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或許會令人十分恐懼,但最煎熬的痛苦,永遠是活著。
薑臨認為,沈妄說得對。
在劉正義一連串的‘想活想活想活’聲裡,薑臨從黑霧中飄了出來,看到他的一瞬間,劉正義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不斷磕頭:“薑哥,薑哥我錯了,我不該亂寫新聞,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饒了我吧……”
錢良駿如臨大敵,他用儘最後的力氣,想要攻擊這個敢現身的怨鬼,一隻潔白如玉的手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頭頂傳來沈妄雲淡風輕的聲音。
“這是他們的恩怨,隻要不鬨出人命,你插什麼手。”
“斬妖除魔,除惡務儘,這是天師的義務,沈妄,你的術法能力來路不明就算了,居然還幫著惡鬼,等我上報玄學協會,我看你怎麼辦!”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靈氣被打散,錢良駿恨恨看著沈妄,放出狠話。
沈妄無語的低頭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在提醒我,要斬草除根,免得你去告狀?”
錢良駿臉色一僵:“殺人是犯法的。”
話音剛落,他就知道是自己犯蠢了。
“需要我幫忙嗎?”薑臨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彌漫著血紅怨氣的雙眼沒有瞳孔,目光直愣愣的落在錢良駿身上。
錢良駿梗著脖子虛張聲勢:“沈妄,你如果指使惡鬼殺了我,你就是徹徹底底的邪修,會被玄學界全體追!”
薑臨身上殺氣四溢,隻等沈妄一句話,他就能讓黑霧吞掉這個不識好歹的天師,還有地上躺著昏迷不醒的一個天師……
沈妄無奈的扶額:“快解決你自己的問題,你這動靜鬨得這麼大,等會讓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的人都來了,你想跑都跑不掉。”
比起隻是令鬼不適的天師,還是害死自己的生死之敵比較重要。
薑臨的脖子又轉了一百八十度,轉回正麵,看著身前的劉正義,聲音陰森恐怖:“你想死,還是想活?”
這景象太過恐怖,劉正義差點被嚇暈過去,又怕自己嚇暈之後薑臨不會再讓他醒過來,咬著口腔內壁維持理智,嘴巴裡滿是血腥味也毫無所覺:“我想活!薑哥我想活,我不想死,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想活!”
薑臨和沈妄對視一眼,說道:“我要你在網上,公開和我道歉,把你以前做過的所有虧心事都廣而告之!”
“好好好,我都答應!我全部都答應!”劉正義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
在薑臨的目光注視下,劉正義不敢站起來,他四肢爬動著找到扔在地上的手機,哆哆嗦嗦在備忘錄編輯消息。
編輯完以後,他衝著薑臨討好一笑,雙手舉起手機,畢恭畢敬:“您看,我這麼寫可以嗎?您想怎麼改?”
薑臨還沒有說話,沈妄接過手機,他隨意掃了一眼;“對薑臨的道歉足夠真摯了,你汙蔑過的其他人呢?一起寫上去啊。”
劉正義渾身一抖,如果將他從業以來所做的肮臟事都曝光,他的職業道路也就到頭了……心裡叫苦連天,但有一個惡鬼在盯著自己,他也不敢反抗,又拿回手機哭喪著臉繼續寫。
這一次,沈妄還是隻看了一眼:“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偷奸耍滑,既然你不想活,那我也懶得管你了。”
這句話一出,薑臨立刻知道,劉正義是在糊弄自己,他憤怒的抬頭長喝一聲,黑霧瞬間湧入劉正義體內,將他折磨額得慘叫連連。
渾身皮膚都脹裂開,劉正義痛得滿地打滾,塗得地上滿是鮮血,最後已經是奄奄一息,打滾都沒有力氣了,隻能像個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
“敬酒不吃吃罰酒。”薑臨這才撤出黑霧,用一縷黑霧卷起手機,丟到劉正義手邊,“下一次,我會要你的命。”
在場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覺到他不可抑製的殺氣。
這不是一個威脅人的口號,如果再有下一次,他絕對會殺了劉正義。
“他要殺人了,你不管?”錢良駿瞳孔緊縮,這惡鬼還沒沾染過人命,如果他破了殺戒,下一個會死的,肯定會是他。
沈妄抱著雙臂在旁邊看熱鬨,聽到這話,他也十分驚訝:“他是他,我是我,我們非親非故,我拿什麼管他?再說了,他這不是有分寸嗎。”
被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沈妄氣得差點吐血,錢良駿咬緊牙關:“他這鬼氣一入體,劉正義至少十年會體弱多病,甚至可能後半生都被病痛折磨……有分寸?”
沈妄點點頭:“這不是沒死嗎,他可是你口裡的惡鬼哎,他控製住了自己殺人的本能,隻是給了一個小教訓而已,你不覺得他很有分寸,很乖,很值得誇獎嗎?”
沈妄眼睛裡印著幾個大大的問號:這可是惡鬼哎,你還想什麼屁吃?
噗的一聲,錢良駿一直忍在胸口的血噴湧而出,濺了至少一米遠。
在他噴血的第一時間立刻跳開,沈妄低頭看看自己的腳,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噴在我鞋上,我鞋可貴了,要兩百呢。”
錢良駿被氣得兩眼發黑,說不出話來。
薑臨一邊死死盯著劉正義寫懺悔認罪書,一邊聽著沈妄和錢良駿的對話。
在聽到很乖,很值得誇獎的時候,薑臨鬼臉上的青白似乎淡了些,周圍湧動的黑色怨氣平靜不少,安安分分的圍繞在他周圍。
劉正義感覺不到薑臨的好心情,心跳紊亂,渾身都細細的發著抖。
在遇到神秘事件,發現被未知的鬼纏上後,他恐慌至極,隻想著怎麼驅邪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