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母手上戴著女兒為她挑的安神寧氣的軟玉戒子,親自牽著打扮一新的蘇微從樓梯上走下。一雙兒女從另一邊逶迤而下,齊母容光煥發領著三個孩子迎向眾賓客。
齊父向大家簡單介紹了蘇微的身份來曆就宣布宴會開始。正如齊母所說,對外宣稱蘇微是齊母故友之女,作養女名義留在齊家以二小姐稱呼。
這一番解釋下來,蘇微明顯感受到不少夫人打量她的眼神少了許多刻薄。
也有好事者猜測是不是私生女找上門來,但看齊母和一雙兒女待那養女的一番親熱勁兒又著實不像。
倒是齊父被誇了不少心疼夫人之類的溢美之辭。
陸安陽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雙眼不錯一分盯著被婦人拉著向人介紹的女孩。
那是他的微微,他愛慕的女孩。
他見慣這種場麵,這時卻像個愣頭青。明明這場宴會的主角是蘇微,陸安陽卻緊張的像個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職場新人。
陸安陽拿慣手術刀的手,在口袋裡抓緊了一個小小的黑絲絨盒子。
有一絲絲緊張。
齊母親自帶著蘇微找到自己平日相熟的貴婦太太們問好介紹,齊玉在一旁笑眯眯的配合演出。一轉眼瞧見麵上有些雀躍的陸安陽,齊玉狀似無意遞了個眼神。
齊母很快結束了引見放年輕人自己去結交夥伴,陸安陽無縫銜接轉到了蘇微身邊。
齊玉不遠不近,小口啜飲著香檳靜觀事態。
她一直注意著陸子修的動靜。齊玉可是知道,這類總裁彆的本事或許看不出來,動手的功夫是無人能敵。
尤其是對女人動手絲毫不帶客氣,嘴上還要標榜自己從不打女人。
又當又立,仗著一張臉還真有不少傻姑娘吃這一套。
齊玉晃晃酒杯。她為了避免這位陸總裁當場發瘋場麵失控,可是特意請了不少身強力壯的專業安保呢。
算算時間,陸子修必定已經注意到這裡了。
陸子修這幾日先是被齊玉拒婚,後來又哪兒也找不到蘇微。堂堂總裁派人探聽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正是心內焦灼。
這一刻在齊家的宴會上一眼看見蘇微和陸安陽倆人親親密密湊成一堆兒,隻覺得一陣氣怒攻心險些沒抑製住要上前將人拉回來。
如此不加掩飾的目光自然吸引了有心人的主意。
蘇微似有所感,抬眼去看就瞧見陸子修一副頭頂大草原的模樣怒氣衝衝。
心中一陣好笑。
強迫的是你,鄙夷的是你。憑什麼此刻你還委屈上了?
什麼道理。
她挺直了脊背。陸安陽和煦的溫度透過並不厚重的禮服傳遞過來,似乎也一並傳遞了勇氣。
雖然各色目光依然集中在她身上,但蘇微知道有人在背後撐著她。
芳姨、齊大哥、小玉姐還有身邊的陸安陽。
蘇微揚起了臉看向黑著臉衝她走來的陸子修。
她總算有勇氣麵對,麵對從前的不堪。
陸子修隻當其他人是空氣,徑直拽住了蘇微一隻手臂。那手臂皮肉迅速發紅,齊玉看著都嫌疼。
皺眉,抬腳。
陸安陽怒意上湧抬手欲揮拳,卻被一隻酒杯擋了。
還剩三分殘酒,齊玉的酒杯。
剩餘的酒液全數潑到了陸子修臉上。
陸子修一愣,抓住蘇微的手不自覺鬆開。蘇微迅速甩開他,站到安全距離之外。
他反應過來後是迅速飆升的怒意,“齊玉——”
“怎麼?”
周圍不知何時出現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一水兒的黑西裝混在賓客裡也毫不顯眼。
不過這會兒,陸子修就知道了他們絕不是普通賓客。
因為他已經被這些人製住了。
齊玉眼神一厲:“一年前妹妹險些出意外那場車禍,陸家幾位叔伯應該是知道的。”
蘇微的臉色瞬間蒼白了。
那場車禍她隻是受了輕傷,卻連累蘇白重傷至今未醒。
原來是因為陸子修?
陸安陽眼中閃過狠戾。他身為陸家人自然明白家族內鬥有多殘酷,這份殘酷擱到蘇微身上他無法忍受。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陸子修。
“你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我?!
陸子修形容狼狽,麵上酒漬未乾,被幾個壯漢壓製的死死的無法活動,讓他看起來像拔了牙的獅子毫無威懾力。
齊玉微笑,我怎麼不敢?
“陸總裁喝醉了,將他帶到場外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