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顧野回來吃飯,楚翹問起了房子的事,還提到了何老師的丈夫。
“徐磊?他是會計,四年前調來的,以前好像是分廠的,性格有些木訥,做事還挺認真的,分房子估計沒戲,他資曆太淺,夫妻倆又不在一個單位,廠裡好多雙職工都盯著房子呢。”顧野搖了搖頭。
“你不說明年開春就能分新房子嗎?那這幢舊房子應該會重新分吧?”楚翹問。
顧野笑了,“你知道機床廠有多少職工?光這總廠就有四千多職工,還有好些雙職工在外麵租房呢,這幾幢房子都不夠分,僧多粥少,難!”
楚翹也有些氣餒,不過她覺得,這種國營單位是最講關係的,隻要疏通關係,就一定能分到房子。
當然,如果太難辦,她也不管了,隻是一個關係普通的老師而已,犯不著顧野浪費太多人情。
“你怎麼突然想幫徐磊分房子了?”顧野好奇地問。
楚翹就說了今天去報名的事,“大寶上學期總是受罰,他學習不好,和這也有關係,而且你沒看到那個何老師對顧建設巴結的樣子,對顧文可好了,誇上了天,我就想要是房子不難辦,幫何老師一點忙,她肯定能對大寶上心。”
顧野神情變得凝重,想了會兒,便說道:“房子說難也不難,我去問問。”
“要是太麻煩你彆管了,大不了給大寶轉個班,咱們犯不著浪費人情。”楚翹提醒。
顧野笑了,“人情攢在手裡不用才是浪費,多欠幾個人情才劃算,房子包在我身上,過幾天給你答複。”
還是媳婦想得周到,和老師必須搞好關係,大寶才二年級,小學還有四年呢。(八十年代有些地區小學是五年製)
楚翹見他表情輕鬆,不像是多難辦的事,便放心了,便問起了銷售科的情況,“機床賣得怎麼樣?”
顧野皺了眉,他以前隻聽說銷售科亂七八糟,沒人乾得長,前前後後換了五六個銷售科長,最多的一個待了半年,最短的是一個月,但他並沒嚇退,反而士氣十足,隻要肯用心,就沒有攻不下來的高地。
但這兩天他給銷售科清理了一下,才發現這個部門是真的亂,居然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業績了,難怪倉庫那麼多庫存,機床廠之所以還能運轉,一是國家支持,再就是靠著以前的老客戶支撐,可也撐不了多久。
顧野苦笑,“賣不出去,已經八個月沒業績了,機床廠再這樣搞下去,遲早要倒閉。”
楚翹並不意外,前世她就知道了。
“機床很難賣嗎?”
顧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沒賣過,我打算把人派出去上門推銷,不能縮在廠裡,銷售科的人跟辦公室的大爺一樣,天天喝茶看報,機床能賣出去才有鬼。”
“對,就得像烏城的貨郎一樣,人家換糖都挑著擔子挨家挨戶吆喝呢,機床那麼大的物件,不出去吆喝誰來買啊,不過那些人聽你的話嗎?”楚翹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