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樆被他說的一怔,抱著黑狗站在那,一臉莫名的向後瞅了瞅。發現四周沒有彆人才反應過來,這家夥說的是他自己。
季刑辰神色明顯不耐煩,斜睨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我沒打算拍照。”孟樆腦子雖沒太轉過來彎,但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認認真真的回了句。他見對方並不打算理他抬腳要走,連忙又說道,“哎,那個,你是不要租樓上的房子?等等,我們剛剛在電梯那……”
季刑辰這時卻突然回過頭,淺色的眸子立刻沉了下來,“有完沒完,說了彆再來煩我,聽不懂嗎!”說完不再理他,直接邁著那雙筆直的大長腿,頭也不回走遠了。
孟樆一頭霧水的站在那,直到懷裡的黑狗怒氣衝衝的朝季刑辰離去的背影齜牙吼叫,他才回過神。
晚上陳妍下班回家,就見孟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換了拖鞋往洗手間走,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問,“你今天不是下午班嗎?怎麼這麼早回……啊!!!”
陳妍一進衛生間,就被浴室旁,用來泡腳的大木盆裡的東西嚇了一跳。盆裡窩著個黑乎乎的東西,那玩意瞧見她進來,‘蹭’的一下跳到了一邊。
她被嚇的一蹦三跳,抬腳甩飛了拖鞋就往門口跑,“什麼,什麼玩意!”
孟樆正看著津津有味的綜藝,被他媽那嚇破音的嗓子一嚎,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暗想壞了,大黑還在裡麵泡澡那!
他連忙光著腳跑進衛生間,手腳麻利的將渾身泡沫的大黑擦洗乾淨,抱著它往客廳走。
“不是,媽你彆怕。就是條小狗,可聽話了。”他說完還抓著黑狗的兩隻前爪子,朝他媽賣萌的輯了輯。
陳女士瑟瑟發抖躲在一邊,瞧見那黑乎乎的一團,有鼻子有眼睛,耳朵還可憐兮兮耷拉著,才順下嗓子眼裡的那口氣。
“什麼叫就是條小狗,你數學老師回頭得被你氣死!”她伸著右手指著黑狗,到底還是沒敢靠太近,“這體格,這尺寸,你跟我說是小?你以為我近視眼啊!趕快,哪來的給我送哪去!”
“流浪的,送不走了。”孟樆了解他媽,這人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他將黑狗的後腿抬起來,露出上麵包紮好的紗布給她看,“我遇見它時正下著雨,大雨天裡它瘸著腿窩在小區椅子下麵,餓的都直不起身子了。你看,身上連點肥肉都沒有,多可憐啊!”
陳媽麵色微微有些動容,她瞧了瞧那狗子,又瞧了瞧自己兒子,語氣稍微軟了些,“那,那送你舅那去!他不是成天嚷嚷著要給小小養條狗嗎!”
“舅舅改主意了,舅媽說狗和人隻能留一個,他叛變了。”
孟樆說完用指尖輕輕戳了戳黑狗的屁股,把它放了下來。黑狗立刻跑到衛生間,將陳妍甩飛的拖鞋叼回來,瞧那樣子,是要給她送過去。
“哎哎哎,彆動。你放那就行!”陳媽後退幾步,貼著大門衝黑狗緊張的叫喚著。
那狗好像聽懂了她的話,竟真的一動不動,低垂著腦袋將拖鞋放在門口,又一瘸一拐的跑回孟樆腳邊,趴了下去。
“媽你彆怕,它可聽話,可聰明了。”孟樆說完,瞧她媽沒表態,又再接再厲的勸道,“沒有病的,我今天帶它去樓下的寵物醫院看傷口時都檢查過了,連疫苗都打完了。你平常也不用管它,吃喝拉撒遛,全都我來負責……”
“媽,就讓它留在家裡吧!隻要給它留點地方放個窩就行,它不會惹事的。而且它還可以幫著看家,是不是大黑?”
黑狗聽到孟樆叫它,連忙站了起來。它也不叫喚,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和孟樆一起看著陳妍。
陳妍對著黑狗濕漉漉的眼睛,詭異的生出些不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最近老花眼了,她竟然在一條狗的眼睛裡看出了祈求。
孟樆的下眼角微微下耷,看人時顯得格外無辜。她被兒子盯的沒了脾氣,終是將嘴裡那句‘你開學後誰照顧它’的話咽了下去。她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無奈道:“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孟樆眼裡的笑意瞬間蕩漾開來,他就知道,這個凡人的母親最是善良。
陳妍側身躲過大黑,穿完鞋迅速拐進了衛生間去洗漱。洗完出來,見兒子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有些猶豫的問他,“哎,被這麼一嚇,差點忘了正事。你舅今兒跟我說,他同事去年司考時報了個什麼封閉式的衝刺班,他問你要不要去看看,你不是快考試了嗎?”
孟樆正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大黑身上洗乾淨的黑毛,聽了這話,神情立刻萎靡了下去。
人類真是麻煩,本以為熬過了12年的苦日子可以脫離苦海了。結果念了大學才發現,後麵還有一係列的書在等他背。
話說他當初怎麼就想不開,學法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