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靖之死
南靖趕到無間崖的時候,齊玉已然生機全無。
玄衣男子一個趔趄,捂住心口跌跌撞撞走向自己的小師妹。
他已經負了傷。
宗門危急,正是開啟護山大陣的前一刻,南靖衝了出來。
玉牌被觸動了。
魔宗大舉入侵,靈虛宗節節敗退。
這個節骨眼兒上,小師妹在外遇險。
怎麼想都令人揪緊了心。
南靖心頭慌亂,勉力殺出重圍後直奔小師妹所在位置而去。
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南靖隻盼著自己能快點,再快一點。
小師妹……一定要等我!
遠遠感知到了玉牌中的神念,南靖精神一振。
最終……
還是遲了。
紅衣鮮亮的,愛笑的小師妹。
他心尖上的玉兒。
曾經鮮妍明媚的姑娘,如今唇色蒼白,麵如金紙,毫無聲息的躺在汙糟地上。
南靖屏住了呼吸。手一抖,才發現是滾燙的淚水打到了指尖。
淚水似有千鈞重。
他緩緩抬手,瞧著指尖淚滴,麵上是無可言說的悲慟。
從今往後,再無一人如此人。
“莊嫣兒。”
南靖垂首,一字一頓。
隨著話語落地,南靖周身氣場猛然一變。
再抬眼,眼中已然燃燒著仇恨與妖異。
遠處魔宗,正在沈牧房中修養的莊嫣兒心口一窒。
她捂住胸口難受的哼了一聲,立即引來男人們關心的問候:“如何了?”
“嗯……感覺不甚利落。”
莊嫣兒難受輕哼,“興許是玉魂不大起作用。”
齊玉沒能在法陣裡堅持多久。她散發著白色光暈的魂魄很快被法陣捕獲撕碎並煉化,可惜煉化的時候出了一點差錯。
莊嫣兒想起便有些氣惱。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那法陣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竟出了一個口子,齊玉殘魂逸散不少,最終煉化的隻怕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真是天命弄人!
莊嫣兒恨極了所謂天命。
她本就是逆天奪命而生,自認為人定勝天,此時出了不可控的紕漏極是不悅。
蘇長青麵有愧色,“應該是我沒做好。”
莊嫣兒麵色稍緩,“不,不怪你——你已經很努力了。”
蘇長青倒是意外收獲。
莊嫣兒如是想著。
從法陣中出來之後,蘇長青竟是記憶全無一張白紙一般,旁人說什麼信什麼。
莊嫣兒都要樂壞了:這不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忠犬?
隻聽她的,隻信她的,隻屬於她一個人。
想想就覺得真美好。
莊嫣兒如是想,也確實如此做了。
成果很是喜人,蘇長青眼看已經成為她的腦殘粉。
不過想到自己的離魂之症,莊嫣兒還是有些憂愁。
“與計劃中的不一樣……”莊嫣兒憂心忡忡看向沈牧,“齊玉的魂魄似乎不管用。”
沈牧擰起了眉頭。
“怎會?明明試過的。”
“可是確實無用。”
莊嫣兒眉目輕皺楚楚可憐,“都是我這個病,拖累你們了。”
沈牧不禁斥道:“說的什麼話!”
莊嫣兒便垂頭不語。
良久抬起頭來,眼眶中已經盈滿了淚水。
“我不知道怎麼辦……努力了這麼久,最終還是一樣的結果。”
沈牧一甩袖在房中轉圈。
轉來轉去終於不轉了,莊嫣兒哭得沈牧心裡發急。
“你可彆哭了,大不了再想辦法!”
莊嫣兒哭聲一止,又重新響起:“可是哪還有什麼辦法,世上隻有一個齊玉!玉魂不管用,上哪兒再找另一個來?”
沈牧一拍腦袋:“有了!魂魄不管用,還有肉身啊!”
莊嫣兒眼珠一轉故作驚喜:“也對……”
蘇長青低垂著眼睫,麵上一片平靜。
沒人看見,他眼中閃過的一抹厲色。
想到計策,沈牧當即想回無間崖把遺留在地的齊玉帶回魔宗。
可是晚了。
無間崖上早沒了紅衣少女的影子。
沈牧知道齊玉絕對是死了,一定是有人來過將人帶走了。
當初法陣一結束他隻顧著將虛弱的莊嫣兒帶走,誰還注意一個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