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著各自的親衛騎馬歸隊,踏著晨曦在營門口下了馬,前往議事廳去見定北侯,恰逢邴洪出來,與這位胖頭胖腦的軍需官打了個照麵。後者好像也剛剛從被窩裡被拖起來,順手套了外袍挽了頭發,眼角竟然還有眼屎。
也不知道有何急事,竟讓他連洗把臉的功夫都沒有。
金沈二人踏進廳,但見定北侯餘怒未消,麵色黑如鍋底,吩咐二人:“你們往各營抽調一隊人馬,前往白鹿莊附近去追查流寇。昨晚從易州方向來的一隊商人夜宿白鹿莊,沒想到全村三十幾戶人家連同商人全部被殺,隻有一個小夥計半夜起來拉肚子,藏身茅草叢裡才躲過一劫,大半夜就往幽州方向跑來報案。”
那小夥計年約十三四歲,瘦瘦小小稚氣未脫的樣子,難為他竟然有此膽略,此刻就跪在廳內,哭成了淚人。
“我們東家跟掌櫃的、還有夥計全都被殺了,他們衝進村裡的時候正是子時,全都穿著黑衣黑褲提著刀,還請侯爺為我們東家掌櫃的報仇雪恨!”小夥計砰砰砰朝定北侯磕頭。
定北侯有令,二人征調了一隊騎兵,及神射營的好手,還有斥候營的兩名探路前鋒一同出發。
金不畏聞聽世子出營,慌的穿起外袍拿上兵器就跑,等他吸著騎兵營揚起的灰塵追上世子,倒嚇了世子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馬上的金不畏大寫一個“黴”字,頂著一雙被打出來的熊貓眼,臉頰上還有青紫印記,讓人懷疑動手的人早就不爽他那張臉,逮著機會就往臉上招呼。
“世子帶上我。”他自感近來被宿全逮著揍,本事有沒增加不敢說,但抗揍了很多。
“帶上你做什麼?送人頭嗎?”金不語有時候覺得迷惑,是什麼給了金不畏死皮賴臉的勇氣,緊巴著她不放。她視對方為工具人,在需要的時候拉出來跟定北侯對抗,但平日巴不得他有多遠滾多遠,最好能滾出她的視線。
可惜對方纏功了得,一門心思要巴上來,趕也趕不走:“世子離營,我心裡不安。”
金不語:“……關我什麼事?”
金不畏:“……”
近來竇卓終於從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回營接掌步兵營,才讓沈淙洲有閒時間圍追堵截世子。
正逢金不畏這個狗皮膏藥被世子丟給宿全管教,每次見到竇大將軍那張臉,金不畏心跳都要快個好幾倍,總有種被人討債的錯覺——討的還是人命債。
金不畏前有定北侯後有竇卓,夾在豺狼虎豹中間,已經好些日了沒睡過囫圇覺了。
一行人快馬趕往白鹿莊,途中厲安還有所猜疑:“各州府不是沒出現過流寇,甚至還有假扮北狄人搶劫的,但這些人都奔著富庶的城鎮而去,白鹿莊連個富裕些的人家都沒有,除了獵戶就是山民,是出了名的窮,連山匪路過都不願意進村。這幫人是一路追著易州的商人而來,還是另有目地?”
那小夥計與沈淙洲的親衛戚保同乘一騎,就算搬了援兵也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模樣,越臨近白鹿莊越害怕,都快要哆嗦起來了:“我們東家跟掌櫃的向來和善,一路也沒碰上什麼人,怎麼會遇上流寇?”
未達白鹿莊,一切都是未知。
作者有話要說: 陰間作息加卡文,我還是早點睡吧,明天爭取雙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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