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說是相攜,齊玉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她在克製自己的情緒不能崩,也是很心碎。

好在進了殿門,劉啟便鬆了她的手,轉頭教訓他兒子:“德兒不小了,怎可如此莽撞,宮中跑動,你母親和弟弟身體又都虛弱,出了什麼事情可如何是好?”

齊玉總算脫離了渾身僵硬的狀態,轉頭就看見小胖子劉小德一臉委屈,不禁出言道:“小孩子總要活潑些才是,陛下如此,倒是嚇著他了。”

劉啟噎了一下,像是沒想到齊玉會反駁他。

齊玉自己也是滿心委屈:我也不想的……奈何我一看這倆小孩兒委屈就想起來他倆怎麼死的。

當娘的心疼。

那小胖子眼見母親頂在前頭,動作迅速向他父皇行禮,告辭回偏殿換身行頭,還不忘拉上弟弟。

兩個孩子回了偏殿收拾,這邊兩個倒是各自心思不定。

劉啟眼風一掃,趙侍人連忙帶著宮人退出了內室。

齊玉隻拿一雙眼看著他們動作,並不露聲色。

其實內心一片絕望。

她心裡無聲呐喊:你快走!再不走我可能就要崩潰了……

劉啟見她這副模樣,並不清楚麵前女子內心如何火山爆發。他心下一軟,這溫和的帝王走近了她,拉住她溫暖的手,“阿玉,不要和我鬨脾氣了。”連自稱都不用了誒。

……什什什什麼?

鬨脾氣?

說我呢嗎?

你一定是在搞笑。

齊玉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陛下以為,我在鬨脾氣?”

完了完了,她忍不住了——應該說是,她身體裡屬於栗姬的洪荒之力壓不住了。

非說這紮心的話,活著不好?

劉啟脾氣再好也皺起了眉,重新拉起齊玉的手,“不然是什麼?你隻有鬨脾氣的時候才叫我陛下。阿玉,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不要鬨了。”

齊玉掙脫他的手,虧她以為這人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要事相商,沒成想人家給她放了這麼個大招。“陛下真以為,我是在鬨嗎?”

栗姬的一生在她眼前掠過,心底殘存的執念讓齊玉眼裡迅速有了淚:“我與陛下年少相識,多少個春秋一同走過,從代地到長安,從世子到太子,從東宮到西宮。”說著,一行淚順著齊玉臉龐滑下,“栗玉可曾為自己求過什麼!我什麼都不要,連名字都沒有進了你的府上,這二十年來連個封號都沒有。我可曾說過什麼?”

這是栗姬本人,一直悶在心裡的委屈。

劉啟見不得她哭,尤其還哭得如此慘痛。他急著安撫栗姬,齊玉根本卻不給他近身,隻是一句一句,說出心裡積壓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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