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抬眼:“現在當然是把那些小鬼揪出來……”
幾人凝神等待。
“打他們個魂飛魄散。”
白扶春等人:“……會不會有點太簡單粗暴了?”
沈妄:“粗暴嗎?有效就好。”
說話的時候,沈妄指尖已經出現了符篆,他把玩了一下,作勢要扔出去,一道女生急急製止了他。
“等等!”
沈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從善如流的收回符篆,幽幽道:“阿紫姑娘。”
阿紫在空中現身,她飄到沈妄麵前,嬌嗔的埋怨:“大師,我們隻是普通小鬼,從未害過人呢。”
“就算有人要我們的房子,我們都隻是讓他們在幻境裡走一遭,就把他們送出去了……實在是再純良不過了。”
其他人看著阿紫的這番神態,沒有露出異樣,倒是旁禾,眼神裡泄露出些許不忍。
阿紫咬了咬唇,眼淚說來就來,她淚光漣漣的看著旁禾:“好姐姐,看在我們都是女人的份兒上,就繞了我們這一回吧……你剛才在幻境裡也體驗到了,我們舞女不過是亂世草芥,夾縫求生罷了……”
旁禾下意識看向沈妄:“沈師兄……要不然……”
沈妄沒有回答旁禾,他一把拎起地上瑟瑟發抖的馬誌文,問道:“你以前是不是認識一個男人?和那男的談過戀愛?”
“男人?”阿紫故作羞澀的捂住嘴,“大師您說的什麼話,我認識的男人可數不清啦。”
沈妄:“……”
他推了推馬誌文,示意他自己解決。
或許是沈妄在身後站著有了安全感,又或許是因為對日記的事情有了執念,馬誌文顫顫巍巍的在背包裡摸索,抖抖索索的說道:“阿、阿紫姑娘,你還記得、我二爺爺嗎,他叫馬連成。”
阿紫一愣,她輕蹙著眉回憶了半晌:“我不記得啦,是我以前的客人嗎?”
馬誌文摸了半天,總算摸出了日記本:“我二爺爺以前年輕時遇到了你,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他終生未娶,從未忘記你們的承諾……”
日記中,年輕的二爺爺承諾,他會帶著錢去迎娶心愛的姑娘,帶著她好好過日子。
可在那一篇日記之後,就再沒有了增加的新日記。
後來,日記本被撕了又撕,撕去了關於阿紫是舞女、那些過於沉重的事情,隻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阿紫接過那個日記本,眼神怔怔:“外麵過去多久啦?”
馬誌文回:“八十多年了。”
阿紫撫摸著日記本的封麵,沒有打開:“他一直沒有娶妻嗎?”
“是的,直到今年,他活了一百零五歲,他都無妻無子。”
“竟還有這種男人……”阿紫不知道是感歎還是驚訝,自言自語道,“可我都不記得他了。”
她又問:“他現在……還好嗎?”
馬誌文頓了頓:“……他今年五月份,已經去世了。”
就是為了給老人整理遺物,他才發現了這個日記本。
阿紫歎息一聲,翻開日記本,才看沒幾頁,她表情微凝,而後突然咯咯笑起來:“你認錯人啦,我是阿紫,紫色的紫。”
而日記本中的姑娘,是阿止。
還沉浸在這個淒美愛情故事中的眾人都愣住了,搞了半天,結果認錯人了?!!
阿紫合上日記本:“阿止,阿止……”
很快,另一隻小鬼就飄了出來,她怯生生的躲在阿紫身後,緊張的看著沈妄幾人。
“喏。”阿紫將日記本遞給她,也有些哭笑不得。
阿止是個看起來更年輕的小姑娘,約莫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和長袖善舞的阿紫不同,她更加內向,沉默,若是不說,沒人能看出來她是個舞女。
阿止看著日記本,露出回憶的神色,突然靦腆的一笑:“我記得他。”
那個誤入舞廳的,笨拙的少年。
他是給舞廳後院的姑娘們送衣物的人,自己卻穿著打滿了補丁的衣服,身材高大得不像個少年,送完衣物後,他在後院轉了半天,都沒找到離開的道路。
是阿止送他出去的。
那是他第一次來送衣服,甚至不知道這裡就是舞廳。
後來,二人就偷偷摸摸的好上了,甚至開始籌劃著該怎麼給自己贖身,離開舞廳。
隻是……阿止眼神逐漸暗淡:“是我對不住他。”
馬誌文根本沒想到故事的女主角居然這麼小,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但那個年代十幾歲就結婚的人比比皆是,他隻能尷尬的擺擺手:“沒有沒有,你也不是故意的。”
阿紫戳了戳阿止的頭:“你死都死啦,想赴約也沒辦法,要怪,就怪那幾個可惡的倭寇……”
倭寇?旁禾想到剛才幻境裡的一切,有些生理性惡心:“怎麼了?”
阿紫看了她一眼,依舊笑得風情萬種,滿不在乎的說道:“還能怎麼了,那些畜生玩死了我們好幾個姐妹。”
“我們想辦法弄死了那幾個畜生,結果我們整個舞廳都被殺光啦。”
說完,她看著沈妄幾人不太好看的臉色,捂嘴一笑:“我都說過啦。”
“亂世中,人命最不值錢,尤其是我們女人的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