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若無其事的與其他人告彆,轉身走進自己房間,關上門的一刹那,顧東亭心跳略微失了秩序。

他低下頭,看到掌心躺著一把玩具似的小劍。

純黑色小劍與白皙若玉的手指互相映襯,小劍於是越發的濃黑,皮膚也越發的瑩白。

小心翼翼的捏起小劍,顧東亭格外珍惜的看了又看,猜測這可能是一個飾物吊墜,是沈妄送他的禮物。

突然想起什麼,他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找到了被拋棄的手機,打開聊天軟件,果不其然看到了沈妄發過來的消息。

之前幾條消息是告訴他自己結束閉關了。

最新一條消息是:【把血滴在小劍身上。】

顧東亭一愣,有些疑惑,卻還是按照沈妄所說,咬破指尖,擠出一滴鮮血滴在了黑色小劍的劍身。

正要詢問情況,小劍閃爍一下,貪婪的將那滴鮮血吞噬殆儘,顧東亭瞳孔一縮,他能感覺到,冥冥之中,他與這把小劍有了一種莫名的聯係。

顧東亭心跳幾乎停止了一瞬,第一次露出失態的神色:“這是……法器?!”

現代社會把修行者使用的武器都叫做法器,但在玄學界還沒斷代的古時候,還有另一種法寶。

滴血認主、飛天遁地、移山倒海……那時候的法器,幾乎成了幻想中的產物。

隻有一些底蘊深厚的家族和宗門,還保存著幾件真真正正的法寶,卻都被藏得嚴嚴實實,除了家族最核心的族人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如此珍貴的東西,就被沈妄輕描淡寫的塞進了自己手裡。

顧東亭深吸一口氣,第一反應是沈妄不知道這個法器的珍貴,他立刻起身,神色嚴肅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沈妄將小劍塞進顧東亭手心後,就慢悠悠的在走廊中尋找自己房間。

好在頂樓的房間很少,沒花多少工夫,沈妄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他忍不住發出了沒見識的感慨。

明明是酒店房間,卻裝修得極為漂亮,一點都不像酒店,各種家具一應俱全,牆上還掛著幾幅讓人看不懂的畫。

沈妄注意到,房間不僅裝修得十分漂亮,各種家具和裝飾品的擺放也很講究,形成了一個簡易的風水局,可以讓客人更加舒適、安心,睡眠質量都能上升一個等級。

一個酒店都這麼講究,看來帝都真是臥虎藏龍啊。

重重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沈妄享受的喟歎出聲:“舒服。”

他趴在床上,拿出手機,給顧東亭發了一條消息,腦海裡漫無目的飄過了一個念頭: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那把劍,他說過他喜歡黑色,應該不討厭吧……

不合時宜的,沈妄回憶起了顧東亭手指的觸感。

顧東亭是個劍修,他的手形狀和顏色都極為漂亮,骨節分明,修長有勁,白皙俊秀得像是玉雕。

隻有親手觸摸到,才能感覺到與漂亮外表不符的粗糲。

那是常年拿劍形成的薄薄劍繭。

劍繭擦過沈妄的指尖,殘留下酥酥麻麻的觸覺,從手指,一路癢到了心裡。

沈妄猛地一頭紮進被子裡,捂住了赤紅的耳朵。

就在他無比懊惱,為什麼要突發奇想逗弄顧東亭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沈妄從床上一躍而起,沒好氣道:“誰啊。”

一打開房門,那張讓他心跳失衡的臉就撞入他的眼中。

即將出口的懟人話語全數咽了下去,沈妄突然語塞,乾巴巴的擠出一句:“你怎麼過來了?”

問完後感覺自己語氣太好,沈妄急忙補充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忙嗎?”

顧東亭就像沒聽到沈妄的話一樣,他伸出手,那把黑色小劍就攤在他的手心:“這個法器太貴重了,你不該給我。”

沈妄目光落在顧東亭的手心。

顧東亭繼續說道:“擁有一件法器,能讓你的實力進階很多……”

顧東亭的話突然頓住了,他疑惑的偏了偏頭,看向沈妄。

沈妄摸著顧東亭的手,不僅沒有放開,反而更加過分的又摸了幾把,像是小孩子碰到心儀的玩具,天真又單純的感歎:“你手上有劍繭哎。”

自己的手被彆人翻來覆去的摸,顧東亭不自在蜷縮了一下手指:“我是劍修,當然會有劍繭。”

“是啊,你是劍修。”沈妄放開顧東亭的手,抬頭一笑,“所以這把劍,是為你量身製作的,你試試看。”

顧東亭抿了抿嘴,指尖輕輕一動,想要握緊拳頭,驅散那股難耐的酥癢,但他最後隻是捏緊了小劍。

劍隨意動,二指大小的玩具劍突然暴漲,瞬間就化為了一把正常大小的黑色長劍。

長度大小與顧東亭慣用的劍差不多,卻更重一些,隨手挽了個劍花,劍芒吞吐,鋒利異常。

下意識想揮出一道劍意,顧東亭突然一愣,以前流暢無比,靈如臂指的劍意如入泥潭之中,變得笨拙又遲緩。

顧東亭連續灌入好幾道劍意,都是一樣的結果,他茫然看向沈妄。

沈妄嘿嘿一笑,挺起胸膛為他介紹:“裡麵有解劍石,能淬煉你的劍意,是不是很厲害?”

顧東亭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又看了看沈妄,表情複雜。

彆人的法寶,能讓主人的實力更上一個台階,他手中的法寶,讓他戰鬥力下降了一半。

顧東亭違心的點點頭:“不錯,很彆具匠心的設計。”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鬼才煉器師,煉出這麼一個法器,要是出來接活,怕不是攤子都會被人掀掉。

沈妄眼神亮晶晶:“這麼高貴低調有內涵的黑色,你是不是很喜歡?”

顧東亭艱難的點了點頭:“喜歡。”

他對顏色其實沒有太大的偏好,隻是顧家的修行服是白色,也就一直穿著白色了,但黑色……顧東亭很確信,自己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透露出他喜歡黑色這件事。

所以沈妄為什麼會以為自己喜歡黑色?顧東亭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看著沈妄神采飛揚的臉,顧東亭眼中也帶上了些許笑意:“我確實挺喜歡黑色。”

至少不討厭就是了。

“我知道啊。”沈妄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他能不知道嗎,這可是顧東亭親口告訴他的。

才知道的時候,沈妄也極為驚訝,顧東亭常年一身素白,他實在不理解對方口中的‘喜歡’,和普通人的喜歡是不是有什麼不同的含義。

將這一瞬間的疑惑拋在腦後,沈妄興致勃勃的看著顧東亭練了幾次劍,可以說是很心滿意足了。

顧東亭好幾次都覺得自己似乎在耍猴,可沈妄一臉興奮,他也隻能有模有樣的比劃著。

權當是哄他開心了。顧東亭舞著自己以前絕不會舞的花裡胡哨的劍花,身法漂亮,就像跳舞一樣……實際戰鬥力幾乎為零。

直到沈妄看夠了,顧東亭才停下這種毫無意義的耍帥行為,他提著劍,鄭重向沈妄道了謝。

“日後你有所需要,我無所不從。”

沒等沈妄回答,他就離開了。

被留在房間裡的沈妄一愣,而後向後仰倒,倒在大床上,失笑:“這麼嚴肅。”

該說不說,冷著臉像放狠話一樣道謝的樣子,還真有點動人。

回到自己房間中,顧東亭手中的黑色長劍已經恢複成二指大小的模樣,他正在思考該怎麼把小劍貼佩戴,就見它如一道流光,飛入體內。

而他的丹田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純黑色長劍。

“原來,這就是古人的法器嗎。”顧東亭喃喃自語,眼神中閃爍著亮芒,“我之修為,如滴水入海。”

顧東亭心裡被激起了極大的鬥誌,都說如今是末法時代,今人比不上古人的萬分之一,他卻認為,無論什麼時代和環境,都有各自的際遇。

今人未必比不上古人。

隻是……顧東亭眼中閃過一絲思慮,他總覺得,最近這段時間,自己似乎有些怪怪的。

他模模糊糊知道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卻猶如隔霧看花,隻隱約記得個大概,偏偏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難道是走火入魔?是心魔?顧東亭眉心皺得更緊,但他的修為明明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更精進了一些。

沒有思考出結果,顧東亭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眼眸冷靜:不論發生了什麼,身為一個劍修,他能做的隻有迎難而上。

在酒店中休養了幾天,全國玄學大賽正式拉開了帷幕,官方將比賽地點以短信形式發到了選手們的手機上,讓選手們自己趕去比賽地點。

丟掉腦子,隻需要跟著時硯行事的沈妄直到站在比賽場地上,才略微有了些實感。

看著眼前隱隱起伏的山林,沈妄愣住了:“玄學大賽包了幾座山?”

時硯:“……我給你發的資料,你沒有看?”

沈妄避開時硯的視線,左顧右盼的轉移話題:“人好多啊。”

在場的人確實不少,密密麻麻全是腦袋,人群中有和尚、有道士,有穿著和普通人沒任何區彆的人,也有穿得破破爛爛宛如乞丐裝的人……

沈妄還碰到了幾個熟人。

沈妄之前參加入門考試時的幾個隊友,除了年齡最小的那個小和尚以外,小胖子陳吉明、風水師李念、以及苗疆少年俟軻,竟然全都整整齊齊的站在了這裡。

看到沈妄,他的塑料隊友們奮力擠出人群,擠到沈妄身邊:“沈哥!我就知道你會參加比賽!”

小胖子表現得尤其喜出望外,興奮的和沈妄打招呼:“沈哥,你有組隊嗎?要不要和我們組隊?”

沈妄打量著小胖子,確認他並沒有在短時間內修為飆升後,忍不住疑惑道:“你這實力……也來參加比賽?”

他不禁對這個比賽的正規性產生了質疑。

小胖子嘿嘿一笑:“反正每個宗門都有舉薦名額,不來白不來嘛。”

“雖然大概率一輪遊,但是能參加一次這樣的比賽,也是一種曆練。”和小胖子站在一起的風水師也附和道。

看出沈妄的疑惑,時硯忍住自己翻白眼的**:“我給你的資料,你一個字都沒看?”

沈妄摸了摸腦袋,滿臉無辜:“你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我看什麼啊。”

他要做的不就是上場打架嗎?這個他很在行啊。

時硯眼角一抽,比賽都快要開始了,他隻能儘快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原來全國玄學大賽是以宗門為單位,舉薦宗門裡人才參加,而現代玄學式微,有的宗門甚至落敗到隻有一兩個門人了。

更彆提三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修行者了。

所以參加比賽的門檻極低,哪怕沒有宗門舉薦,是一個獨自修行的散修,隻要有參加比賽的意圖,工作人員都會來者不拒。

沈妄:“……”

單知道現代世界靈氣單薄,玄學式微,沒想到已經式微到這種地步了。

看沈妄眼神不對,時硯試圖為玄學界正名:“隻是參加比賽而已,初賽就會篩下絕大部分。”

所以就如同小胖子而言,大多人都隻是來烘托個氣氛罷了。

沈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又問:“組隊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單人賽嗎?”

說起這個,小胖子立刻精神起來,湊到沈妄身邊,嘰嘰喳喳的解釋:“初賽是固定流程,和我們入門考試時一樣,就是抓鬼,誰抓到的鬼更多,誰的排名就更高。”

“不過和入門考試不同的是,這個比賽裡,參賽者之間可以互相攻擊。”

沈妄恍然,難怪會有人組隊。

比賽的規則實在是簡單粗暴,但又十分有用,能找到到鬼和收服鬼的,肯定有一定能力,還要麵對其他參賽者的攻擊……能在這種情況下拔得頭籌的人,確實當得起優勝者。

沈妄想了想,又問:“假如,我是說假如,有沒有一種情況。”

“就沒有,很多參賽者聯合起來,去搶奪優勝者的戰利品,結果實力最強的那個人被洗劫一空,最後初賽落選的情況嗎?”

比賽的熱門選手,居然惜敗第一輪,這戲劇性可太強了。

小胖子眼神一亮,好像發現了新世界:“還可以這樣?!”

時硯滿頭黑線,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想得倒挺美,但很可惜,這個方法不可行,因為除了排名可以影響晉級外,評委還有舉薦晉級的名額。”

所以,滄海遺珠什麼的,是不存在的。

如果實力很強的選手馬前失足被淘汰了,評委肯定會撈一把。

說過之後,時硯很不能理解:“就算你們能湊夠那麼多人去搶劫,對方抓到的鬼分給你們所有人,一個人能拿到一隻嗎?”

對排名幾乎沒有影響,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怎麼可能有人做。

小胖子嘿嘿一笑:“打敗大門派的優秀弟子,說出去多有麵子,多酷啊。”

他的好友風水師和苗疆少年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看起來躍躍欲試。

時硯一時語塞,眼神嫌棄: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幾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冷哼一聲:“就憑你們?想打敗大門派的弟子?”

沈妄順著聲音看過去,頓時笑了:“喲,我的法寶來了,有沒有給我好好保存?”

趙航趾高氣昂的神情僵了一僵,他咬牙切齒:“都這個時候,你還在這逞口頭威風。”

沈妄茫然:“什麼口頭威風,我沒逞口頭威風啊。”

見他作出這樣的神態,趙航陰沉沉的看著他,冷笑:“到了比賽裡,就知道是誰在嘴硬了。”

說著,他用食指直直的指著沈妄鼻尖,提高了音量:“道友們,就是這人,和我趙航下了一個賭約,誰輸了,誰就給對方磕三個響頭。”

站在趙航身邊的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微笑:“原來他就是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散修啊。”

“居然敢挑釁趙師兄,真是找死。”

“趙師兄你放心,我們在比賽裡看到他,會好、好、照、顧他的。”

“這種小嘍囉,也值得趙師兄你出手?看我們的吧。”

能看出來,趙航在這群人是領頭的地位,他一句話,讓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沈妄身上。

不僅僅是趙航帶來的幾人,就連一些圍觀路人,都湊到了趙航的身邊,溜須拍馬道:“以趙師兄的實力,對付他這種無名小卒不是手到擒來嗎,簡直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

“我們就等著磕響頭了,到時候拍照,錄像,發到網上去。”

“哈哈哈哈你這主意也太損了,我喜歡。”

趙航高高昂著頭,唇角下撇,眼神不屑的略過了沈妄,隻落在時硯身上:“我就等著你給我磕頭了。”

時硯和小胖子等人都變了臉色,正要怒罵回去,沈妄卻摸著下巴,開口道;“不僅僅隻有磕頭,還要圍著酒店大樓跑三圈,一邊跑,一邊喊,玄學協會是垃圾,比不上特殊部門。”

“對了,你輸了的話,還得把你的法寶給我。”沈妄目光關切的提醒,“你不會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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