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壽宴,知情人各個神色各異,不知情者也有不知情的煩惱。
金不棄與萬芷柔一起坐在了金不言旁邊,可惜沈淙洲眼神兒不好,隻瞧得見金不言,茶水喝了一口便撤了金不言麵前的茶盞,吩咐在座席間穿梭的丫環:“去給大小姐煮一壺薑茶來。”
金不棄:“……”
萬芷柔:“……”
沈淙洲你是真瞎啊?!
放著妙齡女郎不知照顧,卻去照顧一個剛剛和離的女人!
兩女心中如是想,隻是當著滿堂賓客嘴上不好刀來劍往,隻能另行想轍。
萬芷柔靠著金不言的肩膀不依:“沈大哥,你偏心不言姐姐,我也要喝薑茶!”她素來擅長用鞭子解決問題,言語直爽,撒嬌撒的自己內心都翻白眼,生怕當場吐出來。
金不棄揭穿她的真麵目:“大姐姐最是怕冷,所以才要喝薑茶,你大雪天都想穿單衣,渾身上下都快冒火了,喝了薑茶也不怕嗓子疼?”她極為親昵道:“淙洲哥哥,我也手冷,想要個手爐。”
沈淙洲淡淡掃了一眼她身後的丫環:“你的丫環若是不聽使喚,不如回了蘇姨娘,另換了好的來。”
金不棄自小暗恨自己庶出的身份,尤其自家親娘掌著侯府後院,故而想要事事壓金不言這位嫡出長女一頭,無論吃穿用度,侍候的丫環婆子都要比長姐多了一倍。
她此時才發現,金不言身邊連一個丫環都沒有,而她身後候著倆丫環月荷跟月蓮,隨時聽候差遣。
金不棄:“……”
金不言個棄婦你好心計!
故意不帶丫環讓沈大哥照顧!
她對嫡出的兄姐殊無敬意,平日除了彆苗頭極難和諧相處,今日若非沈淙洲打死也不會與嫡姐同席,結果卻當著萬芷柔的麵在沈淙洲處碰了個軟釘子,氣得麵色幾變,霍然起身離開。
“不言姐姐,等年後天氣熱了,咱們一起騎馬出去轉轉吧?你手腳冷便是缺少運動之故。”萬芷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好像無人注意到她這麼大一個人負氣離開似的。
“不語也說過,我這是少動少食之故,他也時常催促我動一動,隻是我懶怠得動。”
金不棄停下腳步,心想:大姐不會是也想撮合萬芷柔與金不語吧?
“聽說世子對不言姐姐極好,果然如此。”萬芷柔話鋒一轉,讚的十足誠心:“不言姐姐人好,底下的弟弟們都對大姐姐好,連沈大哥也不例外,一家子和和氣氣,真讓人羨慕。不像我小哥,天天找我麻煩。”還順勢相邀:“等我跟不言姐姐騎馬出去轉的時候,不如沈大哥也來吧?”
金不棄手指甲掐進了手心,心煩意亂之下便向蘇溱溱尋求幫助,哪知道一眼掃過母親那桌,卻察覺她神情大異,麵色慘白如同泥塑木雕般坐著,目光直直盯著戲台,好像那裡有什麼恐怖的事情。
“娘,你怎麼了?”金不棄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總算將蘇溱溱從過去噩夢般的舊事裡拉了回來。
“我想起來還有件事情未處理,萬夫人寬坐,我去去就回!”蘇溱溱扶著女兒的手,幾乎是逃一般離開了。
不遠處,金不語轉頭掃到蘇溱溱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頭冷意一層層漫上來,想起那些年薑嫻在婚內承受到的惡意,暗道:您二位不是情比金堅嗎?
一個同款美人便試探出了兩個人不同的反應,真是奇了怪了。
曲終人散,各路賓客歸家,侯府眾仆忙著收拾,戲班子被黎氏兄弟帶回了世子院落,而金不語被金守忠召了去。
定北侯一進書房,便黑著臉吩咐她:“關門,跪下!”
金不語早有應對,老實關門跪下,問道:“請父親示下,兒子可是哪裡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