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將軍。”
但得了宇文猛肯定回答的謝席卻又陡然疑慮起來,畢竟那三人雖然瞧著都不太對勁,可他們看上去都是普通凡人呀。
“你不信?”宇文猛反問他,“你不信的話那我們就去高點的地方看,這樣你看的也仔細些。”
宇文猛一邊說著,一邊邁步朝著飲月堂的三樓走去。
隨著樓層的升高,整個飲月舞台被他們儘收眼底,上麵有些什麼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謝席看得認真,勢要揪出他們這次下界朱抓尋的凶獸。
宇文猛問他:“看得清楚嗎?”
“確實比剛剛清楚了許多,將軍。”謝席回答道。
宇文猛聞言拍拍謝席的肩膀,說道:“那你就好好看,我剛剛揪了那小狐狸的毛,現在我得去找漠塵公子道歉。”
“您是認真的嗎?”謝席狐疑道。
他在來飲月堂的路上就想清楚了宇文猛方才為何要嘲他什麼也不懂,但說到底宇文猛說的也沒錯,他確實在天界待的太久了,對於下界一些事都是一知半解的。
漠塵公子的確是博物洲第一散仙不錯,不過他擔這“第一散仙”之名,還是因為他眉目如畫,風韻斐然,氣質清絕頗有劍神雲采夜之風,再加上樹非有意將他培為妖精客棧的攬客招牌,吸引九州四海眾修士妖獸來妖精客棧一睹漠塵公子容顏,才叫漠塵得了這博物洲第一散仙的名頭。
日積月累,人人皆知博物洲第一散仙名為漠塵,卻漸漸忘了他成散仙之前隻是個普通妖修,本體不過是隻通體雪白的小狐……
謝席也沒想到漠塵公子外表看上去那般清冷儒雅,私底下的性子卻是如此靈動惹人喜愛,所以才沒認出天字房的那隻小雪狐竟就是漠塵公子本人。
而他們將軍剛剛才揪掉人家身上的毛,現在居然要湊過去和漠塵公子道歉?
這真是去道歉而不是去挑事的麼?
“當然是認真的。”宇文猛的回答如他的笑容一樣不靠譜。
他繞過謝席,嘴角噙著笑徑直朝不遠處被一群毛色各異的狐狸小奴簇擁著的漠塵走去,在快到漠塵跟前時,垂在身側的袖子才輕輕一抖,從裡麵揮落下小撮雪白的軟毛,然後假模假樣地“哎呀”了一聲。
那撮白色狐毛落在深色的地毯上十分顯眼,更何況這客棧中來往的妖靈雖多,但生有這樣不含一絲雜色的白毛的人,可就隻有漠塵一個。
於是刹那間,所有狐狸小奴包括漠塵的目光,都被這撮白狐毛給勾住了。
“公子,那是您的毛嗎?瞧著顏色很像呢。”灰珠悄悄地附過來,小聲在漠塵耳畔問道。
一隻紅棕色的小狐也附和道:“是的呢,如雪軟白,應該是公子的呀,怎麼會……”
其他小狐也在心裡疑惑:怎麼會掉了這麼一撮呢?
妖精客棧裡誰不知道漠塵公子最寶貴自己一身雪白軟毛了呀?他每日都要精心沐浴,然後用小梳子梳順軟毛,換季時掉下的一些白毛也要仔細收集起來,說是要留下來給以後的伴侶做軟枕頭。
眼下還沒到換毛的季節呢,公子怎麼會有一撮白毛遺落在外麵?
麵對眾小狐的疑惑,漠塵哽著嗓子不吭聲。
白鵝卻驚呼一聲:“真的是,公子衣衫破了個洞!”
而漠塵聽到白鵝的呼聲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其他狐狸小奴聞言也跟著嚷嚷起來——
“哇!是真的呢!”
“什麼時候破的呀?”
“剛剛公子來時還沒這個洞呢。”
漠塵聽著她們的叫喚,心中回蕩著就隻有五個字:怎麼會這樣……
他不喜歡穿法衣,平日裡化人就直接用狐毛變幻出一身衣衫,冬日狐毛生得多,衣衫也會厚實些;夏日掉毛散熱,衣衫也會跟著清涼;同理,他身上的毛沒了,那衣衫肯定也會有幾處破洞。
可是他明明用法術掩飾過了啊,以灰珠白鵝的修為必然發現不了那處小洞,他剛來那會她們也沒發現啊,怎麼忽然他的法術一下子就失靈了呢?
漠塵早上從天字房落荒而逃來了飲月堂後,就一直坐在三樓的屏風雅座上喝蜜餞汁兒,狐狸小奴們見他鬱鬱寡歡的樣子,又去廚房央著朱大廚做了好些吃食端過來想哄他開心,可是昨日看著表演胃口還極好的漠塵今日卻又吃的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