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他真的(1 / 2)

他真的很綠茶 撒空空 11670 字 5個月前

最終,三人決定在博世商場的靈寂素菜齋裡就餐。

靈寂素菜齋走的是高端素食路線,環境清幽高雅,頗有一股青燈古佛的肅寂之感。

霍輕寒點的一桌菜肴,清淡精致,回歸食物的本質,可雲向晚卻是一點品嘗的意願都沒有。

她看著那不斷給雲書娟細心體貼布菜的霍輕寒,心內的思緒暗潮洶湧。

雲向晚開始仔細回憶著霍輕寒重新出現在她生活中後發生的事。

從在訂婚宴上,霍輕寒出現開始,他便在暗示吳與之不懂得珍惜自己,挑起她心內對吳與之的不滿。

而在胸針事件發生之後,他竟然也跟去了派出所,三言兩語中,暗示吳與之更看重蔣依純,在外人麵前絲毫不顧及雲向晚的麵子,讓雲向晚生了大氣,直接拋下了未婚夫送他回家。

再然後,霍輕寒便在深夜裡於自己的朋友圈裡麵留下評論,還讓吳與之給看見了。吳與之氣勢洶洶跑來找她興師問罪,而她也因為霍輕寒的話而對吳與之心生反感,第一次提出了退婚。

而之後,在Lingo餐廳內,霍輕寒於她和吳與之通話時,說出了自己正在用她的叉子,與她共食一盤鬆茸意大利麵的事實,激得吳與之恨不得從電話那頭跳出來。

接下來,在遊艇之上,所有人都看見是吳與之推了霍輕寒下海,可吳與之卻一口咬定,說是霍輕寒先動的手。雖然當時並沒有人相信,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而在遊艇的船艙上,雲向晚看見了霍輕寒左胸上的紋身,回憶起了那些前塵往事。那時候她並沒有察覺到他的意圖,可因為以前的事,她已是驚弓之鳥,並不想再與霍輕寒結外生枝,於是便搬出了吳與之作借口,與他劃清了界限。

可就在這時,霍輕寒表示,自己對她並沒有多餘的想法。

雲向晚承認,在重逢之後,霍輕寒偶爾表現出的舉動,會讓她忍不住回憶起以前。然而每當這時,霍輕寒與五年前截然不同的文雅外貌以及溫和舉動,都熄滅了她心中的懷疑。

直到霍輕寒開始接近雲書娟。

雲向晚親眼看著霍輕寒一步步地走入了他們家,一點點地讓雲書娟對他升起好感,認他做了乾兒子,一寸寸地剝奪了雲書娟對吳與之的耐心。

最讓雲向晚生疑的,便是那張霍輕寒在她的浴室裡拍攝的照片。當天晚上,當吳與之怒火衝天打來質問時,雲向晚忙著跟吳與之對峙,並沒有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霍輕寒的那張照片上。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她冷靜下來之後,逐漸意識到,霍輕寒的這張照片,似乎和蔣依純在吳與之房間拍攝的那張照片,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個認知與疑惑始終存在她心裡,朦朦朧朧,飄飄蕩蕩,看不太清也抓不太穩,她也就這麼聽之任之,得過且過。

直到今天,雲向晚聽見周詩霧無意當中說出的那句“換女婿”的話,頓時腦海內電光火石一閃。

那個霧茫茫的認知與疑惑,撥雲見日,顯露了出來。

沒錯,重歸後的霍輕寒,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用茶藝的方式,在吳與之和蔣依純麵前幫她出了好幾口惡氣。

可是,蔣依純的茶藝,是為了取代雲向晚的位置。

那霍輕寒的茶藝,難道是為了取代吳與之的位置?

雲向晚心中又驚又疑,整個人思緒沉沉。

正在這時,霍輕寒卻出聲叫了她:“向晚,在想什麼呢?”

雲向晚回過神來,下意識否認:“沒想什麼啊。”

霍輕寒抬眸看向她,眼尾上翹,語調慵懶略帶調侃:“那你為什麼要把裝飾品夾入碗裡呢?”

被霍輕寒這麼一提醒,雲向晚忙低頭一瞅,這才發現,自己果然是夾了一朵裝飾用的石斛蘭放入了碟子裡。

雲向晚臉頰微紅。

那個,有點子丟人。

雲書娟那秀麗的眼眸,朝著雲向晚投來一瞥,淡聲問道:“在想和與之吵架的事?”

雲向晚含糊地應了聲,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想精分的霍輕寒吧。

見雲向晚點了頭,霍輕寒眼尾上揚,顯出了冷淡的弧度。他拖長了聲音,慢條斯理地道:“哦,原來向晚還在想著未婚夫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把嗓音明明是柔緩的,卻自帶種寡淡的銳意。

談及了吳與之,雲書娟保養得宜的麵頰上,落上了層疑惑:“與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明明文質彬彬,又知書達理,多好的一個孩子。可最近,他那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行事也越來越沒有章法,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霍輕寒用冷白修長的手,給雲書娟夾了塊鮮嫩的牛肝菌,溫聲勸道:“媽,您先彆生氣,也彆怪吳先生,吳先生變化這麼大,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雲向晚沉靜的眉目微動。

霍輕寒居然會為吳與之說話?這霍輕寒還是霍輕寒嗎?

但緊接著,雲向晚便聽霍輕寒繼續說道:“吳先生應該是最近工作壓力比較大,又和向晚有了矛盾,所以酒喝得比較多吧。我聽說酗酒的人,脾氣都比較暴躁,下次見麵時,我得勸他少喝點酒。”

雲向晚啞然,好吧,霍輕寒果然還是霍輕寒,輕而易舉地就把吳與之釘在了酗酒的恥辱柱上。

聽見“酗酒”兩個字,雲書娟再次回憶起了自己婚姻後期,丈夫整日伶仃大醉,在家亂砸物品的暴躁模樣,忍不住眉頭緊蹙。

意識到霍輕寒似乎又在撬牆角,雲向晚思緒有些雜亂,便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之後,雲向晚便步出包間,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洗手間在走廊的最末端,走廊燈光柔和,播放著舒緩的輕音樂。雲向晚走得緩慢,邊走,邊低著頭拿出了手機,想給周詩霧發信息,詢問一下關於霍輕寒這五年來的情況。

其實在這五年之中,周詩霧偶爾也提起過霍輕寒。可雲向晚每每都找了個話題打斷,並毫無痕跡地岔話岔了過去。久而久之,周詩霧認為她對霍輕寒並不感興趣,於是便再也沒有提及。

於是,霍輕寒這個名字就這麼消失在雲向晚的生活裡。

直到在她的訂婚宴上,他再次出現。

雲向晚打開了周詩霧的微信對話框,但是卻始終打不出一個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問關於霍輕寒的什麼問題。

而就在這時,霍輕寒本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晚晚,你是想打電話給未婚夫嗎?”

聲線清冷又勾纏,令雲向晚渾身一震,她忙按熄了手機屏幕。

走廊地板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吸取了所有的腳步聲。因此雲向晚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那跟著她出來,一路緩步緊隨的霍輕寒。

雲向晚下意識退開,整個背脊貼在了牆壁上,戒備地看著麵前的霍輕寒。

柔和光線下,霍輕寒身形頎長,唇畔笑意清雅,就差那麼一丁點,就可以稱得上是溫潤如玉了。

然而用力地看仔細了,卻可以發現,他那雙隱藏在文氣鏡片後的眼眸,黑如夜海,暗中浪濤洶湧。

他溫潤的聲線在空氣中暈開,成為無形的絲線,將她緊緊纏繞。

“我會吃你嗎?晚晚,怎麼都五年了,看見我還是這個樣子?”

他又是這樣,再度提起了五年之前的事。

假裝不在意地提起,再毫無痕跡地掩飾,仿佛隻是想逗弄她,又仿佛是在暗中計劃著什麼。那種一腳踩不到底的未知,讓雲向晚覺得惴惴不安。

既然如此,雲向晚也不想再裝了,她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直視著霍輕寒,眼眸瑩潤,帶著審視的光:“學長,你今天是知道吳與之會在麥庭商場裡參加周年慶,所以才會故意把我媽給帶去那裡的吧。”

聞言,霍輕寒眼眸裡沒什麼情緒,空落疏離。

他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反問了一句話:“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

雲向晚皮膚白皙,如羊脂玉,襯得整張麵龐純又柔。而此時,她那黑白分明的眼內卻有種犀利的光,直射向霍輕寒:“因為我忽然發現,學長對吳與之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很熟悉。好像以前,蔣依純也對我做過,也對我說過。”

雲向晚原本以為,當聽見自己的話後,霍輕寒即使不會驚慌,也至少會有情緒的波動。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卻忽然笑了,笑得散漫不拘:“也就是說,我幫你出了氣報了仇。那晚晚,你該怎麼謝我呢?”

他就這樣,笑出了一腔子斯文敗類般的氣息,雲向晚反而被他給問怔住了。

那個,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雲向晚深呼吸,平穩了聲音道:“如果學長是單純地想幫我的話,我非常感激。但如果學長是存了其他的心思,那我就覺得太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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