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翹,這是你爺爺。”楚遠誌說道。
“爺爺。”
楚翹叫了聲,沒表現出多熱情,她打從生下來就沒見過老爺子,除了血緣關係外,真沒啥感情。
老爺子神情很激動,顫聲道:“你是翹翹吧,你和你奶奶長得很像。”
“其實不像的,爺爺您看久了就會發現,我和奶奶一點都不像。”楚翹故意這麼說。
她才不要像奶奶,她奶奶有才有貌,卻沒好命。
“像的,遠誌,你說像不像?”老爺子還沒聽出楚翹的話外音,沉浸在歡喜中。
楚遠誌實話實說,“確實不太像,父親,你是初次見到才覺得像,過幾天就會改觀的。”
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沒好氣地瞪了眼,這個兒子打小就不靈光,跟不上他的思路,他說東,小兒子就說西,腦子估計是讓驢踢過的。
楚翹強忍著沒笑出來,問道:“爺爺是來拜祭我媽的嗎?”
“不是,你爸非要來。”
老爺子哼了聲,他怎麼可能拜祭死了的前兒媳,他可是長輩。
楚遠誌神情立刻黯然,歎道:“我過來拜拜,你媽走得太突然了。”
他就出去度了個假,回來就聽說孫銀秀死了,世事無常啊。
楚翹沒接話,她覺得她爹假情假義,怕忍不住懟她爹,還是不吭聲了。
大家都不說話,一下子安靜了,有點尷尬,顧野便打圓場道:“一起去吃飯吧。”
楚遠誌點了點頭,他正好餓了。
老爺子也沒意見,好久沒吃到杭幫菜了,他剛才隱約看到有乾菜蒸肉,還有鹹肉蒸火腿,都是他喜歡吃的,在國外可吃不到這麼地道的杭幫菜。
楚丁香朝外麵看了眼,惡心壞了,這些村民吃飯時大聲說話,口水都噴到菜上了,還不用公筷公勺,吃過的筷子都去夾菜,喝湯也是你一勺我一勺,喝了後又伸進去舀湯,全都是口水。
胸口一陣翻滾,楚丁香乾嘔了幾聲,嫌棄道:“我不餓,不吃了。”
打死她都不吃這些惡心的飯菜,也不會和這些沒素質的農民同桌吃飯。
楚翹看出她的嫌棄,便說道:“那你在屋子裡待著吧,我們去吃飯了。”
村民確實大多數都沒餐桌禮儀,更不會有公筷的概念,大家都是這麼吃的,她自己無所謂,因為她在村裡住了十五年,本質上也是農民,不能忘本。
楚丁香不適應也正常,她在國外生活,從小接受的是分餐製,像這樣大桌吃飯確實習慣不了。
如果這個堂姐不那麼執著於藥方,還狗眼看人,楚翹會單獨盛些飯菜送過來,不過現在她才懶得管,餓著吧,一頓兩頓餓不死。
老爺子也沒管她,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大快朵頤了,楚丁香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入席,就在院子裡,從窗子就能看到,還能聞到菜香,勾得她肚子更餓了。
早上吃的飯現在早消化完了,楚丁香現在饑腸轆轆,後悔剛才說得太死,她不好下台,隻能在屋子裡死撐著。
同樣餓肚子的還有張桂芳,她鋤了一會兒地,累得要死,肚子也餓了,小兒子半天都沒送飯,張桂芳等了又等,餓得受不了了,扔了鋤頭就往回走。
她要回去吃飯,憑什麼讓她一人在地裡乾活,張桂芳越想越生氣,怒氣衝衝地趕回了家,見一大群人都在大吃大喝,心裡更火了,張嘴就要罵。
小兒子的聲音在麵前響起,冷叟叟的,“我剛要給你送飯,你回來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