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 / 2)

“老爺子,您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啊。”村莊陳大年一聽到陳國棟回來了,也顧不上手裡的活了,扔下東西就趕緊來見陳國棟。

陳大年一直盼著陳國棟沒事的時候能多回陳家村看看,可陳國棟一年之內,隻有來上墳的時候才來,那個時候,他也不好打擾。

天知道,他多希望自己能和陳國棟打好關係,陳國棟可是上頭的大官,到時候,隻要陳國棟多少幫那麼一把,他們家還怕不發達麼。

這不,今天也不知道陳國棟為什麼會突發奇想的來陳家村,但是,這並不妨礙陳大年想要抓住機會,在陳國棟麵前表現自己。

陳國棟本身,就和這個村裡的人沒什麼交集了,更彆說陳大年的心思都擺在了臉上,根本就瞞不住他。

陳國棟裝作不知道,板著臉,說道,“我今天回來主要是去上墳,也沒什麼其他的事,就沒必要打擾彆人了,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我一會兒就走。”

陳大年笑著說道,“我沒什麼事兒,老爺子,要不要我給你們帶路?這山路不好走,還是得小心點。”

陳國棟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不用了,我認識路,再說,有小王在,也出不了什麼事。”

陳大年看了看小王強壯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尷尬的笑了笑,“那行,老爺子,你們慢點走,我就不陪著了。”

路確實像陳大年說的那樣不好走,但好在陳國棟家的祖墳,距離他們下車的地方並不遠,他們三人一路走著,二十分鐘都沒用上,就到了目的地。

林晚晚站在這裡的時候,隻覺得,周圍的環境很是清新,陣陣的微風吹來,吹在臉上,竟然也像是帶著些許的暖意。

而她再看這陳家的祖墳,她發現,這裡居然被濃鬱的靈氣所覆蓋了,完全將灰色的混沌之氣,阻隔在外。

也不知道陳國棟家,祖上是誰,居然能選了這麼好的一塊風水寶地。

這樣子的風水格局,不但完全沒有問題,而且,也是極少有的,對後代的發展都極其好的,這也難怪,陳國棟可以身居高位。

“陳爺爺,這裡的風水很好,典型的福澤後代,你這輩子,理應子孫滿堂,幸福美滿才是。”林晚晚皺眉說道,看到這種情況,她更加的想不明白了,如果這祖墳也沒有問題的話,那麼,陳國棟這情況,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晚晚,那,我們家的這些事兒,就不是因為祖墳的問題了?”陳國棟問道。

這一次,林晚晚並沒有回答陳國棟,她滿臉嚴肅的圍著這周圍又轉了一圈,仔仔細細的將周圍的格局都看了一遍。

這裡的風水實在太好,居然讓林晚晚看不出任何的缺點,可正是因為這樣,林晚晚才越發的覺得不對勁兒。

天地之間,陰陽相生相克,互相依存,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完美,再好的風水寶地,也會有它的弱點所在。

好在,沒用多長時間,林晚晚在其中一座墳上,發現了些許的異常,那源源不斷的靈氣,似乎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

“陳爺爺,那裡為什麼會有一棵柳樹啊?”林晚晚指著那處墳問道。

隻見,在這些墳之間,有一座墳的前麵,居然種著一棵柳樹,那柳樹似乎已經種了很多年。

看到那棵柳樹,林晚晚隱隱的猜到了問題出在哪裡。

柳樹是陰邪之物,如今卻變成了這塊地,靈氣的來源,這無一不在告訴林晚晚,這裡有異常。

在那柳樹旁邊的那座墳的墓碑上,清楚的刻著:愛妻小月——聞之立。

陳國棟順著林晚晚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幽深,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祭奠。

“那,是我第一任妻子,小月的墓。”陳國棟幽幽的說道,“那墓碑還是我一個字一個字刻上去的,而那柳樹,是按照小月臨終時的遺願,種在那裡的。”

陳國棟看著那棵樹,漸漸地陷入了過去的回憶裡。

而他卻並不知道,林晚晚越看那柳樹,就越覺得詭異。

強烈壓製住自己內心的異樣,林晚晚微閉雙眼,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的天眼已經開啟了。

這一次,林晚晚隻看了一眼,就感到她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隻見,陳國棟前妻的墳墓之上,以那麵旗子為中心,被濃鬱的黑色煞氣的包圍著,與周圍的靈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濃鬱的煞氣,直接向著林晚晚撲來,讓她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了起來,這樣濃鬱的煞氣,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竟然讓林晚晚感到了強烈的危險感。

“晚晚,你怎麼了?”陳國棟剛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就看到林晚晚的臉色變得極其的蒼白,隱隱的帶著些許的青色,他一臉緊張的盯著林晚晚。

林晚晚過了好長一會兒,才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而她的臉色,也漸漸的好了起來,才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指著小月的墳墓,說道,“陳叔叔,我想,根源已經找到了,應該就是出在那柳樹的上麵了。”

“啊?這,這怎麼可能?”林晚晚的話,讓陳國棟的渾身一震,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搖著頭,不敢相信。

這讓他怎麼能夠相信,自己家裡,這幾十年,發生的所有的悲劇,居然都是來源於,小月墳墓旁邊的那棵樹?

而那棵樹,卻是自己當年,按照小月的遺囑,親手種在上麵的!!

“什麼叫問題出在那柳樹的上麵?”陳國棟依然不死心,想要問個明白,“晚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晚晚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裡,說道,“陳爺爺,我不知道你的前妻,臨死之前是怎麼和你說的,但是,柳樹至邪,依我看,它的作用,是用來鎮魂的。”

也是在剛才,林晚晚的心底才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想,很有可能,是這個叫小月的,並不舍得離開陳國棟,所以,才在臨死前,讓陳國棟種上一棵柳樹,在她的墳旁,這樣,她的魂魄,就能永久的留在世上了。

隻不過,林晚晚說的這些,讓陳國棟很難相信,尤其是,讓他相信,所有的悲劇,都源自己的亡妻,更是極其困難的。

“陳爺爺,你現在還能不能記起,當年,你的前妻,死之前,都和你說了些什麼?或者,你又和她說了些什麼?”林晚晚雖然並不想,觸碰到陳國棟的傷心事,但是,她又不得不問,隻有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她才能徹底的解決陳國棟現有的困難。

“當年?”陳國棟神色哀戚的笑了笑,“當年的事,每一幕,每一句話,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忘記過。”

“曾經,我以為,我能和小月,一輩子在一起,卻不想,天不遂人願,竟讓小月早早地就離開了人世。”陳國棟的語速極慢,完全沉浸在了,當年那段,痛苦的回憶之中,“當年,小月就死在我的懷裡。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是小月最後一次,對我說她愛我。”

“阿棟哥,我,我愛你,我還不想死,我好怕,等我死了之後,你在愛上彆人。”即將離開人世的小月,說道。

一直緊緊抱著她的陳國棟,聽見了,立馬打斷了她說的話,悲傷的說道,“小月,不會的,我的妻子隻有你,除了你,我不會再和彆人在一起的,更不會再愛上彆人。”

說這話的時候,陳國棟這沉浸在濃濃的悲傷之中,因為,他不想,自己最愛的小青梅、新婚不久的妻子,就這麼離自己而去。

他甚至覺得,如果,小月就這麼離開了,那麼,自己還活著有什麼用。

“阿棟哥,你敢發誓麼?”小月躺在陳國棟的懷裡,輕輕地笑了,用極其虛弱的語氣問道。

“小月,我用我餘生的幸福發誓。”陳國棟用手,撫上小月那越發蒼白的臉龐,毫不猶豫的說道。

如果可以,陳國棟甚至希望,自己能夠代替小月死去。

可是,他又不希望那樣子。一個人活著,才是極其殘忍的一件事。死去的人,最終了無牽掛,徒留活著的人,一個人思念,悲傷。

當初,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陳國棟,並沒有發現阿月的神色有些異樣。

聽了陳國棟的誓言,小月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她虛弱的笑著,對陳國棟說道,“阿棟哥,等我死後,你一定要經常來我的墳前看我。還有,你千萬不要忘記你的誓言,你一定不要再娶彆人,再愛上彆人。因為,我很怕,你會忘了我。”

陳國棟抱緊了小月,輕聲說道,“小月,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隻是,去求求你,一定要堅持住,你會好起來的。這輩子,我隻想要和你一個人,白頭到老。”

小月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阿棟哥,沒用的,我能感覺得到,我就快要死了。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等我死了之後,你一定要經常來我的墳前陪我說說話,我害怕寂寞。”

陳國棟也沒有辦法騙自己,說,小月一定會好的,他隻好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那,阿棟哥,到時候,你可不可以在我的墳前,種一顆柳樹?”

“為什麼?”

“我想讓它,提醒我,不要忘了回家的路。”

“好,小月,你放心,我都答應你,你還有沒有什麼心願了?”心裡知道,小月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世,陳國棟的心裡,越發的難過了起來。

小月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再沒有了,阿棟哥,知道你能如此的愛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完這句話,小月就閉上了眼睛,永久的離開了人世,而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絲心滿意足的笑容。

在那之後,陳國棟便按照小月的遺願,將她葬在了自己家的祖墳處,並在她的墳前,插了一枚彩旗。此外,他還親自立了墓碑,上麵刻著,“愛妻小月——聞之立”。聞之,是陳國棟的字。

給林晚晚講完他和小月的故事之後,陳國棟的眼眶微紅,靜靜地看著那顆已經長了很多年的柳樹。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他每次看到這句詩的時候,都會想到小月,每年到小月忌日的時候,也都會一個人在她的墳前待上一整天。

可那又有什麼用呢,他以前從來都不敢深想,但其實,他自認為自己情深義重,可到底是他辜負了小月。。

如果,他這些年的遭遇真的與小月有關,他都不知道,到底該怪她還是怪自己。

從陳國棟的口中了解到這些之後,林晚晚不得不歎了口氣,“所以,陳爺爺,你違背了你們的誓言。”

說到這個,陳國棟就更難過了。

原來,小月去世之後,最初的那幾年,陳國棟確實一直都是單身的狀態,但是,時間久了,周圍的親朋好友,就都開始勸她,讓她再娶一位妻子了。

總有人會這麼說,“阿棟啊,你看,你的年紀又不大,還沒有孩子。而小月她去世了那麼久,你就算是為她守身,這麼多年,也該足夠了。現在啊,你也是時候,再取一位妻子了,不然,你是想讓你們老陳家斷後麼?”

剛開始,陳國棟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小月,他拒絕了很多次,但是,到了最後,就連陳國棟的父母,也開始跟著一起勸說了。

作為一個骨子裡,依然有著舊社會思想的人,陳國棟本身,也不想讓自己家斷後。最後,他終於敵不過眾人的勸說,便答應了,再娶一位妻子回來,於是,沒過多久,陳國棟的現任妻子,就嫁了過來。

當年,陳國棟娶現在這個妻子的時候,內心是有負罪感的,他每次想起長眠於地下的小月,他總會有一種撕心裂肺的難過感,但是,對他來說,小月終究已經是屬於曾經的回憶了,生活還是得向前看。

所以說,男人的愛,終究和女人不同。

如果,當時是小月一個人獨活,估計,她一定會為陳國棟守身一輩子。

但是,活下來的是陳國棟,而陳國棟固然很愛小月,但是,男人的愛,是比不過現實的。

娶了第二任妻子之後,剛開始的幾年,倒也還好,誰知道,自從現任妻子懷孕之後,一切都變了,家裡的禍事開始一件接著一件。

此時的林晚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陳國棟做錯了麼?似乎並沒有,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多少千古流傳紀念亡妻的詩句,感動了無數人,但那些文人墨客,在私下裡,又有哪一個是真的能做到,為亡妻守身的。

千古佳話留給後人,嬌妻美妾源源不斷。

林晚晚可以理解,但並不認同。

林晚晚對陳國棟說道,“陳爺爺,如果做不到的話,誓言是不能輕言發的。”

林晚晚大致的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隻怕,那個叫小月的,早在去世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辦法,自己把自己的魂魄,封印在了這裡,陳國棟家,這些年發生的悲劇,也都是因她而起。

究其根本,是陳國棟自己,違背了自己年輕時候許下的誓言。

可是,這並不能成為,小月讓陳國棟逐漸家破人亡的理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