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有些無奈的說道:“隻知道乾嚎,一點眼淚也沒有,你們是怎麼伺候的,還沒看出來嗎,他這是尿了,要不就是餓了。”
即便是相處沒多久,建寧也看出來,沒有眼淚的哭法正是這嬰兒引起彆人注意的方式。
奶娘伸手一摸,果然床上的褥子都濕了,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小太子膽兒可真大,竟敢在龍床上撒尿!她就要把太子抱走去換尿布,若是讓皇上看見這些物件兒,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其他人也麻利的將被褥換掉。
建寧擺手道:“就在這換,朕不在意這些,外麵天寒地凍,這時帶他出去,染上風寒怎麼辦。”
於是,在皇上的注視之下,宮人們戰戰兢兢的開始麻利的給孩子換尿布,有些人不由得心想:皇上對太子可真是縱容。養心殿的床榻連皇後在世時都沒有資格住,今日卻被小太子一泡尿給淹了。
明珠適時地說道:“皇上寬仁慈愛,真乃皇嗣之福,大清之福啊!”
建寧這才發現明珠還沒走,她以為他隻是來送折子的,“你還有什麼事嗎?”
明珠說道:“回皇上,奴才覺得這兩天兵部寄給周培公的調令應該要到了。”
建寧挑了挑眉毛:“什麼調令?”
明珠一怔,以為皇上日理萬機,有些事記不得了,說道:“就是調周培公回來,讓圖海繼任其職的調令。”
建寧與康熙隔幾日就會互通消息,所以他的想法,建寧也很清楚,更知道京城中經常有人在康熙耳邊提起不能讓周培公過於坐大,康熙將這些進言聽進去了,所以事情的發展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建寧問道:“那麼調周培公回來這件事你怎麼看?”
明珠立刻說道:“奴才覺得皇上此舉聖明!前線大局已定,打敗了吳三桂功勞也不是他周培公一個人的,沒有咱們在後方調度,沒有各地軍士的配合,單憑他一人之力能成什麼事。隻是,奴才有一層隱憂。”
明珠放慢了語速,建寧問道:“是何隱憂,但說無妨。”
明珠說道:“奴才隻是怕周培公回京之後,自覺的功勞最大,又被急急調回,心存怨言呐……”
建寧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說了,已經知道他之後的意思,說道:“明珠啊,大清國這麼大,未平之事不是一件兩件,可能是十件百件,這功勞都是自己闖出來。不止他周培公能建功立業,身為軍機要臣要為國家辦好事,辦實事,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可不是靠摘他人的果子就能加官進爵,也不是靠嘴皮子上說說。”
明珠的將建寧的話在心裡轉了轉,說道:“奴才謹記皇上教誨。”
建寧擺擺手說道:“彆說什麼教誨不教誨,你們心裡門兒清,哪個不是比朕看得通透。”
明珠笑了笑,知道話題已經變得和緩。
建寧乾脆站起來休息休息逗了一會兒小太子,明珠還是沒走在一旁湊趣,他忽然提議道 :“皇上,宮裡有了太子殿下,國基已穩,養在外麵的大阿哥是可以接回宮了?”
他話說到這兒,建寧才想起來,大阿哥是惠妃所出,而明珠正是大哥的親舅舅,怪不得關心大哥養在哪兒的問題呢。
建寧說道:“胤禵還小,朕也很想念他呀,但這個是祖宗規矩,還是稍後再說。”
滿朝皇室有這樣的傳統:當阿哥們還小時會放在大臣的家中寄養,這樣表示好養活。而且宮中人多,這個年代又容易感染天花或時疫,孩子的體質弱,一傳染就是一大片。把皇子們分開,也是雞蛋不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保守做法。
建寧雖然在朝政上會做些決定,但是她自有分寸,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做,跟後宮有關的事,她就一概不管不問,等康熙自己拿主意。
明珠欲言又止,但是看皇上已經下了決定,隻能應了聲:“是。”
明珠從養心殿出來之後,來到惠妃宮,惠妃已經是等了好半天,迫不及待的迎在宮門口:“怎麼樣,哥,皇上怎麼說,讓不讓胤禵回來?”
明珠坐下,喝了口茶說:“妹妹,你彆心急,我跟皇上提了,皇上說大阿哥還小,還是在外麵再養大一些安全。而且這是祖宗規矩,不隻你兒子得送出去,其他阿哥們哪個不是在宮外長大的。”
惠妃不自在的說:“太子就不是,皇上這不是明顯偏心嘛!”
明珠無奈的說道:“我說妹子,大阿哥當然不能跟太子比。”
惠妃不樂意的說道:“怎麼不能比,同是皇上的阿哥,胤禵比太子還大兩歲呢。出生到現在,胤禵還沒見過皇上幾次。聽說現在太子就養在皇上身邊,皇上每日都要親自看一看他,這樣下去,他們父子兩人的感情豈不是我們大阿哥拍馬都比不上了,所以我才急著把大阿哥接回來。”
明珠勸道:“我理解你,太子沒有母親,皇上多疼她一些也是應該的,你彆總拈酸吃醋的使小性子,皇上最不喜歡小家子氣的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