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1 / 2)

一時半刻, 傅遠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謝臨的問題, 好在虞非也望了過來, 問道:“的確, 遠遠, 你為什麼會討厭Lorenzo?他對你做了不好的事?”

他並不是想替沈西顧說話, 隻是想弄清原因,以免波及到自己。

而且他也有麻煩, Lorenzo知道他買了那種藥,雖然問題談不上很嚴重,但到底不太光彩, 如果Lorenzo以此作為把柄要挾他的話……

虞非目光微暗,低頭思索著該如何把這件事處理乾淨。

傅遠舟回答他:“我聽說了沈西顧的一些事,發現他這個人很有問題, 我想遠離他。”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道, “小非,你最好也是, 不要和他來往過密。”

勸人遠離朋友其實很不好,傅遠舟對此相當有體會, 上輩子他就是總被謝臨要求和沈西顧斷絕關係, 才會和謝臨產生隔閡。

他信任朋友,聽不得彆人說朋友的不好, 哪怕說這些話的人是另一個朋友也一樣。

謝臨越是要求他遠離沈西顧, 他就越和沈西顧走得近, 那時謝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沈西顧有問題,他以為謝臨隻是單純不喜歡沈西顧,才會這麼要求他,他自然不可能因為這樣的緣故放棄重要的朋友。

現在想來,傅遠舟當然是萬分悔恨的,但好在虞非和他不是一種性格,他隻是微微一怔,便很快笑起來,說著。

“我聽遠遠的,既然你不喜歡他,那他一定就是有問題,我更相信你。”

謝臨問:“你高一時成績下降,是因為這個人?”

“沒錯。”傅遠舟表情不太自然,他高一時沉迷和沈西顧聊天,成績大幅度下滑,這是事實。

他不得不承認,沈西顧的身上自帶某種魔力,說是天生的魅力也好,或是他善於操控人心也罷,和他一起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他們之間總會產生共鳴,但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謝臨便不再說什麼,但傅遠舟了解他,知道他一定覺得自己遠離沈西顧是好事,現在就連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還有冉書棠。”謝臨又說。

“……”傅遠舟無言片刻,如實回答,“我和他化敵為友是因為我發現我們以前有誤會,是我做錯在先。”

他把以前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下,末了總結:“最近我發現他人還挺好的,他還給我整理資料,我和他做朋友總沒問題吧?”

謝臨看著他:“他有多好?”

傅遠舟:“……他沒你好,你比他好多了,總行了吧!”

謝臨不說話,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傅遠舟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發現虞非也在看他,神色有點失落,便用空閒的手拍著虞非的手背安撫他:“小非也很好。”

下一秒傅遠舟就感覺到自己的那隻手被謝臨握緊了,握得他有點疼,靠,這人可真難伺候!

虞非卻微微笑起來,眼尾的淡紅色淚痣格外動人。他也回握住傅遠舟的手:“你放心,我不會幫助Lorenzo的,也不會向他透露你的任何**,你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傅遠舟很感謝虞非,正要開口說話,卻差點叫出聲來,回頭瞪了謝臨一眼:“彆捏了!”

謝臨鬆手,輕輕按揉著被他捏過的地方,接著改成十指相扣的相握姿勢,傅遠舟怎麼掙也掙不開。

虞非麵帶笑意,不動聲色地將傅遠舟的手用兩隻手握住,溫柔地問:“我聽他叫你‘Seven’,這是你的網名?”

傅遠舟點頭:“因為我喜歡‘7’這個數字。”

“前幾天你的心情很沮喪,也是因為Lorenzo?”虞非問。

傅遠舟又點頭,但好在經過了那天的衝擊,今天再見到沈西顧時他就沒那麼失態了,否則他可能會被沈西顧當場揭穿他就是Seven。

接著他又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怎麼和沈西顧認識的?我記得你們不在同一個國家,你們也是在網上認識的?”

虞非搖搖頭:“是在一場派對上,我和舉辦派對的人是朋友,他作為中間人,介紹了我們兩人認識,那時Lorenzo在四處旅行,正好經過我所在的城市。”

聽到他的回答,傅遠舟放心了,認為他們會認識隻是個巧合,就他所知,沈西顧確實很喜歡旅行,他當初就是給沈西顧拍攝的風景照留言才會和他認識的。

他們回到彆墅,虞非和謝臨回去,離開之前,謝臨和他說:“下次出去和我說,彆讓我到處找你。”

傅遠舟乖乖點頭,如果說上輩子他還不太喜歡謝臨管著他,那現在他寧可謝臨更多管他些。

回去以後,傅遠舟一直在專心刷題,試圖讓自己不再想那些煩心事,隻是當他刷到實在想吐的時候,他思維發散,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事,尤其是與沈西顧有關的。

如果不發生後來的那些事,他跟沈西顧成為好朋友的時光真的非常開心,他們很有默契,想法相似,喜好也相同,與他在一起時,他總是能感受到來自內心深處的放鬆和快樂,這是彆人鮮少能帶給他的感覺。

但是後來沈西顧帶給他的傷痛足以抹殺掉他們幾年的交情。

他恨沈西顧,也恨著曾經的自己,除了恨意之外,更多的還是恐懼,比起報複,他更想逃離。

其實他早就該察覺到的,沈西顧是個相當極端的人,否則又會有誰把朋友的名字當成自己的紋身?

那大概是兩三年前,他們一起去遊泳,在夜幕下的露天遊泳池,就他們兩個,沈西顧脫下衣服,裸.露出結實的胸膛,在略顯蒼白的皮膚上,傅遠舟看到了他心口處的黑色紋身,是一個英文單詞。

Seven。

當時傅遠舟正翹著腿靠在躺椅上喝香檳,看到紋身立刻嗆住了,一邊咳一邊問:“你這個紋身是怎麼回事?”

“是你的名字。”沈西顧對他笑笑,走進遊泳池,讓水一點點沒過自己的身體,抬手撫摸著紋身的單詞,“作為我們相識的證明。”

“你這麼……”誇張?

傅遠舟本來是想這樣形容,但又覺得“誇張”的意思不太好,便改口說:“你這麼重視我?”

沈西顧笑而不語,在泳池裡遊了幾圈,然後上了泳池,水珠順著他完美的身體線條滾落下來,他走了過來,俯身撐住躺椅的靠背,將紋身湊得很近,來給傅遠舟看。

潮濕的水汽撲麵而來,他握著傅遠舟的手腕,帶他觸碰自己胸口上的紋身,低笑著問道。

“好看嗎?”

那之後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傅遠舟有些記不起來了,他隻記得後來沈西顧問他要不要也去紋身,就紋他的名字,被他拒絕了,他怕疼,更何況他連小菲的名字都沒紋,當然也不能紋沈西顧的名字。

沈西顧當時沒說什麼,後來傅遠舟被他關起來,他還是扯掉了傅遠舟的衣服,用筆在他的胸口上輕輕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好像和他自己的紋身是一對。

“……”

對著沒做完的習題,傅遠舟實在寫不下去了,去浴室泡了個澡,洗澡的時候,他不自覺地在胸口的位置洗了好幾遍,直到皮膚微微發紅。

千躲萬躲,他還是和沈西顧見麵了,甚至他很可能已經被沈西顧猜出了身份,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認,更不能與沈西顧有任何過密的接觸。

明天還要上學,傅遠舟回絕了原野的遊戲邀請,早早地睡了,但他睡得並不安穩,與沈西顧的見麵喚醒了他對過去的回憶,他做起了從前的夢。

他夢見自己和謝臨決裂時的事。

當時他的父親出了車禍,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他坐在外麵捂著自己的臉,他上次和父親見麵時還和他大吵了一架,跑出家門,一連幾個月沒有回家,沒想到再次見到父親時卻是隔著病房的門遙遙相望。

母親去世不足一年,父親的生命又危在旦夕,他崩潰得不能自抑,都是沈西顧在為他忙前忙後,將他抱在懷裡安撫他,支持著他撐過那段最黑暗的時日。

直到幾天之後,謝臨才終於露麵,看到他趕到醫院,傅遠舟忍不住想,他這幾天是去了哪裡,為什麼才來,為什麼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

這樣的想法在傅遠舟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但他不怪謝臨,隻恨自己沒出息,謝臨還有自己的事要忙,他們兩個就是發小而已,他沒資格要求謝臨必須陪在自己身邊。

他能來看父親和自己也是好的,傅遠舟是這麼想的,勉強打起精神和謝臨打招呼,可謝臨卻用冰冷刺骨的目光望著他,一下子將他釘在原地。

“你必須和沈西顧斷絕來往。”謝臨說。

傅遠舟愣住了,完全想不到謝臨見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沒有安慰,沒有溫情,就連看他的目光也那麼冷漠。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謝臨吵了起來,還差點動了手,這時沈西顧正好過來,將他攔了下來,問他到底怎麼回事,聽完以後,他平靜地問謝臨:“我做錯了什麼?”

“你自己清楚。”謝臨說。

“滾回去。”傅遠舟連續幾天都沒休息好,被謝臨一激,他頭暈目眩,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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