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帶著許程鑽進了那個祠堂中。
牆上掛著祖師爺的畫像,香爐、貢品、跪拜的蒲團,一個不少,沈妄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那個足足有一人高的畫像上。
正在遲疑是現在去試探一下情況,還是等陰陽出門後再來查看,那張畫像之後突然傳出了腳步聲。
沈妄和許程互看一眼,沈妄縱身一躍,跳到了房梁上,許程則一骨碌躲到了放置香爐和貢品的案桌下。
沒過多久,那張畫像後的暗門緩緩開啟。
許程原本並沒有多害怕,畢竟那可是看著他長大的爺爺,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他。
可是看著那扇暗門緩緩打開,許程猛地僵住了,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屏住呼吸,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
明明剛才在醫院還慈眉善目的林陰陽,此時臉色陰沉,眉毛壓著眼睛,一副似喜非喜,似怒非怒的表情。
在他身後,飄著好幾隻大小不一的鬼魂。
這些鬼魂有的隻有巴掌小,蜷縮成一團,有的像剛出生的嬰兒……他們都渾身赤|裸,皮膚青白,像風箏一樣飄在林陰陽的身後。
“再等幾天,再等幾天我的鬼王就能成功做出來了,到時候我要那些冥頑不靈的老不死,都給我睜大狗眼好好看看,我才是正道!”
林陰陽嘴巴上說著什麼,連暗門都沒有關,就去取了三隻綠色的長香。
許程心跳如雷,他看著林陰陽的腳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停在案板前方……一陣輕微的點香的聲音後,那雙穿著黑色布鞋的腳又退開。
而後端端正正的在蒲團上跪下,許程看不到林陰陽的臉,隻能聽到他激動的聲音。
“祖師爺,我們茅山禦鬼道式微,都是那些老不死的非要和惡鬼講究什麼你情我願……惡鬼惡鬼,都是惡鬼了,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被人類驅使!”
“待我製造出一個鬼王出來,讓那些老不死的看看,禦鬼道,馭鬼,才是正道!”
說完,林陰陽就端端正正的叩拜了三次。
許程躲在案桌的簾布下,膽戰心驚的看著他熟悉的陰陽爺爺磕頭,生怕他會突然抬頭,發現自己的存在。
這個時候,許程終於發現,這個林陰陽,根本不是他記憶中那個和藹可親的爺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鬼。
磕完頭後,陰陽捏著長而細的三隻綠香,走上前,開始敬香。
許程躲在案板的角落,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正在這時候,許程感覺到自己耳畔傳來一陣幽幽的陰涼,他舔了舔嘴唇,偏過頭一看。
正好對上一張青白的小臉!
那張青白小臉近在咫尺,許程差點心跳驟停,驚恐的看著那隻小鬼。
小鬼看起來是剛出生的嬰兒大小,一張臉還沒半個巴掌大,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許程,眼神空洞,平靜淡漠。
四目相對,像是在比拚誰先眨眼睛似的。
額角冷汗順著臉頰一路流進領口,許程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林陰陽說話了:“你們這群畜生,給我滾回去。”
隨著林陰陽的一聲令下,那幾隻小鬼悄無聲息的出來,又悄無聲息的飄回到了暗門後。
而林陰陽則謹慎的封好暗門,退出祠堂後,特意用鎖鎖住祠堂門,才拖著腳步離開。
隨著布鞋拖地的聲音越來越遠,許程渾身一軟,攤倒在地上。
又有幾聲輕巧的腳步,許程嚇得一抖,以為是陰陽去而複返,看到那雙沾滿泥土的球鞋後,他才劫後餘生一般,長鬆了一口氣。
“艸,真是嚇死我了。”許程從案桌下爬出來,四肢發軟,聲音發抖,連眼神都飄忽不定。
“不去陪你的親親爺爺了?”沈妄斜睨了他一眼。
許程哭喪著臉,小小聲的連連求饒:“沈哥我錯了,您慧眼識人,我這雙眼睛就是玻璃珠,哪比得上您啊,還得是我沈哥。”
連求饒帶拍馬屁,哪怕是被嚇得魂不守舍,一番話也說得十分順口。
一看就久經鍛煉。
沈妄把他從地上浮起來,看了一眼那個祖師爺畫像:“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
被嚇了個半死的許程求之不得。
二人從屋後的沼澤池塘一路繞,偷偷摸摸的趁夜來,又鬼鬼祟祟的繞路離開了。
回許家的路上,許程的腿一路發軟,輕一腳重一腳的踩在地上,踩在雲裡一樣:“沈哥,跟在他後麵的你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沈妄表情難得嚴肅: “是嬰鬼。”
許程下意識看了跟在二人身旁的小鬼牌空調小空一眼。
小空忽上忽下的飄飛;“我們不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小空說不上來,隻是強調:“我和他們不一樣!”
沈妄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小空是嬰靈,無執無念,不會傷害任何人,那些……”
“那些孩子,是被人強行從胎兒體內抽出來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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