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正德說道:“花公子確實是在莊上, 不過來者是客,老夫是同樣將他待為上賓。這其中並不包含任何私心的考量。江湖上的血雨腥風,確實是最初因移花宮而起的, 不過我想他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後果,要想肅清江湖風氣, 不在於對付移花宮,應該將為非作歹的惡人繩之以法才對。”
江彆鶴他初到慕容山莊就提起這個話題, 不過是為了試探慕容莊主對當前江湖形勢的看法, 以及對移花宮的態度。他慣於察言觀色, 見今日慕容正德言語之間不打算對付移花宮,心中已經有數。
江彆鶴並不繼續再勸他, 隻是笑了笑說道, “慕容莊主是咱們武林正道的魁首,江湖人士以及各大派都以您為馬首是瞻, 像我一樣相信深知您的人,自然相信莊主公正嚴明。不過,老夫是怕――莊主若是和移花宮的人是走的太近, 恐怕會被那些不了解莊主的人病詬, 到時候三人成虎, 江湖上謠言傳的多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有損主的威望啊!”
“正所謂清者自清,如果真是那樣,那老夫也沒什麼辦法了。”慕容正德麵上不顯, 心中也是多了一層隱憂。這花無缺的門派亦正亦邪,放任九兒和他相處下去不知道是福是禍,不過現在看來,九兒的那個樣子,好似非君不嫁,最好是像花無缺說的那樣,是九兒的腦子受了刺激,神誌不清做下的決定,好在神醫將要到了,他們慕容山莊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容九每日所製的藥丸,就有專門調給自己的,都說醫者不能自醫,但是她受到提醒後,怎會不給自己配些提神醒腦的藥來。幾日下來,加上功力的輔助,不用等到神醫到來,她自己已經將自己完全治好了,現在她再清明不過。
她之前在邀月麵前已經十分小心,沒想到還是著了她的道。這個邀月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對手,如非必要,慕容九不想與她硬碰硬。因為九妹知道邀月做這一切的源頭,隻是為了報複燕南天而已,才給花無缺和小魚兒處處給下絆子。對於邀月的遭遇九妹身為女人,是很同情的,不過邀月若是當真敢動慕容山莊,慕容九也絕對不會退縮,必要給她迎頭痛擊就是了。
還有一點讓她困惑不解,就是花無缺這個人!催眠術已經完全解開,可是為什麼自己對他的感覺一直沒有變,每次見到他或者是想到他,心裡就會湧起一種綿密的感情,仿佛是與他相處了幾十年那麼久的細水長流,一點陌生感都沒有!
難道這是那個催眠術的後遺症嗎?慕容九當即就在心裡否定了,不可能的!既然邀月那麼重視情蠱,就證明邀月沒有高明的催眠本領能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死心塌地,感情是最難掌控的,本人都掌控不了,何況是彆人。
那自己對花無缺突然爆發的好感和熟悉感,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慕容九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
這天晚上,慕容九已經換好睡衣放下帳幔,打算打坐練功到天亮,房門忽然被敲響了,這個時候了,不應該有訪客,家裡的下人都知道她的規矩,也絕對不會過來打擾,“進來。”
進來的人是花無缺的侍女,九妹問到:“原來是萍姑姑娘,有事嗎?”
萍姑說道:“九姑娘,我家公子想請你過去一趟。”
慕容九說:“這麼晚了,你家公子還沒有休息,他找我能有什麼事?”
萍姑:“這個……奴婢不知道,他隻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
慕容九一臉平靜地看著萍姑,萍姑卻不敢與她對視:“是少爺叫我來的,九姑娘還是過去看看吧。”
慕容九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她,換好衣服,到了花無缺的房間,發現花無缺正坐在這邊喝悶酒,已經是一臉的潮紅,有人進來他的房間,反應也遲鈍了很多,轉過頭怔怔的看著她,仿佛沒有焦距,又仿佛透過她在看著彆人。
慕容九取過他的杯子,放在鼻端聞了聞,“這個不能再喝了,喝多了對你身體不好。”
花無缺定眼看了看她,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用力眨了眨眼睛,重新再看,一臉驚喜的道:“是你?”
慕容九莫名其妙:“除了我還能是誰。”她知道可能是萍姑自作主張叫她來的,好製造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機會。在這慕容山莊上,還有誰與花無缺交好到,這個時間還會前來拜訪,自然是除了她再也沒有彆人了。
“真的是你?!”巨大的驚喜在花無缺臉上綻開,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眼中忽然滾出滾燙的淚珠來。
他這種表情倒把慕容九嚇了一跳!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花無缺看起來也絕對不會是一個軟弱的人啊,據說移花宮的教育就是無笑無淚,到底是怎樣的刺激,才使他落淚,這該不會是他第一次流淚吧?!
她有些慌了手腳,略帶責備道:“怎麼了嘛!虧你還警告我,小心不要著了你大姑姑的道。你自己怎麼不知道警惕一點,這酒裡麵放的東西會讓人產生幻覺,現在恐怕是藥力正濃的時候,不過沒關係,睡一覺明天就會好了。”
花無缺根本沒注意她在說什麼,而是緊緊將她鉗製住,仿佛她轉身就會跑掉一般,忽喜忽悲:“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為什麼那麼狠心,要離我而去?”
慕容九耐心地安撫他:“我並沒有要離你而去呀,你先不要激動,放開我,有話慢慢說。”一邊慢慢的掙紮,想讓他把手先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