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腹部的劇痛越來越頻繁,他總疑心,肚子裡的這東西,下一秒就會破開他的肚子,鮮血淋漓的掏出他的內臟。
女友還在上班,男人不用遮掩自己的肚子,他看著最後一張符篆,神情恍惚。
當初,從沈妄那裡拿到符篆後,他就迫不及待的化成符水喝了下去。
就在浮水下肚的幾分鐘後,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恢複平坦,讓男人喜出望外。
隻是,沒過多久,他的肚子就又有了異樣,這一次,他的肚子比之前一次更大……驚恐之下,男人毫不猶豫的再次喝下了符水。
一次又一次,好像在進行什麼無形的拉鋸似的,喝了符水,肚子裡東西會消失,但很快又會反撲,並且比上一次更大,更痛。
直到隻剩最後一張符紙時,男人受不了了,想辦法打聽到沈妄的住址。
現在,還有最後一張符紙。
男人撫摸著讓他滑稽又劇痛無比的肚子,看著符篆,眼中閃過糾結。
想到沈妄說過的那些話,男人神情複雜的將符紙放回桌子上。
就在這時,女友下班回家了。
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男人當頓時慌了,破口大罵:“你這麼快回來乾嘛,不要進來……”
門口的聲音頓了頓,繼續向房間裡走去,腳步堅定。
房門打開,一張清秀漂亮的臉出現在房間門口,女人疑惑的看著男人:“你怎麼了……”
目光下移到男人畸形凸起的肚子上時,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這是……”
“滾!滾!”男人狼狽的用衣服遮住肚子,口不擇言,“你個賤人,不是讓你彆進來嗎,我怎麼樣關你屁事!”
這幾天裡,男人為了掩藏自己的肚子,整日整日不出門,就算女友回到家,二人也分房而睡,沒再親密接觸過。
一直藏得好好的秘密,突然就這麼被戳破,男人氣急敗壞的趕走了女友,回房間後,他毫不猶豫的點燃符灰,一飲而儘。
房門外,女友看著自己供奉的佛像,口中輕輕呢喃著般若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房間裡,傳來一聲刺耳的痛叫。
女友麵不改色,繼續念道:“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沈妄沒將男人放在心上,這種自作自受的渣男,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本以為事情會這樣過去,誰知道晚上的時候,就有人因為這個年輕男人的事情找上了沈妄。
站在沈妄門口的,是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察,他們冷著臉告訴沈妄:“受害人張謙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他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你,請配合我們走一趟。”
沈妄下意識問道:“張謙是誰?”
沒等他們回答,沈妄就反應過來,這是那個懷鬼胎的年輕男人的名字。
跟著兩個警|察去到警察局,把事情經過整理美化一番後,告知了他們。
拿著筆錄正準備離開,沈妄叫住了他:“請問我可以聯係外麵的人嗎?”
對方回頭說道:“你可以聯係律師,我們不會阻攔你。”
倒也不是律師。沈妄嘿嘿一下,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給時硯打了個電話。
時硯過來後,被關在審訊室的沈妄光明正大走了出去,帶他過來的小警|察看著他,滿臉不解。
時硯端著完美無缺的微笑:“這個案子就交給我們了。”
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也笑:“辛苦辛苦,還得勞煩時部長親自跑一趟,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哪裡哪裡,辛苦的是你們才對……”
二人你來我往的互吹了幾分鐘,才道彆離開。
沈妄走出警局的時候,聽到後麵的小警|察問:“師父,這可是頭號嫌疑人,就這麼讓他走了?”
“你懂個屁,這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以後你就知道了。”
沈妄和時硯趕去案發現場:年輕男人的住址。
剛走近門口,就嗅到了一陣淡淡的血腥氣,進門後,血腥氣瞬間變得濃鬱起來。
沈妄環顧一圈,客廳十分乾淨整潔,井井有條,他注意到,在角落的位置,擺放著一個佛龕,供奉著新鮮的蘋果。
沒有任何異樣。
臥室中,見過兩麵的男人仰躺在地上,身下一大片血泊,他肚子被破開,裡麵的內臟擠在一起,留下一個奇怪的空間出來。
這麼慘烈的死法,人為的可能性極小。
時硯圍著屍體轉了一圈:“他肚子裡的那個東西,不見了。”
沈妄從衣兜裡掏出縮小成巴掌大小的小空:“你能感覺到你那個好朋友去哪了嗎?”
小空是自然形成的鬼靈,又是嬰靈,對這種鬼胎的感應力無比強大。
小空轉了一圈,茫然道:“我沒感覺到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