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無法迷惑沈妄,阿紫不再故作嫵媚,她眼神詭異,上下打量沈妄好幾眼:“難道你是那種喜歡男人的男人?”
沈妄:“……”這上世紀的小姑娘懂得還挺多。
見沈妄表情不好,阿紫眼珠子一轉,她輕輕的哼了一聲:“好啦好啦,你是要找朋友對嗎?剛才確實有幾個客人走了進來……”
說著,她示意沈妄跟上自己
沈妄跟在阿紫身後,他注意到,隨著二人的離開,大廳中的衣香鬢影就像沾了水的油畫一樣,逐漸暈染開。
那些巧笑盼兮的舞女們笑容逐漸僵硬,露出了屬於陰魂的青白色皮膚,她們在舞池中繼續旋轉,一雙幾乎隻有眼白的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沈妄。
而客人們的容貌卻慢慢虛化,最後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沈妄毫無芥蒂的跟在阿紫身後,眼前的景象突然再次變化,剛才還富麗堂皇的舞廳,轉瞬間就變成了後院。
那些幽幽的女人歌聲逐漸遠去,替換成了隱隱約約的對話聲。
沈妄再一轉頭,阿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倒也沒有太過意外,隻是挑了挑眉,在這個嶄新的幻境中尋找其他人的痕跡。
走了沒幾步,對話聲就清晰了起來,沈妄腳步一頓,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是白扶春和醜飲。
隻是他們二人的狀態不太對。
醜飲毀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他冷靜無波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的生無可戀,靜靜看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白扶春。
白扶春表情傲慢,仰著下巴說道:“雖然你隻是鬱金香李裡的粗活姑娘,但我看你乾活勤快,我家剛好缺幾個小丫鬟……”
沈妄停下腳步,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們拿的好像是霸道少爺愛上我的劇情。
醜飲發現了沈妄的到來,他眼神晃動一瞬,耳朵有些發紅,正想說話,就被白扶春打斷了。
“你這個小丫鬟真是不識好歹。”白扶春一臉不滿,“你幫我趕走了那些女……女士,我為了感激你才打算給你贖身,你難道還不願意不成?”
“你看看你,雖然容貌長得還成,但五大三粗的,你難道想在舞廳乾一輩子粗活?”
沈妄眼神落在醜飲的臉上,忍不住自我懷疑:長得還成?
這白家小少爺的審美,是不是過於奇特了……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到一定境界了?
醜飲整個人都無奈了,他是純戰鬥係的修行者,對付幻境也隻能想到以力破巧的方法,要是彆人入了幻象,他早一手刀砍下去,物理喚醒了。
偏偏現在中了幻境的人是白扶春。
醜飲拉住白扶春的手:“小春。”
白扶春喋喋不休的嘴巴猛然止住,他麵上發紅,唇角已經翹起來了,卻還嘴硬:“你一個小丫鬟,怎麼能叫我的小名……”
一副欲拒還迎的羞澀模樣。
沒想到醜飲直接拉著他走到了另一個男人的麵前,白扶春眼睛瞪大了一圈,滿臉的心痛欲絕:“他是誰?是你鄉下定親的未婚夫嗎?你看他長這獐頭鼠目,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良人!”
“你在鬱金香裡乾臟活累活,就是為了把錢寄給他,讓他讀書嗎?他肯定拿了你的錢出來鬼混了……”
獐頭鼠目、賊眉鼠眼的沈妄:“……”
他現在很確定了,這個白家小少爺,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純粹是審美異於常人。
醜飲一把捂住白扶春的嘴巴,尷尬一笑:“沈道友,讓你見笑了。”
白扶春被捂住嘴巴,眼神中寫滿了心碎和悲痛欲絕,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沒事,沒事。”沈妄摸了摸鼻子,掩住自己的笑意,“需要幫助嗎?”
醜飲立刻接話:“那就多謝沈道友了。”
他就等沈妄這句話了!
醜飲一放開手,白扶春立刻開始罵罵咧咧:“你居然為了個野男人捂我的嘴?你是不是心疼野男人了?明明我才是……”
下一秒,一根修長的手指點在他眉心,白扶春的罵罵咧咧戛然而止。
他眼神迷茫了一瞬,然後逐漸清明,總算脫離了幻境。
沈妄饒有興致的看著白扶春五顏六色的臉,笑眯眯的問:“白道友,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
白扶春臉上的顏色調色盤一樣轉了個遍,最後停留在紅色,並且越來越紅,差一點兒就要冒出嗤嗤白煙。
他嚶的一聲,一頭紮進了醜飲懷裡,死活不願意把腦袋拔|出來。
沈妄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白道友,你這又是小丫鬟,又是野男人未婚夫的,看不出來啊……”
看起來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一個小少年,內心居然盛滿了狗血。
醜飲眼中也泄露出一絲笑意,他將白扶春攬入懷中,看向他的眼神堅冰融化般的溫柔。
沈妄的笑卡在了喉嚨裡,他輕輕嘖了一聲:就不該調侃小情侶。
簡直是自找狗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