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趙希子是個美人。
雪膚烏發，仰頭看他的時候帶著一股純然的天真。鬢邊一點朱砂仿佛浸潤了月光，和著落花浮羽化作一段風情。
馮遠安一時晃了神。
而趙希子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
“你說呢，馮先生？”
她已經有了把握。
馮遠安眼神一閃不動聲色，心頭湧上懊惱：他分明不應該被趙希子所迷惑。
他臉上掛起邪肆的笑容，看在趙希子眼裡分外紮眼。
“賭就賭。”
趙希子便笑了。
“成交。”
趙希子知道自己絕不會輸。
莫名的，她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趙希子確定自己絕不會愛上馮遠安這般的男子。
似乎是潛意識裡的直覺，趙希子知道自己就算要戀愛也絕不是和這樣的人。
他不配。
趙望子有些瑟瑟的，“姐姐......？”
她看著趙希子有些惶恐。
馮遠安方才已經走了。趙望子想起姐姐對這個男人的介紹就下意識的害怕。
她能感覺到馮遠安身上那種混合著瘋狂和絕望的憤怒。
“望子。”
趙希子扯出一個蒼白疲憊的笑意。“幫我摁下護士鈴。”
她想要一些止痛藥，比如布洛芬之類的緩釋片。
適度的痛苦能令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持續而過度的痛苦隻能讓人麻木。
而趙希子需要的是清醒。
她自從醒來之後便一直感覺大腦昏昏沉沉，不知是否有應激反應的影響。
護士前來給了藥，麵帶同情的幫趙希子調整了一下床的角度，好讓她能順利吃下藥片。
趙希子很感激。
她看了一眼護士胸牌上的名字，想著出院之後給個患者反饋。
胸牌設計獨特，上有“華國首都醫院”字樣。
趙希子不免多看了兩眼。
止痛片吃下後很快睡意侵襲，趙希子帶著這樣的念頭進入了夢鄉。
趙希子夢見了一株草。
世上草有千千萬，會說話的可是頭一次見。
稀奇。
【有什麼好稀奇的？又不是沒見過！】
那棵草看起來氣呼呼的。
趙希子嚇一跳。
她打量了一下身前的環境。
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卻並不令人感到害怕。雖然在這片霧氣裡隻有她一個活人，趙希子也並不覺得陌生和恐懼。
甚至還有些熟悉。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熟悉。
可能因為是自己的夢境。
【誰說隻有你一個活人？我不是活的？我不是活的嗎？？】
那棵草更不高興了。
趙希子有些茫然：“可你是我夢裡的東西。”
【你才是在夢裡！】
“我本來就在夢裡。”趙希子很誠懇，“我知道自己在做夢。”
【你！你！！】
那棵草看起來快被氣死了。
趙希子有些不好意思，“你彆生氣，我承認你是活的了。”
——更不好了。
那棵草滿地打滾，【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趙希子有些茫然。
“我很清醒了。”她重複，“我知道自己在做夢。”
你知道個錘子你不知道！
二花快瘋了。
【不，你不知道。】
那棵草語氣忽然嚴肅，【你醒來之後的世界依然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