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猛隻是笑笑, 對於漠塵的小意討好不置可否。
他將小狐狸拎到溫泉池子上方, 問道:“你要不要也下來泡泡?”
漠塵被宇文猛揪著後頸肉,四肢都垂耷著,他伸腳在水麵上撥了撥, 也懷念起以前還有毛毛那會兒, 他每日精心沐浴,再用用小梳子梳順軟毛的日子 , 便點頭道:“好呀好呀。”
宇文猛聞言就將他小心放入溫泉裡, 不過漠塵並不畏水,一進池後就歡快地遊了起來, 隻剩個雪白的狐狸腦袋浮在水麵上,支起的一朵耳朵不時也跟著抖兩下。宇文猛看得有些心癢,又伸手捏住小狐狸的身體,將他撈到自己身邊。
而小狐狸胖乎乎的腰身被溫泉水一泡似乎又更軟了一截,握在手中還滑溜溜的, 一不小心手指就蹭到不該蹭的地方, 小狐狸整個身體都顫了下,一雙縈著水霧似的狐狸眼無辜地朝他望來。
宇文猛佯裝不知道自己碰了小狐狸哪裡, 臉上沒什麼表情, 還和他閒聊道:“已經按著玉片上法訣修煉過了嗎?”
漠塵被他摸了肚皮, 整個身體都敏.感得緊,想掙開, 動作間卻又湊上去白白讓男人摸了幾下, 再加上泡在這熱騰騰的溫泉池裡, 漠塵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說話的聲音不自覺也變了個調,軟綿綿地像是在撒嬌:“修煉過了……”
男人聞言卻輕輕笑了一聲,從水裡抬起另外一隻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慵懶道:“我看你在床上閉著眼,還以為你睡得挺香呢。”
漠塵在他抬起手來的時候下意識地躲了下,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看著不像是武人揮劍弄槍的手,倒像是文人雅士的,看著就覺著賞心悅目,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才不小心被男人碰到的緣故,漠塵看到這雙手,腦海裡第一個閃過的畫麵是他和男人還待在妖精客棧時,被他揪扯肚皮上軟乎乎的nei頭時的情景。
那會男人用的力氣不是很大,所以不疼,現在回想起來漠塵就是一個“羞”字,赧得他整張臉都紅透了,好在他現在是狐狸的模樣,臉上也有白色的毛毛遮掩,男人應該是發現不了的。
“我沒有睡覺,真的在修煉呢。”漠塵小聲地辯駁,“隻是那法訣不知道有沒有用,我修煉完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感覺?”男人一聽這話就挑高了眉梢,原本撓著他下巴的手也垂進水裡,開口道,“那乾爹幫你檢查一下?”
漠塵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叫出來很正經的乾爹,到了男人嘴裡卻一點兒也不正經了,聽著就像那些不三不四的話本子裡的下流葷話,讓他聽了更加浮想聯翩,滿腦子都是些糟糕的聯想。
“不用了!”
漠塵趕忙高喊一聲,在水裡可勁地撲騰起來,宇文猛見狀隻得鬆開他。
而小狐狸一離了他的桎梏,立馬躥出老遠,攀著溫泉池畔想要爬上岸,可大概是越慌越不得勁,小狐狸蹬著腿兒怎麼也搭不上去,最後還是宇文猛看不下去了用手指推了下他的屁.股,小狐狸這才費力地離了水。
“乾兒子,我的寶,你不泡澡了嗎?”宇文猛也從這新稱呼裡找到了趣,嘴上更加沒個把門,靠在溫泉池邊似笑非笑地望著漠塵,“你才進來多久,再下來泡一會啊。”
漠塵濕漉漉地蜷在岸邊,身子也沒擦乾,夜風卷過那些水珠立馬就凍得他打了個顫,但他卻不敢再下水了,回到:“我不泡了,我、我回去修煉了,乾爹您慢慢泡。”
說完這些話,漠塵轉了個身就往竹樓的方向跑,吹了一路的涼風才將臉上的熱意壓下去,結果一推開二樓的木門,卻看到男人捧著本書好整以暇地在床上半躺著,看見他來眼簾微微抬起,勾著唇角掃了他一眼,眼神似笑非笑,似乎還帶了彆的情緒。
漠塵看見他眼睛都睜大了,磕磕巴巴道:“乾、乾爹,你怎麼就回來了?”
漠塵懊惱極了,他現在叫著乾爹也覺著怪怪,總感覺這是不太正經的稱呼,而宇文猛下一句話卻讓他差點跳了起來——
“乾爹想你了。”
宇文猛笑著說道,他手指在床桌上依次點著,看上去懶散又閒適,可他放下書時的動作卻又緩又做作,非要漠塵看清書名才罷休。
他看的那書名字叫:《乾爹你輕點》。
這名字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書。
漠塵看清時瞬間就抽了口氣,更彆提宇文猛還來了這麼一句。他杵在門口,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宇文猛好笑地望著小狐狸,等欣賞夠他呆滯的模樣後才大發慈悲道:“這荒山野嶺裡隻有我們兩個,乾爹怕你一個人待著害怕,就回來陪你了。”
“喔……”漠塵弱弱地應了一聲,慢騰騰地挪到床邊,正猶豫著要不要爬上去時,男人就伸了手拎著他的後頸肉將他提起,放到先前他睡的小軟枕那。
漠塵蹭了蹭枕頭,低著腦袋小聲說:“謝謝乾……將軍。”
這次就不是不習慣一時忘了叫乾爹,而是漠塵根本叫不出口,臨時改了稱呼。
結果剛喊完耳朵就被揪了下。
漠塵被嚇了一跳,另外一隻沒被揪的耳朵也跟著垂下,緊緊地貼著腦袋,一副被欺負的小可憐模樣。
宇文猛卻心狠手辣地訓起了他,捏著他耳朵的手指也微微用力:“叫什麼將軍,沒大沒小,叫乾爹。”
漠塵被捏得有點疼,縮了下脖子,下意識地道:“乾爹……你輕點……”
可他剛說完這句話他就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再仔細一想,這不就是那話本的名字嗎?
而宇文猛在他討饒的時候就鬆開了手,笑著給他輕輕地揉耳朵,變臉那叫一個快。
揉完之後宇文猛就真的躺下了,還蓋好了被子,閉著眼睛對他說:“好了,乾爹的好寶貝,你的乾爹我要睡了,屋子裡的燈給你留著。”
漠塵連忙道:“誒,不用留的,我也睡覺了。”
宇文猛勾唇笑了笑,沒有拆穿這小狐狸剛剛從溫泉逃走用的借口是回來修煉,隻是打了個響指弄熄屋裡的所有蠟燭,輕聲道:“那睡吧。”
漠塵蜷在小枕頭上躺了好半天都沒睡著,他不認床,以前也不是沒和男人這樣一起睡過,可是今天偏偏就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男人方才說的那些話,怎麼想都覺得曖.昧極了。
可是拆出來單獨看,似乎又沒哪裡是不對的,都是因為他滿腦子不正經,所以聽著這些話也感覺變得不正經了。
他恩公可是仙界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想必他和采夜上仙一樣,一定也有很多人愛慕他吧。
這樣的人……不是他能肖想的。
想起上一次自己自作多情以為采夜上仙喜歡他,結果弄半天采夜上仙喜歡的是他的小徒弟,根本就不是他,漠塵就再也不敢亂想了,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
可是睡著睡著,漠塵還是忍不住朝宇文猛靠近了一些,非要身上的一塊肉肉貼住男人才能安心入睡。
宇文猛閉著眼假寐,發覺脖頸處靠過來刺絨刺絨的一團熱乎乎的小東西唇角微微勾起,想伸手摸摸這小東西的軟肚皮,又怕嚇到好不容易放下警惕的小狐狸,就打算先裝睡,等到小狐狸睡熟後再下手。
誰知道夏季炎熱,小東西沒了毛還是覺得熱,前半夜還貼著他睡呢,後半夜就滾到了彆處,攤開肚皮睡得香甜。
宇文猛氣得牙癢癢,起身點亮屋裡的燈坐在床邊看這小東西睡覺。
原本昏暗的屋裡一下子有光亮起,小狐狸像是被打擾到了,哼哼著扭著兩下,一半身體都從軟枕上滾了下來,就這樣也沒醒,歪歪斜斜地靠著小枕繼續熟睡,粉白的軟肚皮也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不過這沒毛……還真的是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管是小狐狸肚皮上粉.粉的小nei頭,還是再往下的粉豆芽,偏偏他什麼都不知道,一臉無辜呼呼大睡。
宇文猛覺得自己還勉強算個正人君子,偶爾才乾趁人之危的事,再加上晚上他已經口頭上調.戲過了一番小狐狸,現在就不折騰他了,隻是伸手揪了揪小狐狸肚皮上的一個小軟點,忍不住又捏了兩下。
“唔……”
小狐狸似乎感覺到了不對,睡夢中也揮著四肢撲騰,於是這下他更是整個地從小枕上掉了下來,整個地攤在床榻上哼哼唧唧:“恩公……”
宇文猛聽到這兩個字時還以為他在喊自己,心底驀地一軟,也不想再欺負他了,剛想收手就聽見小狐狸又接了一句“采夜恩公”。
漠塵昨夜做了個噩夢,他又夢到自己乾的那樁醜事了。
想當初,他也是個敢作敢為的狐狸精,仗著話本子看得多了,也想模仿著裡麵的情節換一番真愛。
那時他聽聞仙界的裳蘭天女愛慕雲采夜,雲采夜甚至還在她的生辰親手為她點了焰火,他按捺不住,便邀請了采夜上仙來妖精客棧一聚。
酒席間,他問起雲采夜是否同樣愛慕裳蘭天女,雲采夜卻告訴他,他早已心有所屬,他心屬那人其貌不揚,初見是還是一副渾身漆黑難以入眼的模樣……又愛哭鼻子,動不動就紅眼眶……
他當時就覺得,采夜上仙說的是自己——他和雲采夜初見時不就是被天雷劈得焦黑,不堪入目嗎?
所以他就乾了件壞事,想給雲采夜下點料,好成就他們倆的姻緣,結果就在他做壞事的時候,雲采夜的仙侶——他那凶神惡煞的小徒弟忽然來了,惡狠狠地瞪著他,大罵一聲“狐狸精,你敢勾.引我師父!”就提劍朝他刺來。
漠塵覺得肚皮上傳來一陣刺痛,連忙驚慌地朝站在一旁的采夜上仙尋救:“采夜恩公!采夜恩公!漠塵知道錯了,求您救救我!”
可誰知道他剛說完話,肚皮就更疼了,雲采夜的小徒弟還揮劍把他閹了,所以沒過多久他就因為失血過多嗝屁了。
死後他下了地獄,閻羅王問他生前乾了什麼壞事,他跪在殿前哭著說他不該勾.引有夫之夫,閻王爺就罰他下輩子做一隻沒唧唧的禿毛狐狸……
這個懲罰對漠塵來說太可怕了,嚇了他頓時就哭了出來,也一下子被嚇醒了。
直到明亮的陽光映入眼眶,漠塵“謔”地從床上坐起,這才發現原來是個夢,他的小唧唧還在,人也沒死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漠塵覺得自己的neinei有點腫。
他叉著腿兒坐在床上,低頭看著自己了肚皮挨個數了數,發現居然腫了五個!
漠塵奇怪極了,畢竟這樣的事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正當他不明所以的時候,他頭上忽然飛過一隻海棠色的大蝴蝶,漠塵本能地抬爪去撲,沒撲到,那蝴蝶還飛走了。
漠塵順著蝴蝶望去,才發現這蝴蝶根本不是蝴蝶,而是一隻蝴蝶香囊,此刻被一根細細的銀線吊著,而魚竿自然是在宇文猛的手裡,他坐在床邊的一張搖椅上,晨光自窗外映入,將男人頎長的身影拉得更長。
而男人見他醒來,唇角斜斜勾著,揚著手裡的魚竿問他:“撲小蝶玩嗎?”
漠塵從來沒有想過還能這樣撲小蝶玩,立馬亮著眼睛連連點頭:“玩!”
於是宇文猛又再次將那海棠色的大蝴蝶朝他甩來,在他頭頂晃來晃去,漠塵撲了幾次空就學乖了,最後一次瞅準了狠撲上去,將小蝶死死地抱在懷中,喊了一聲:“我抓到啦!”
可是這畢竟不是真的蝴蝶,就算被他抱住了也不會從空中落下,所以漠塵就隻能跟著銀線在半空中蕩來蕩去。
而杵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男人見狀才似乎有了點興味,坐直身體轉著魚竿上的線,將那隻小狐狸釣到自己麵前。
那小狐狸直到現在了也不肯鬆手,隨著蝴蝶一起轉著圈圈,也不覺得頭暈,宇文猛垂著眼簾望他,勾唇道:“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小狐狸愣愣的問:“什麼?”
宇文猛伸指彈了下那銀線,銀線便整根斷開,小狐狸連人帶著小蝶一塊跌入他懷裡。
“狐狸撲蝶,將軍在後。”
男人說完就來扯他懷裡的蝴蝶,漠塵窩在他懷裡,舍不得鬆開,就小聲請求道:“將軍,再給我玩一會兒嘛。”
宇文猛登時挑眉,哼了一聲說:“我看彆人要是用這個法子來釣你,你恐怕什麼也不知道就這樣傻乎乎地被叼走了。”
“不會的!”
漠塵連忙否認,可是說完自己也有些不確定,畢竟今日自己就是這樣被男人釣到的。
他抱著那個蝴蝶香囊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喜歡,喜滋滋地問:“將軍,這是你給我做的小蝶嗎?”
“除了你乾爹我,還能有誰?”男人這樣說著,卻還是狠心摳開他的小爪,將小蝶拿回去了。
這個蝴蝶香囊可比先前那個精致多了,先前那個香囊小蝶一看就是哄小孩的,哪有現在這個惟妙惟肖幾可亂真?
漠塵伸長了爪子不舍得放開小蝶,眼巴巴地望著宇文猛,想了想還是乖巧地喊男人乾爹討好他:“是乾爹……給我做的話,那為什麼不給我玩呀?”
男人卻不理會他的問題,而是伸手摸了下他的肚皮,問他:“這兒怎麼腫了?”
漠塵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到男人嗤笑一聲,說道:“就像被人嘬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