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黃藥師身後,東遊西看的傻姑這時看到了楊過的正臉,嚇得‘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鬼啊鬼!你彆來找我,不是我殺你的!師公,快救救我,是楊兄弟的鬼魂回來了!”
黃藥師正想著郭芙的事,隨口說道:“他不是鬼!隻是他們父子長得像而已!”
楊過卻心中一驚,傻姑口中所說的鬼,難道說的是他父親?楊過曾經問過郭伯伯,他爹到底是怎麼死的,郭靖隻是歎氣不說,他們肯定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卻沒有一個人來告訴他。
黃藥師說道:“雖然知道這極有可能是芙兒故意為之,但是讓她一個人身陷險境,我還是放心不下,我這就去找她。”
楊過說道:“我們和程英大小武約在明日相見,我得去一趟,與他們互通消息,再去尋島主與芙妹。”
黃藥師說道:“我著急趕路,放她一個人在外麵我也放心不下。正好你把傻姑也帶過去,蒙古大營可不是兒戲的地方,報了信之後,你還是不要來了。”
楊過,心念電轉,說道:“是!”
郭芙畢竟是丐幫幫主,而且她是個姑娘家,受到的階下囚待遇也要高一等,隻因金輪法王忌憚她武功高強,平時總是點住她的穴道,隻有在吃飯或休息的時候,才來解開。
一次途中休息,霍都來到郭芙身邊,輕聲說道:“郭姑娘,在下失禮了。”伸手解開她的穴道,將蒙古武士烤好的肥雁遞過來給她。郭芙接了過來,撕下來一小塊,將那一塊兒吃掉之後就不再吃了。
霍都說道:“怎麼,不合胃口?是烤的不香嗎?我嘗嘗。”說著,從她那一隻雁上麵撕了一塊下來,放入口中咀嚼,皺著眉頭說到:“是有點老了!來人,給姑娘重新烤一隻來。”
霍都轉臉又馬上收起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對郭芙說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姑娘若是需要什麼東西,儘管吩咐小王便是了。”
郭芙看了看他,說了一句:“費心了。”就彆過頭去,顯然是不願與他多說。
霍都就算是總來獻殷勤,也常常得不到郭芙的一個正眼相看,更彆說一句半句話了,這姑娘自從被他們帶走之後就很少開口,不過平時都很配合他們,一次都沒有要逃走過,讓晚上專門在她房外守夜的人覺得是白費功夫,隻是她不開口就誰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著什麼。但是金輪法王他們都理解,一個姑娘家被他們捉住之後心中必然在慪氣,就算是不說話也不奇怪。
但是霍都表現就很奇怪,就是愛往她麵前湊,就算常常得到的回應是一個冷眼,也不能消減他的積極性。達爾巴和金輪法王在不遠處的篝火旁,達爾巴說道:“師傅,您說師弟他總是去找郭姑娘說話,難道是因為大勝關被這郭姑娘打輸了,想伺機報複?”
金輪法王沉思道:“我看不像,霍都氣量可不大,若是換了其他人,他不虐待克扣就算好的,怎麼會這樣主動端茶遞飯。”
霍都向來心機深沉,為人又狡詐多變,素來不得金輪法王喜愛,在金輪法王麵前,還不如性格敦厚的達爾巴得寵。所以金輪法王常常暗自惋惜,他一生收過三個徒弟,除了這二人之外,曾經還有一個大徒弟倒是資質極佳,隻不過英年早逝,所以他就算練就一身神功,也沒有一個可以完全繼承和發揚他衣缽的繼承人。
金輪法王看向郭芙,不由得有些嫉妒她的師門能得遇良才,這女孩兒家學淵源,集中原五絕北丐與東邪的精華絕學之所在,怪不得小小年紀就當上了丐幫幫主,武功還能與他平分秋色,隻可惜這樣精彩絕豔的人物,竟然是敵方陣營的,不然,他就把她收歸門下,有他點撥,隻要指導個三年五載,本門武功必然會在達爾巴和霍都之上。
金輪法王帶著郭芙果然到了蒙古大軍之中,這裡曾經是昔日金國侵占大宋的土地,金被蒙古滅亡之後讓蒙古占了去,離襄陽已經不遠。此處大軍是蒙古大軍的先行軍,果然如彭長老所說,蒙古人開始調兵遣將,往兩國的邊境處增兵。
到了忽必烈的王帳前,金輪法王在帳前親兵耳邊說了一句話,金輪法王受封大蒙古國第一國師,蒙古兵將對他極是尊崇,見到他到來,立刻去通報王爺。
王帳中正在開設宴席,忽必烈接受蒙古大汗的任命,全權負責南征大宋之事,他沒少研究漢文化,所以穿衣打扮,行事法度,都向漢人靠攏。他甚至還設了一個招賢館。當然,這招賢館中招的並不是讀書之人,飽學之士,而是武藝高強之人,甚至有不少亡命之徒,隻要拿錢就肯為蒙古國效死力的。
此時忽必烈正在宴請四方豪客,他們正說到恐怕襄陽城易守難攻。因為前一陣子忽然集結了好多武林人士相助守城,其中最棘手的要數郭靖黃蓉這對夫婦。
這郭靖在戰場之上極為難對付,蒙古軍中的老人兒,就沒有沒聽說過他大名的。畢竟郭靖曾經也算是在成吉思汗的庇護下長大,與王子拖雷親如兄弟,還曾經被點為大蒙古國的金刀駙馬,他的師傅朋有都是蒙古舉足輕重的元老級人物,他與蒙古國的淵源極深,現在反過來成為敵人,也是他們最難對會的敵人。
忽必列聽到金輪法王回來了,還帶著一個能威脅郭靖的重要人物,自然要見一見。這次宴請之人正是招賢館新招來的江湖豪客。眾人一聽,蒙古國師到了,而且還捉來了郭靖黃蓉的愛女,都不由得停了杯箸,齊齊向大帳門口看去。
當先走進來的自然是金輪法王,隨後霍都和達爾巴跟在身後,同時押進來一名少女。
忽必烈見金輪法王等人進來,立即起身相迎,見到郭芙卻不由得一怔。
郭芙繼承了黃蓉的相貌,黃蓉年輕時可是武林中第一美人,郭芙也不不匡多讓,她麵如白玉,肌膚勝雪,黛眉纖長,唇若塗朱,最妙的是一雙眼,眸靈動又深邃,之前還未完全長開,看不出多驚豔,這兩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初綻朝華,而她還沒過十六歲生日。
忽必烈隻覺得她入帳中來,整座王帳都因她蓬蓽生光,忽必列心念一動,同時不動聲色地想,這女孩才初初見麵,就讓他十分心折,他身居高位,皇子鳳孫,每日想的自然是如何大權在握,對任何能影響自身成敗的事情都十分敏感,心想這女孩必然麻煩,一時對她動了殺念,不過這念頭也隻是轉瞬即逝。
郭芙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綢衫,在衣袖的不顯眼處,卻打著兩塊嫩綠色的補丁,在場不懂情由的忍不住嘲笑出聲:“這位就是郭大俠的千金?怎麼郭家的家境竟然如此艱難,連寶貝女兒的衣服上都打著補丁!”說完又覺得十分好笑,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在座之人都是忽必烈四方搜刮而來的武林好手,且水平已是整個招賢的頭等人物。所謂的隱世高人,常常在深山老林裡獨自修煉,不常踏足中原。開口的馬光佐就是代表人物。
金輪法王冷笑一聲,向忽必烈以及在座眾人介紹道:“老衲還沒有給王爺和各位介紹,這郭姑娘可不是個隻會受父母保護的小孩子,她還是丐幫新任的幫主。”
他見到廳中眾人皆是變色,金輪法王才覺得順過點氣來,他若是不說清楚,這些人還以為他是隨便抓個姑娘來湊數呢,為了抓這丫頭回來,他顯些傷在她手裡,一世英名差點儘毀。
瀟湘子一張形如僵屍的臉色看起來更青了,正色說道:“你真是丐幫幫主?”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且不說彆的,就隻算人數,就不是任何一個幫派或是武林中人能招惹得起的。就算他們是方外之人,也是聽說過的。
這瀟湘子泛青的臉色,還有另一個尼摩星炯炯的目光,郭芙知道他們兩人的內功定然都已經練到十分深厚,不然身上不會表現出這種異象,心中稍作提防,也並不以為意。
郭芙對其他人恍若未見,直視座位在最中間的忽必烈,她倒是沒想到有一天,能這麼近距離的與這位帶兵滅了漢人江山的蒙古皇帝麵對麵,雖然此時他還隻是一個掩藏鋒芒的普通王爺。
她直直的打量他,並沒有錯過剛才這人對自己一閃而逝的殺意。
忽必烈倒是極為喜歡漢文化,他穿著漢服,拿著折扇,品貌極為儒雅,若不是見他在這蒙古大軍的王帳之中大宴梟雄,該誤以為他是哪家的漢人公子了。隻不過,他麵前的沒完全烤熟還在滴著血的生牛肉,暴露了他茹毛飲血的外邦人本質。
忽必烈見郭芙目光雖動,但是走進來的這幾步路卻十分僵硬,卻似乎是不能輕易動彈。知道這又是這幫習武之人的手段,對金輪法王說道,“還請國師行個方便,這位姑娘與我是世交,本王應當以禮相待。”
金輪法王說到:“王爺有命,老衲不敢不從,可是王也要小心,這丫頭可不是繡花枕頭,厲害著呢,我若是將她解穴,還是讓她一步也彆離老衲身邊的好。”
忽必烈聽到金輪法王說得如此鄭重,對郭芙更增添了幾分興趣,說道:“國師放心便是。”於是金輪法王才解開了郭芙上半身的穴道。
郭芙終於能行動自如,她極為自然的舒展了幾下身體,半點沒有被彆人盯著看的窘迫。
忽必烈說道:“你就是郭叔父家的妹妹,我父王生前常提起郭叔父,你叫郭芙?我就叫你芙妹妹吧。”
郭芙說道:“家父也曾說起過在蒙古時的事,確實與拖雷殿下交好,不過他也常說,為人當以大義為重,所以不敢高攀,王爺還是就叫我郭芙吧!隻是不知道這次金輪國師興師動眾帶我來,可是王爺指使,到底所為何意?”
忽必烈笑道:“郭叔父果然對自己的國家十分忠心,是響當當的英雄,他教導出的女兒也巾國不讓須眉。”他吩咐下人再開設幾席,分彆給郭芙和金輪法王,霍都,達爾巴,而且將郭芙與金輪法王的位子設在離他最近之處,其他人的席麵少不得就要往後挪一挪。
尼摩星說道:“這金輪法王擔了大蒙古第一國師的稱號,讓我們往後挪也就罷了,怎麼這位階下囚王爺也待之如上賓?未免也太過謹慎了吧”
尹克西笑道:“王爺這是憐香惜玉,另外,你沒聽到嗎?這少女的來曆可不凡。”
忽必烈說道:“國師剛剛回來,還沒見過招賢館的這幾位新來的能人吧,我來給你們引薦。”於是,忽必烈分彆把在座的瀟湘子,尹克西,馬光佐以及尼摩星四人給金輪法王引薦,而且一一道出他們的身家來曆,絲毫不在意郭芙就在一旁旁聽。
習武之人大多向來自負,還有很多人暗自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呢。這金輪法王蒙古第一護國法師的名號一出,太過響亮,這所謂的“蒙古第一”到底是否是名不符實,還是盛名之下無虛言,倒是想叫人一探究竟。
所以席上幾人對著金輪法王處處打著機鋒,因為是在酒席之上,又礙於忽必烈在旁,不能真的動刀動槍,但是幾人孔要暗地裡較勁,在人前一顯本事。
金輪法王以席上一塊最肥的牛肉做比成“蒙古第一”,若得席上眾人各展神通,動筷爭搶,忽必列哪裡見過這些武功高手過招,看得精彩紛呈,大飽眼福之餘,為自己重金之下招攬了這許多有能之士,感到十分驕傲。
招賢館四人中,沒有一個人能奪得下金輪法王筷中夾起的那塊最大最肥的牛肉,互相之間已經知道了武功深淺,幾人雖然各有所長,而且內功都頗為深厚,但是還是不及金輪法王。這個蒙古第一,至少比在座的各位都強。
郭芙一邊吃著席上的東西,一邊看著他們較勁兒表演,到是吃得津津有味。
忽必烈在一旁看著郭芙的表現,可見她是完全的鎮定自若,一點兒也不像獨自身處敵營之中,這份淡然處之,他之前見過的所有女子都及不上。現在已經是傍晚,大帳之中點上了燈燭,燈下看美人,更是越看越耐看。
忽必烈忍不住說道:“家父在世之時,時常提起郭叔父,說起他們孩提時期的那段時光,是一生當中最輕鬆快樂的。其實,你出生的事他們還互通過書信,所以,‘郭芙’這個名字,我早就聽說過了。”
郭芙說道:“這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父親也偶爾會給我講講草原上的風光。”
忽必烈見郭芙肯開口,很是高興,繼續說道:“郭叔父一直是蒙古人的朋友,我一直仰慕他的風采,他西征花剌子模之時的神勇表現,依然被軍中傳誦,現如今宋朝國君昏庸無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蒙古國發兵南下,不正是為了解救大宋的黎民百姓。郭叔父是自己人,我們又何必自相殘殺,若是他肯再助我軍一臂之力,蒙古鐵騎就是如虎添翼,芙妹妹若能多勸勸郭叔父就是再好不過了。”
郭芙心道:終於說到正題了,看來他們是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勸郭靖歸降蒙古,若是他定然不從的話,再用自己做人質加以威脅,郭芙表情微冷,諷刺道:“虧你作為一個侵略者,竟然能說出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你們不來侵略,大宋百姓何以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又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們大可以派人去試試看,就說我被你們國師抓來了,看看我父親作何反應。”
忽必烈一怔:“什麼 ?”
郭芙接著說道:“你且看他是做何反應,我父親他是一個胸懷廣闊之人,自然不會因這一點小事就受製於你,我看你們這一番捉我來的布置,是要白費心思了。”
其實郭芙這一路上,已經給丐幫弟子留下了暗記,已經把她深入敵營,必然能夠成功脫險的消息傳了出去,以免郭靖黃蓉他們全無準備,若蒙古的使者真的忽然間到了襄陽城內,以她做危脅,他們不知道要多擔心,這樣,父親也不用為了她的安危,做出什麼為難的決定。
她這話一出口,在座眾人都是十分驚訝,馬光佐忍不住咋舌道:“這小丫頭說得頭頭是道,你難道不害怕嗎?”
忽必烈直到這時才重新鄭重打量郭芙,隻見郭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麵映著燭火的火苗,毫不示弱的回視著忽必烈,忽必烈從她的目光之中知道她是真的不怕。
他又暗暗納罕,真不知道這稚齡幼女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膽氣?都道是虎父無犬子,難道是郭靖太會□□女兒?想來大宋人之中有骨氣的也不少。隻是忽必烈身居蒙古高位,接觸到的多是宋國的達官貴人,上層建築,那些實民之祿的蛀蟲反倒是一個比一個窩囊。讓他不由得對大宋之人有了輕視之心。
尹克西家裡世代都是珠寶商人出身,對珠寶的鑒定向來眼光獨到,他目光一轉,看到座位中郭芙頸前佩戴的那一串明珠,各個如鴿子蛋一般大小,微微發著光暈,他一眼就看出,這串明珠價值連城,這郭芙怎麼看也都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哪裡像什麼丐幫幫主?
馬光佐更是一個直腸子,直接說道:“小姑娘,這丐幫幫主你是怎麼當上的?難道號稱的天下第一大幫,是浪得虛名不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