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醋味衝天(1 / 2)

紀晏安是沈母的學生,在沈母下放之前,他們的研究項目是新型戰艦。沈母下放不久,紀晏安的行動也受到管製,也就是說,他正常上班,從事科研工作,但是受到監視,行動並不自由。

“他們團隊是在選擇新型戰艦試驗基地,梨花島並不會作為候選島嶼,一般來說,他們會選擇偏遠荒島。他跟團隊極力建議來梨花島,你應該清楚他的目的,其實是找機會來見你。”陸嶺說。

沈溪很高興:“太好了,他受監視的話我能見他嗎?”

她來島上已經三四個月,幾大本的科研材料都已經整理完,她要交給紀晏安。

這是沈母團隊的科研成果,當時研究院被砸的七零八落,這些資料是沈母冒著極大風險藏起來的,是很重要的資料。

陸嶺看她欣喜的表情,突然覺得心裡發酸。

可以見紀晏安,她就那麼高興嗎?

“可以,你們在我辦公室見麵,暫時由我來監視。”陸嶺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淡。

“我們全程見麵你都在旁邊嗎?”沈溪問。

“要不然呢,換個人來監視你們?”陸嶺語氣很淡,他有點煩。

她就那麼想跟他私下見麵?

“他的行動受到監管的話,那我抄寫那些科研資料能交給他嗎?”沈溪問。陸嶺說過他知道她的所有事情,那麼肯定知道她手裡的科研資料。

陸嶺回答:“可以,監管他的人是你母親的熟人。”

沈溪放下心來。

陸嶺卻不平靜。

紀晏安的父母都在杭城陸軍學院教書,陸軍學院大院跟軍事研究院大院挨著,沈母跟紀母又曾經是同學,兩家人關係很好。

沈溪跟紀晏安自小一起長大,從小就特彆照顧沈溪,少年時期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大人們總在開他倆的玩笑,說他們長大是一對兒。

而且紀晏安那小子,從外表到做派都像個溫柔紳士,衣服纖塵不然,頭發絲毫不亂,接人待物彬彬有禮、溫和有度。

跟他相比,陸嶺就是在泥土裡摸爬滾打長大的野小子。

沈溪喜歡的是紀晏安這樣的人。

要不是這次變故,她會跟紀晏安會走到一起。

一個嬌氣,一個溫吞靦腆墨跡,好像也挺配。

陸嶺實在想不出好詞來形容紀晏安。

隻是等紀晏安來梨花島,他大概率要親眼看著紀晏安跟沈溪談情說愛。

這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手裡正擺弄著一支鋼筆,“啪”的一聲,鋼筆突然從中間折段。陸嶺的目光落在斷筆上,沉思了三十秒,這是提示他要拆散的意思?

三天之後,紀晏安的團隊就來到梨花島,沈溪剛趕海回來,大概□□點鐘,被王立冬帶到軍營,來到陸嶺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著,沈溪一眼就看到穿著白毛衣黑褲子的紀晏安,即使在監管中,他也是一副乾乾淨淨的清雅形象。

當然,還有對著門正襟危坐的陸嶺。

沈溪剛進屋,把門關好,陸嶺就指指自己旁邊的椅子:“坐這兒。”

沈溪坐過去,她和陸嶺跟紀晏安隔著辦公桌,好像要談判的架勢。

坐定之後,她才感覺到屋裡氣壓有點低,她試圖讓氣氛活泛一些,笑笑說:“晏安哥。”

紀晏安也笑:“小溪妹妹。”

陸嶺聽得額角直抽抽,這稱呼?本來他以為沈溪隻叫他嶺哥這麼親切的稱呼,原來她也這樣稱呼彆人!

還有小溪妹妹這個稱呼,讓人覺得想吐。

這男人,真夠娘的,沈溪就喜歡這樣的?

陸嶺板著臉,麵無表情地說:“注意你們的稱呼,請稱呼彼此紀同誌、沈同誌。”

沈溪帶著怨念看了陸嶺一眼,辦公室裡隻有他們仨,叫得親切一點都不行嗎,他們從認識起就這麼稱呼彼此。

辦公室裡不隻是氣壓低了,空氣都感覺有些凝滯,讓人呼吸不暢。

沈溪本來想寒暄幾句,想了想還是先把科研資料交給紀晏安,她把幾本資料從挎包裡拿出來,遞過去說:“紀同誌,這是你們的新型戰艦資料,原來的都撕毀了,我抄寫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保密的,留在她這裡不合適,還是趕緊交出去好。

那些拚貼好的資料,被她放在空間。

紀晏安接過資料說:“謝謝你,沈同誌。”

在他們做交接的時候,沈溪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那還是在沈家兄弟暫住的大雜院,展現在她麵前的畫麵,那是什麼東西劇烈爆炸的畫麵。

沈溪一直不明白是什麼,可她現在知道了,是新型戰艦試水的時候發生了爆炸。

而紀晏安就在爆炸中死了。

她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眼中霧濛濛的,她說:“紀同誌,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新型戰艦試水的時候發生爆炸事故,紀同誌可能有生命危險,你到時候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雖然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可除了提醒他,沈溪什麼都做不了。

紀晏安本來就白淨的臉變得慘白。

他默默翻看手中的資料,說:“我們的研究從半途開始,因為以前的研究資料損毀,跟以前的研究有所不同,有了你抄寫的這幾本資料,我們可以跟現在的研究做比照,我會注意安全,謝謝你的提醒。”

他翻了會兒資料,把幾個本子放在背包中收好,又把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拿到桌上,開始往外掏東西,他說:“你家的存款還有貴重物品全部上交,可何老師還留了一些貴重東西交給我保管,前段時間我借有科研問題未交待清楚去農場看望何老師,她說你跟陸副團‘假’結婚,生活也算安定下來,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何慧,就是沈溪的養母。

現在想要見他們很難,隻有上次陸嶺去農場接沈溪才通過關係見到他們一麵,沈溪想給他們寫信都寫不了。

紀晏安把“假”結婚的假字咬得很重,屋子裡的另外倆人,壓根就無法忽視他這個語氣。

沈父沈母、陸父、趙師長、紀晏安,還有兩個當事人,隻有這些人知道他們是名義婚姻。

紀晏安說這句話時,特意看了眼陸嶺,兩個男人四目相對,敵對的火苗四濺。

沈溪沒時間看他們倆,她在看桌上的東西。

有古董字畫,還有一些金條、金元寶跟金銀首飾。

除了上交的,抄走的,全部值錢東西應該都在這裡。之所以沒交給沈戍東,估計是信不過大嫂,怕大嫂把這些東西都倒騰回娘家。沒交給沈戍邊和沈戍疆,估計是覺得這倆兒子太不靠譜。

雖然沈溪是養女,可老兩口還是想把東西交給她。

沈溪有種被愛和信任的感覺。這種感覺跟她知道自己是養女之前不同。

而且他們不再是一文不名的窮光蛋了,他們有錢了。

陸嶺的眼神太過淩厲,紀晏安的眼神以柔克剛,他倆晾了沈溪好一會兒,紀晏安才偏過頭對沈溪說:“何老師說,生活困難的話,可以把能變賣的賣掉。”

古董字畫其實更值錢,可不太好變現,能賣的就是那些金子。

而且沈溪知道古董字畫在經濟飛速發展的和平年代的價值,想要等著古董字畫升值,不可能變賣。

沈溪簡單地想了想,養母所說的生活困難,一定指的是她和沈家兩兄弟,養母把這些東西交給她並且說這句話,一定是想讓她管著沈戍邊和沈戍疆,至少讓他們能吃飽肚子。

他們現在在家具廠上班,有宿舍有工資,不愁吃住,但以後要是需要的話,她會把金子變現,給他們兩個用,至於她自己,反正已經在用陸嶺的錢,不如接著用他的錢,等以後她自己掙錢了再還。

她簡單跟紀晏安說了沈家倆兄弟的情況,請他若有機會轉告沈母,讓她好安心。她還說:“我會用這些金子保證兩個哥哥的生活,我自己先花嶺哥的錢。”

陸嶺一直情緒不佳,聽到沈溪說花他的錢,不可覺察地揚了揚唇角。

紀晏安也注意到了嶺哥這個稱呼。

所以可以叫他嶺哥,隻能叫他紀同誌對吧。

雙標狗。

而且沈溪拿到那麼多金子,為什麼還要花陸嶺的錢!

還有,沈溪總要看陸嶺,非常在乎他。

他憑什麼!

心裡有點酸,還堵得慌。

眼看陸嶺找了給軍用背包把這些東西給沈溪裝起來,倆人那自然而熟悉的動作讓紀晏安覺得不爽。

本來好不容易得到的見麵機會,在心裡設想了無數遍,到頭來好像他是多餘的。

收好東西,陸嶺用淡然的語氣說:“紀同誌,沒彆的事情的話,本次見麵結束。”

紀晏安覺得他被當成了送東西的工具人,這怎麼可能!

他在椅子上做得端正,慢斯條理地說:“不,我還有最重要的話要跟沈同誌說。”

沈溪把軍用背包推到一邊,也坐好說:“你說,紀同誌。”

陸嶺馬上提高警惕,甚至有點激動,這是談情說愛部分要開始了!

很期待沈溪的反應。

紀晏安瞄了眼陸嶺,看對方像大型肉食動物要捕獵一樣盯著兩人,他深吸口氣說:“沈同誌,雖然組織對我有誤解,但我一直被重用,我們會有光明的未來,我想我的監管總有一天會結束,到時候你也不再需要委曲求全,離開陸副團,由我來保護你,我來照顧你,我們共同組建革.命家庭。”

沈溪:嗯?

陸嶺:嗬,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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