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六斤不敢吭聲了,但他其實想說,笨的人就是把心剖出來,也照樣學不會,就像他這樣的人,動腦的活就是學不會。
不過他不敢說出來,怕挨顧野的揍,心裡忐忑不安,怕到時候連顆螺絲釘都賣不出去,顧哥肯定會打斷他的腳。
唉!
他其實真的挺喜歡乾鏟刮,雖然累了點,可不用動腦,這種活真蠻適合他乾的。
吃過團圓飯,許三強他們主動收拾了灶台,還洗了碗,不用楚翹動手,楚翹也沒精神,湯圓都沒吃多少,喝了點熱湯就去裡間休息了。
躺在床上楚翹也沒睡著,聽著外間的說笑聲,她感覺舒緩了些,之前全身都發冷,一急一怕,出了一身汗,風一吹像冰一樣冷,太難受了。
“弟妹沒事吧?”韓士忠關心地問。
“讓那神經病女人嚇的。”顧野咬牙道。
又朝安靜吃湯圓的小寶看了眼,見小家夥精神還好,他稍安心了些,晚上還得警醒著,小孩受了驚嚇容易發燒。
韓士忠也很生氣,沒用的廢物才會對小孩下手,小寶可是烈士骨血,要是出事了,如何和烈士交待?
“這回張素琴應該要判刑了吧,這種禍害就不應該放出來,也不知道公安那邊是怎麼搞的。”許三強氣道。
“法律上的事咱們也不懂,以後小心些,社會上像張素琴這種神經病挺多,小心不會出錯。”韓士忠沉聲道。
他有兩個女兒,當了爹後,就感覺身邊的陌生人都沒安好心,連熟人他都不放心,好多幼女出事,就是熟人下的手,自打當爹後,他就疑神疑鬼了,看誰都不像好人。
顧野問起了他們家裡的情況,正月都忙的很,沒功夫問,今天正好有空。
許三強無所謂道:“我家還是老樣子,回去就問我要錢,我大哥要蓋新房,我弟要娶媳婦,都要花錢。”
“你爹娘咋不想想,你還沒娶媳婦呢。”顧野氣道。
許三強嗤了聲,自嘲道:“他們不是想不到,是懶得想,反正我就說沒錢,一個子兒都沒有,我現在就想著多賣幾台機床,在滬城這邊買幢房子,娶個媳婦,以後也不回老家了,再回應該是他們老了的時候吧。”
他當兒子的,送爹娘上山,儘最後一點孝心吧。
韓士忠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慰道:“父母兒女之間的緣分不好說,天下有不孝的兒女,也有不是的父母,彆強求太多,咱們自己過好就行。”
“放心,我早想開了,要是想不開,老早憋屈死了。”許三強笑了,雲淡風輕的口氣,但又怎麼可能真的想開,到底是心裡的一根刺。
寶福山簡單地說了下家裡,“我爸媽身體還行,比以往健朗,我和強哥一樣想法,準備滬城買房,把我爹娘接過來。”
錢六斤扁了扁嘴,小聲道:“我沒帶錢回家,我爸罵我沒出息。”
他的工資被顧野扣了一半收了起來,回家就隻帶了五十塊,他爹問他要錢過年,他留了點零花錢,剩下的全給他爹了,然後就挨罵了,罵他沒出息,是個窩囊廢物。
雖然從小被罵到大,可錢六斤還是有點受傷,為什麼他爹不能像對弟弟一樣對他好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