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顧野先去了車間,他得打聽下那張素琴兩口子的事,無緣無故的,就算張素琴是神經病,也不至於找他媳婦鬨事,肯定有人在搞鬼,他得把這隻鬼揪出來。
在保衛科時,顧野就和車間的師傅們打成了一片,關係都極好,他先去了趟安裝車間,成品機床都在這兒,有幾個電氣裝配師傅在這裡乾活,給機床布線接線,再調試。
“王師傅,忙著呢!”
顧野大聲打招呼,“朱師傅,宣師傅,好久沒見了!”
幾個師傅都圍了過來,接了顧野遞的煙,不管啥時候,顧野口袋裡都揣了包中華煙,他自己抽得少,一般是敬給彆人的。
“顧科長最近春風得意啊,賣了十台機床,提成都有不少。”師傅們口氣極羨慕,其他幾個機械安裝師傅也過來,顧野都給他們敬了煙,氣氛一下子就熱絡了。
“我鞋底都磨破了好幾雙,求爺爺告奶奶,口水都說乾了,辛苦了一個月,才賣出這麼幾台,你們彆看提成多,我送出去至少三分之二,要不然彆人乾嘛買我的機床。”
顧野半真半假地說著,幾個師傅紛紛點頭,心裡的嫉妒立刻就散了一大半。
送出去三分之二,剩下的也就三分之一,雖然也比他們的工資高,可他們在廠裡舒舒服服上班,不用去外麵看人家的臉色,也不用受那個狗氣,其實也是劃算的。
一分錢一分力嘛,他們寧可在家裡掙少點,也不想出去受氣,心臟不好的人,說不定要氣死,有命掙錢沒命花呢。
“顧科長說的對,你這錢是辛苦錢,一般人掙不來的。”
“也不能這樣講,你們隻要舍下臉,也能賣出去,就是你們臉皮沒我厚,哈哈,來抽煙!”
顧野說了幾句俏皮話,又給幾位師傅敬煙,關係親近了不少,又吹了幾句牛,顧野這才提起了昨天的事,“昨天我出門了,我老婆一個人在家,張素琴那女人是怎麼回事,跑我家發神經去了,你們知道內情不?”
幾個師傅都在吞雲吐霧,中華煙他們平時舍不得抽,今天抽得過癮,便有心情和顧野說八卦了。
“還不是生孩子的事,張素琴生了個女兒,按政策他們不能生二胎了,張素琴還想生個兒子,可鄭工不同意,怕丟飯碗,兩口子為這事三天兩頭吵,顧科長你們兩口子不是不生孩子嘛,計生主任在他們家做思想工作時,就拿你們兩口子打比方,張素琴大概受刺激了吧。”
“她腦子有病?我和我老婆生不生孩子關她屁事,居然還罵我老婆和她男人有關係,老子在外麵給廠子賣命,天上就掉下一頂綠帽子,我老婆都氣得要回娘家了,她連這張素琴老公是哪個都不知道,我老婆膽子小的很,說沒臉見人了,昨晚要不是我哄住,她肯定回娘家了。”
顧野氣衝衝地說著,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樣子,幾個師傅並不懷疑,昨天張素琴罵的那些話確實難聽,也難怪顧科長媳婦受不了。
“顧科長彆和這女人一般計較,張素琴就是腦子有病,這些年為了生兒子,都有些瘋魔了,我聽說鄭工要和她離婚了。”有個師傅說道。
“是要離婚,張素琴公婆一直不喜歡她,嫌她是農村的,還是大學生,還嫌她生不出兒子,鄭工本來不想離婚,可張素琴鐵了心要生兒子,對女兒也不太好,鄭工估計也想離了。”另一個師傅知道些內情,對張素琴還是挺同情的。
顧野麵無表情,他一點都不同情張素琴,他隻想給媳婦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