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魂魄離開肉身後,那些東西就更加忌憚他。
他們走進小孩病房,就見下午遇見的那個女人正萎在一邊的椅子上。她睡的很不舒服,眉宇間都是憂愁。年齡明明不大,可卻滄老很多,頭上早就有了白發。
小孩依舊傻傻的站在孟樆身邊不動彈,似乎不願意和‘爸爸’分開。孟樆抬手彈了下小孩的額頭,那魂魄立刻化成一縷白光,竄到病床上的肉身裡。綁在小孩手上的紅繩瞬間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季刑辰見魂魄歸位,在一邊問道:“完事了?”
孟樆點點頭,“休息一天,就能醒過來了,我們走吧。”
兩人轉身要走,躺在床上的昏迷的孩子卻突然驚呼一聲:“爸爸,救爸爸!”
窩在椅子上睡覺的女人條件發射睜開眼,她本就睡的不踏實,夢裡恍恍惚惚的遇見了早已不在的丈夫,他正大聲指責自己,卻被兒子久違的聲音驚醒。
她原以為是做夢,忡愣間,又聽兒子一聲聲的喊著,‘爸爸’,才發現這並不是夢。
慌張的從凳子上坐起來,她一臉驚喜的看著還昏迷的兒子,然後撲到床前,按起了鈴。
孟樆見值班醫生從外麵走進來,便和季刑辰離開了病房。他本想帶對方飛回去,可誰知這位卻突然來了雅興,不管不顧做起了遊魂,非要在後半夜的街道上漫步回去。
他沒轍,隻得在一邊跟著。兩個人被一根紅繩綁著手,沿著馬路溜溜達達往酒店走。
“他明早起來,能有那些記憶嗎?”
孟樆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可想著對方的高個頭會阻礙視線,看不到他的回複,又出聲說:“不會。”
他獲取小孩記憶的同時,也順手抹掉了對方這些天的過往。明早那孩子醒來後,對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不會有任何記憶。
不過,想起在那孩子腦子裡看到的畫麵,孟樆神色猶豫的看向季刑辰。
“我在他記憶裡看到了些東西……話說,你那個房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房子?二叔賣給他媽的那個房子?”季刑辰皺了皺眉,神色閃過一絲厭惡,“那房子我一進去就不舒服,所以沒接手。”
孟樆心裡一動,試探的問:“你能看到某些東西?”
“看?不,我看不見,但是會有種很微妙的感覺……說不上來。”季刑辰雙手插著褲兜,抬頭看著遠方,過了會突然說:“你那個跟班跟你說過吧,我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過,其實不是人販子,是一夥綁匪。他們原本打算撕票,可後來不知怎麼,突然改了主意,轉手把我賣給了一夥真人販。”
孟樆本來張嘴要糾正曹文遠不是他的什麼跟班,可聽他這樣沒頭沒尾的談到了過往,默默的閉上嘴,沒敢吱聲。
“後來我逃了出來,可逃跑那晚發了高燒,迷迷糊糊倒在了天橋下,醒過來後就有了這能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能力,和你那沒法比。就是有時候遇到某些超出自然現象的東西,會惡心頭疼。那東西的強弱,和我惡心的程度成正比。”
孟樆心虛的偷瞄他,想問;你見我惡心嗎?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可是如假包換的人身,妖丹上蒙著一層灰,半點妖氣都泄不出去,他自己都愁的要命!
他心裡一時鬱悶,可還是問道:“所以,你進到那屋子裡察覺不舒服,就直接走了?”
“不然那?我還在那睡一宿?”季刑辰低頭睥著他,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他瞧孟樆傻乎乎的搖頭,‘嘖’了聲,又說:“我跟二叔轉手過不少房子。有的房子純粹是以訛傳訛,我們進去住幾天,彆人瞧著確實沒事,價位又真的合適,再被刑二那老狐狸忽悠幾句,也就買了。有的房子雖然不舒服,可是過幾天再去,惡心的感覺會莫名變淡,到也可以收在手裡,留些日子再賣。”
孟樆清楚,不是季刑辰惡心的感覺淡了,而是那些個東西遇見他後會被他身上的‘氣’震懾,不敢近身。這人雖投胎成了凡身,可肉身的陽火猶如淩厲的劍氣,欺霜傲雪,霸道的很!
“賣給他們林家那房子,我去了兩次。可每次都不舒服,一次還比一次重,所以就沒收。”
孟樆那天去店裡,聽到他和刑二的對話。猜到刑二應該是貪圖便宜,背著季刑辰買了下了那房子,然後自以為沒事轉手賣給了林家。不過他在小孩的記憶中,確實也看到了些東西……
“你還記得你上次去看的那個房子嗎?”他說又想起來,這人成天在凶宅晃悠,大發這財,看了那麼多房子,八成記不住是哪個。於是又補充道:“就你說,不許我拍照那次。”
其實還有個‘滾’字,不過孟樆沒太好意思說。
季刑辰微妙的挑了下眉,沒接這話題,隻是眯眼睨了孟樆一眼。
孟樆瞧他那樣子,知道這是記起來了。畢竟那天的事,確實也挺讓人記憶猶新的。不過看那表情……似乎不怎麼愉悅。
他怕這家夥誤會,連忙擺手,一股腦把話倒出來:“我,我不是翻舊賬。我就是想說,我在那房子裡見過一個怨靈。那怨靈和那孩子裡記憶的父親長的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哎,留言好冷清……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