。”小孩擔憂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了?你好像很不舒服?”

薑楚回過神來,很慢很慢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理論上他的想法可以實現,但是現在下結論還太早。

畢竟《諾亞》作為一個主打驚悚逃生類的遊戲,安全機製還是很完善的。

“你知道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嗎?”薑楚問自己弟弟。

小孩懵懂的搖了搖頭:“他不願意告訴我他的名字,他說惡魔的名字是禁忌。”

薑楚聽到惡魔兩個字,心裡一沉,追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小孩眼睛瞟向他的後麵,那裡有一個人影對他做出口型。

他也就學著自己朋友,懵懵懂懂,一字不差的做出同樣的口型:“惡魔的名字是生命,所以從不告訴任何人。”

名字在惡魔這裡的重要性太大了,僅僅使用名字,就可以和他們簽訂契約,獲得邪惡的能力。

比如薑楚,又比如與那一男一女,他們簽下了契約,就從惡魔這裡獲得了把人製作成人偶的能力。

反過來說,惡魔自己的名字更加重要,他們不可能告訴人類,否則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薑楚稍微一想就想通了,心裡反而鬆一口氣。

既然這麼重要,那他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如果惡魔連名字都願意告訴他,那就說明它圖謀的東西可能自己都難以想象。

同一時刻,閣樓裡的蠟燭突然滅了一盞,坐在高腳扶椅上人偶發出關節扭動的聲音,微微睜開了眼睛。

瀲灩的紅色從他眼底露出來。

他麵前的箱子上擺放的紙無風自動,露出了薑楚的名字。

而在它旁邊,另一個墨水痕跡的名字也逐漸清晰。

‘克洛斯特’

*

中午十二點的鐘聲突然響起,拉回了每個人的注意力。

同樣也讓斧頭男的目光縮了縮。

他喃喃道:“該吃午飯了……”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他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放大,但奇怪的是,藏在房子裡的每一個玩家都能聽見。

薑一一和任雅捂住了嘴,以為他要吃人;藏在桌底的鄭知澤麵色難看,因為他腦袋上就是餐桌;隻有薑楚聽到以後,直覺可能他真的就是想吃飯。

一個看上去是瘋狂殺人犯的玩意兒,現在居然會想著吃飯?

仿佛這是個信號,沉重的腳步聲和斧頭在地上拖動的聲音都消失了。

玩家都不敢動,繼續苟著。

薑楚感覺自己都要睡著了,才聽見母親的敲門聲。

“孩子們,你們醒來了嗎?”她聲音輕柔,“現在家裡安全了,出來吃飯吧。”

女生的房間也被敲響,母親說了同樣的話。

薑一一在心裡大罵都中午了居然問醒沒醒?應該問死沒死吧?

而且這位母親是心有多大才會在家裡有殺人犯進來的時候,還若無其事叫他們出去吃飯

是的,她們已經認定斧頭男是一個殺人犯。斧頭男在她們房間出現的時候,她們一醒來就看見窗戶外吊著一個人,隻有一隻手抓在窗台上。

斧頭男就站在窗戶前,揮動斧頭剁下了他一根手指。

兩個女生都快嚇瘋了,她們不知道斧頭男怎麼出現在房間裡的,但似乎他注意力全在吊在窗台上的人,沒有注意到她們倆,於是她們就躲進了櫃子。

靠著辛迪的保護,她們似乎才順利的躲過一劫。

任雅心裡寒透了:“這就是凶殺現場重演!我剛剛甚至聽見了水聲,從窗戶上掉下去的人最後掉進了水池裡,所以我們才能撿到一根手指。”

而現在水池早就填埋上了,不可能有水。

“他難道一直藏在我們家……”任雅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

薑一一抱緊了辛迪,嗚嗚道:“可憐的辛迪肯定是被他殺死的。”

母親敲門意味著警報解除,她們這才從櫃子裡爬出來,小心翼翼打開門。

正好看見小心翼翼摸上樓來的鄭知澤。

他驚喜道:“小雅,你沒事吧!”

任雅趕緊打開門讓他進來,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薑一一立刻看向他身後,著急道:“我哥沒跟你一起嗎?”

鄭知澤搖搖頭:“我下樓之前就跑散了。”

幾人見麵的時候,長姐從床底下麵色蒼白的爬了出來,她看著被劈的粉碎的床,吞了一口口水,也不跟幾人說句話,推開門就跑了。

兩個女生似乎也對她比較忌憚,因此也沒叫住她。

正好此時,薑楚從他們原來的房間出來,他拉開門,玻璃碎片就從門上稀稀拉拉掉下來,發出雜亂的聲音。

有些玻璃碎片上,還有血跡。

薑一一大喊:“哥?”

薑楚應了一聲。

鄭知澤一臉慶幸:“你們不知道,我當時看見那些人偶奇行種甩著四肢朝他爬,以為他肯定死了……真的太恐怖了。”

任雅悄悄拉住了他。其實今天一早上誰都被嚇得不輕。

四人趁著這點時間一合計,鄭知澤也告訴了幾人他藏在餐桌下麵。

“突然有人在地板下敲我腳,我當時就奇了怪了怎麼地板下會有人。”鄭知澤心有餘悸,“然後那個聲音把我引到了餐桌下麵,我就躲在那裡,斧頭男把腦袋鑽進來也沒看見我。”

兩個女生互相看一眼:“我們被辛迪救了。”

薑楚含糊道:“我被一群人偶藏起來了。”

之前對他們造成驚嚇的,甚至製造恐慌的東西,居然好像在保護他們。

它們似乎早有預見,立刻將玩家引導到了斧頭男無法發現的地方。

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薑楚突然說:“還有,我們房間裡的鏡子碎了。”

他描述了一下斧頭男從差點從鏡子裡砍到鄭知澤的場景。

“斧頭最後沒有砍到我們,但是鏡子裡有另一個人被砍中了,直接死在了鏡子前。”他說。

任雅麵色凝重:“和我們遇到的一樣,肯定是凶殺重現。”

鄭知澤嘴角抽搐:“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們還記得客廳裡那個腦袋都沒了一半的人偶嗎?”

當時他還被嚇了一跳,說過它醜。

幾人都想到了一塊兒去。

會不會這些人偶這麼醜的原因,就是他們生前曾經遭到過……虐殺?

再根據薑楚的說法,隻要和閣樓上的那個人偶簽訂契約,就能獲得把人製作成人偶的能力。

這樣就算虐殺了很多人,也不用擔心屍體處理問題,甚至可以把人偶擺在光明正大的地方。

畢竟屍體有時候是會說話的,殺人犯最不願意的就是被人抓住馬腳。

薑楚嘴角壓了下去,麵色不虞:“地板下的人……可能也是被虐殺的,過幾天我們或許會看到更多的凶殺重現,而且每天都會遇到斧頭男。”

當凶殺重現中的人被殺完後,斧頭男的下一個目標是誰,不言而喻。

“但是。”薑一一絞儘腦汁,似乎想想出一個答案,“我們這家人,在這場凶殺案中扮演了什麼角色?被殺的又是是誰?”

任雅道:“可能我們隻是比較倒黴,剛好在雲家人搬走後住進了這裡……等等。”

她和薑一一驚懼的對視一眼。

被殺的真的是雲家人!

“他們根本沒有搬去鄉下。”任雅歎了一口氣,“而是在我們腳下。”

鄭知澤覺得自己整個後背都是涼的,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哥,你剛剛說你在支線裡看見一男一女和惡魔簽訂契約。”薑一一轉向薑楚,“他們長什麼樣子?是雲家夫妻,還是我們父母?”

薑楚頭疼道:“問題就在這裡,他們誰也不是。”

現在的父母是他們的父母,這點毋庸置疑,隨著他們遊戲背景發過來的角色資料,這兩人就是從小將他們養大的父母。

現在故事線還有一半沒有走完,也不知道後續劇情還有什麼改變,他們也不能妄下定論,隻能暫時把這個問題擱置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