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狗的那聲痛叫,幾乎讓古綾感到了與它一樣的疼痛。
她平時憨萌可愛的黑豆豆眼瞪得圓圓的,嚴肅地凝視著那個青年,小身子顫了顫,接著開始泛起一圈奶白色的光暈。
一旁的岑鉞也看到了這一切,但他對流浪狗不感興趣。吸引他的,是小果凍精的變化。
它還會發光?它要做什麼?
流浪狗痛得嘶吼一聲,再也顧不上餓,拔腿逃走,那個青年眼中卻露出凶光,見它逃走,愈加興奮地撿起木棍追上去,這時一陣風吹過,垃圾桶裡沒塞穩的水瓶被吹了出來,恰好被青年踩在腳下,他狠狠地摔了一跤,堅硬的碎石砂礫把青年膝蓋磨去了一大片血肉,他痛叫連連,再爬起來要去抓狗,流浪狗早已跑得沒有蹤影了。
“晦氣!”青年捶地斥罵,一瘸一拐地離開,腿上的傷不縫個幾針,恐怕是好不了了。
這個天氣,就算去治了傷,痊愈過程中汗液的瘙癢、炎症,也夠他受的了。
岑鉞又回頭看小果凍精,隻見古綾頭頂,悠悠然地聚攏了一縷橙黃色的“氣”,它們從那個青年周圍飄出來,漸漸彙聚在一起,逐漸凝成一顆小小的橙色光球。
這可不是代表晦氣的顏色。
岑鉞眯著眼,無聲地盯著古綾。
那陣風,那個水瓶,像是巧合,卻又不像是巧合。原本是那個青年單方麵地虐打流浪狗,但現在的場麵變成了青年受傷,而且受傷的程度重得多。
小果凍精身上之前那一圈白光,應該就是這一切發生改變的起源。
那顆橙色的小球,又是什麼?
岑鉞還在思考的時候,古綾之前嚴肅的表情消失了,又變得一臉呆萌,仰著腦袋,黑豆眼亮晶晶地盯著小橙球看,兩隻手舉起來,把它拋來拋去,還用腦袋去頂。
岑鉞:“……”
昨天給她看的動物世界裡,好像有海豚頂球的畫麵。
她玩夠了,用兩隻手把那個小球捧下來,然後晃悠悠地朝岑鉞靠近,輕輕地向他推過來。
“這是……”岑鉞猝不及防之下,不由自主地出聲。
那顆橙球卻已經輕飄飄地融進了他的眉心。
岑鉞呆了。
古綾也看呆了。
在她的視角裡,那顆橙球融進去之後,就變成了一束橙色的光芒,正好抵消了岑鉞頭頂的其中一縷黑霧!
原來那些怎麼趕也趕不走的黑霧可以這樣消失掉!
古綾呆了一下之後,明白過來,波浪邊瘋狂轉動!
她原本隻是想把這個剛發現的好東西給小恩人玩一下而已,結果沒想到還能這樣幫到他。
古綾高興瘋了,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也解開了困擾她許久的難題,她忍不住飛到岑鉞頭頂不停地盤旋,心中堅定了一個信念。
總有一天,她會讓小恩人頭頂的黑霧全都消失,讓他恢複原來的樣子!
而岑鉞則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他轉動輪椅朝家裡走去,進了樓道之後,忽然一把捏住了在自己身邊飛來飛去的古綾。
樓道裡很安靜,沒有彆人,岑鉞的臉背光,少年本就瘦削的麵龐被光影襯得更為深沉,一雙深黑的眼睛卻在暗裡發光,聲音也壓得很低,仿佛威脅的口吻:“我看得見你,你知道吧。”
古綾乖巧地躺在他手裡,眨眨眼睛。
對於岑鉞的提問,古綾隻是張了張嘴:“啵。”
朝他吐了個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