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二殿下比雅雲小了四歲,他才十二歲啊!”
“雅雲!”
紀雅雲駭得向後退了兩步,紅著眼睛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咱們紀家,出過六任皇後。你看看你姑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就不想和她一樣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紀雅雲小聲狡辯:“可是……可是現在還太早了不是嗎?如今形勢還是說不準的。也許要不了多久,大殿下就會……”
紀大人寬袖一拂,將桌上一套茶器摔到地上。他生氣地說:“你母親平日是如何教導你的!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半分紀家女兒的風骨!”
紀雅雲是哭著跑回屋的。她的貼身丫鬟小鈴鐺溫聲勸解許久。
“我要去西荒!”紀雅雲忽然說。
“啊?”小鈴鐺嚇了一跳,“姑娘您可彆胡說,要是讓老爺知道又要重重罰你了!”
紀雅雲哭得淚水漣漣,委屈抱怨:“可是我不想做聯姻的犧牲品去嫁給一個小孩子!”
“可是二殿下總會長大的……”小鈴鐺笨拙地勸著。
紀雅雲緊緊握住小鈴鐺的手,哭著說:“我相信大殿下一定能東山再起,現在能救我的也隻有大殿下了!”
“可是……”小鈴鐺愁眉苦臉,“姑娘,先不說咱們能不能平安到達西荒。咱們也不能去找大殿下呀!”
“為什麼不行!”
“因、因為……如果您和大殿下情投意合有婚約在身,還勉強有去尋他的理由。可是這沒有婚約在身,貿然去尋大殿下實在是沒有道理……會被人指點的。”
紀雅雲哭得更傷心了。
“可是他們都說紀家的女兒都是要做皇後的。所以我從小就以為自己會嫁給太子的!”她捂著臉哭,“大殿下怎麼那麼笨嘛,怎麼被人廢掉趕出京了嘛!”
小鈴鐺默默幫主子擦金豆子,不敢接話。
遠在陽遙郡的衛瞻立在石橋上,俯視著下方的護城河。一盞又一盞的花燈飄在河麵,光影閃爍。
除夕夜是團圓的時候,百姓都一大家人圍在家中守歲。而元宵夜卻是走出家門玩樂的節日。不管是風流倜儻的少年郎,還是妙齡的豆蔻少女都喜歡元宵夜出門玩逛。更彆說調皮的小孩子。
衛瞻轉過身,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霍瀾音身上。
霍瀾音蹲在地上,正在用筆在孔明燈上一筆一劃地寫字。
“姐姐在寫什麼?”孫小瑜提著一盞花燈,小跑著過來蹲在霍瀾音身邊。
“平安?姐姐的願望好簡單,隻有兩個字呀。”
“家人平安就是最好的心願了。”霍瀾音起身,放飛了手中的孔明燈。她仰著頭,目光追隨著徐徐升空的孔明燈。龍明燈越來越高,逐漸和彆人放飛的孔明燈混在一起。直到孔明燈升到最高處看不見了,霍瀾音雙手合十,合上眼睛,默默許願。
願阿娘平平安安。
願兄長在京中平安。
願周父身體安康。
願身邊的每一個都平平安安。
霍佑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衛瞻的胳膊,低聲說:“讓之,你不管管她?”
“管什麼?衛瞻問。
霍佑安笑了一下,說:“這女人長得有點好看,也不知道收斂。你看看有多少人偷偷瞧她。”
衛瞻的目光掃過周圍,果然見到橋上橋下有很多男人都在偷偷打量著霍瀾音。
霍佑安想了想,抱著胳膊說:“為了她,才在陽遙郡暴露了身份,可咱們都知道接下來的路不會太平。明日就要啟程,之後的路上可絕對不能像在陽遙郡這裡這樣大搖大擺。所以,這女人太顯眼了些。而且身懷異香,更是惹人注意。他日倘若需得藏身,她可不好藏。”
霍佑安出主意:“要不彆帶著她了吧?這陽遙郡還算太平,孫家人也不錯,不如暫且將她留在這裡。等日後事情都擺平,沒了危險,你再派人回來接她。”
霍瀾音放完孔明燈,目光不經意間一掃,看見霍佑安靠近衛瞻在說話。霍瀾音微微蹙眉,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感覺到霍佑安在說她的壞話。
她朝衛瞻走過去,目光卻打量著霍佑安臉上的表情。果然,她還沒走近呢,霍佑安看見她過來,立刻住了口。霍瀾音莫名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霍瀾音親昵地挽住衛瞻的胳膊,用甜軟的聲音說:“聽說用孔明燈許願特彆靈,我剛剛為殿下許願了呢。”
霍佑安瞥了霍瀾音一眼,“嘖”了一聲,轉過頭去。
霍瀾音下意識地向衛瞻靠去,十分敏感地望向衛瞻。這雙眼睛,不過是一個眼神,已經表達了她對於霍佑安態度的委屈無措。
剛好有三五個青年結伴從石橋另一端走上來,逐步走近,幾個年輕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霍瀾音的身上。
衛瞻皂紗後的眼睛看過逐漸走近的幾個年輕公子哥兒。他麵無表情摘了皂紗帷帽扣在霍瀾音的頭上,才問:“許的什麼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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