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霍瀾音對鶯時搖搖頭。
鶯時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她看向霍瀾音的目光裡滿滿都是心疼。
因這半口肉包子,弄得霍瀾音再沒什麼胃口。那屜素包子也沒有吃,隻是簡單吃了幾口清粥便作罷。然後他們出了鋪子,沿著鑒玉街的街道一直往裡走,去最大的那家玉石店——不二樓。
不二樓不遠處的一家茶水鋪子裡,坐著幾個人正在閒聊。
“那個戴著帷帽的是什麼人,我瞧著不二樓的老板竟然親自迎接。這是有背景的買家,還是哪位大名鼎鼎的匠師?”
另外一個人吸了吸鼻子,說:“哪來的香味兒?是那個白衣帷帽人身上的香氣?這人到底是男是女,身上怎地這麼香?這是抹了多少香料啊!”
“趙兄和林兄都是外地人不識得他很正常。可你們兩個一定聽說過他。”一個瘦小的男子說道。
“呦,聽這意思,應當是個大人物了?”
“他就是人稱玉石奇人的梅無先生。”
男人愣了一下,不敢置信:“他就是梅無?”
瘦小的男人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那個作品不多,從不在人前露麵,賣東西看心情,連皇家想要他的作品也不容易的玉石奇人梅無!”
“原來他也是豐白城人。”
“那倒不是。雖說以前不二樓也曾賣過兩件梅無先生的作品,可他是最近半年才出現在豐白城的。若不是不二樓的夥計說出來,咱們也不知道那人就是梅無。”
“那這香味兒……”
瘦小的男人搓了搓鼻頭,才說:“哦,你們不知道哇?要不怎麼說是奇人哩?梅無先生不僅雕玉的手段高超,也是調香師。這一件玉石雕出來不容易,香料倒是不會費那麼多時間。若是買不到梅無先生親手雕刻的玉石,能買到他調配的香料也不錯。這不,最近豐白城好些人去跟他買香料。城裡的香料鋪子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嘍……”
霍瀾音就是梅無。
她自小喜歡玉石,看得多了收集得多了,難免想親手雕磨。
當初,她第一眼看見衛瞻手上的那枚扳指時,便認出那是她親手雕磨的。也正是因為她知道那枚扳指百分百不是宮中之物,她才敢拿去琳琅閣典賣。
她是梅無的事情周家幾乎沒人知道,除了兄長周自儀。
她第一次拿著自己的作品去西澤的玉街販賣時,正是周自儀陪著她。她不敢說那是自己雕的,隻說是一個匠師的手筆。在旁人的追問下,她隨口編了個“梅無”的名字。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對兄長說著自己的作品得到旁人認可有多開心。
周自儀溫柔笑著,問:“若音音想留著梅無的名字雕玉,梅無總不能永遠不出現。可音音身懷異香,若是讓旁人知道匠人梅無正是周家二姑娘該如何是好?”
霍瀾音蹙起眉。
“喏,剛剛隨手買的。”周自儀將袖中的胭脂遞給霍瀾音,“或許音音不僅能做匠師,還可做調香師。”
“哥哥好主意!”她彎著眼睛笑。
周自儀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音音喜歡就好。”
……
霍瀾音十分感謝周自儀當年的提議。縱使她有再精湛的雕玉手段,玉的原料價格不菲,雕刻工期又長,完工之後也不是立刻能找到買家,實難成為糊口的應急手段。她來豐白城之後,反倒是先賣香料賺錢銀生活。
不二樓的老板不僅親自接待了霍瀾音,還親自將她送出門。
“梅無先生放心,今兒個下午會有個出手闊綽的大老板過來。定然能賣個好價錢!”不二樓的老板眉開眼笑。
“有勞老板。”
“哪裡的話,應當是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霍瀾音頷首,和氣地說:“老板不必送了。”
霍瀾音辭彆不二樓的老板,也不閒逛,打算回家去。經過石拱橋的時候,一陣風吹來,將她戴著的帷帽吹落。
小石頭趕忙去撿回來,拂了拂上麵的塵土,遞給霍瀾音。
霍瀾音輕輕掃過周圍好奇打量的人,淡定地接過帷帽,重新戴好。她離開的時候也是一副從容的模樣。
然而她走了沒多久,覺察到有人在跟蹤她,沿著長長的鑒玉街跟了一路。
若是到了僻靜處說不定有危險。走到鑒玉街街尾,霍瀾音猛地轉過身去。在看見身後的人時,霍瀾音卻不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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