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座孤墳02(2 / 2)

遷墳大隊 朝邶 7123 字 3個月前

槐樹莖體遒勁,葉茂如鱗,如今正是它一年中最繁茂的時候,枝乾徹底舒展開少說有個十米,蒼蒼鬱鬱。這種視覺上的衝擊令人震撼,同時亦給人帶來一種厚重的壓抑感。

“陳先生,我們走吧。”事情談妥了,江

太太一掃之前的低沉,拎著皮包,踩著貓步的模樣優雅而自信。

陳嶺安靜跟在客戶身後離開樹林,就在他拉開車門,準備低頭坐進去時,突然從背後刮來一陣寒風。

那陣風涼得刺骨,割裂炎熱的空氣,直直往汽車裡灌。

風太大了,陳嶺感覺自己背後像是憑空多出一隻手,按住他的後肩,將他直接推進了車裡。

還沒坐穩,脖子上被什麼鋒利的東西一劃,刺骨的涼意直往骨頭裡鑽。

下意識反手按住頸側,發現掌心多了一片樹葉。

樹葉碧綠,脈絡清晰,尖上突兀地多出一點殷紅,像是蟲眼,又像是刺眼的血點。

陳嶺條件反射的,第一時間伸手去摸兜裡的銅鈴,如果真遇上邪物,即便底部被塞住,三清鈴也應該震動才對。既然沒有反應,就說明剛剛刮的不是什麼陰風妖風。

心裡鬆了口氣,隨手將葉子丟出車門。

司機把主人送回家後,按照吩咐,將陳嶺送回到昱和山。

從車上下來,一仰頭就看見自家灰撲撲,寸草不生的山頭,陳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昱和山是陳家的祖產之一,老早以前因為分家,被劃分到陳嶺爺爺的名下。

人為財死,陳家人為了這點祖產,雖沒有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徹底撕破了臉。

陳嶺的爺爺是個老實人,不想參與這場爭奪,於是彆的兄弟姐妹把旺街鋪麵和收成好的果園瓜分得乾乾淨淨,就給他剩下一座山頭。

最初的昱和山因為地勢原因不便於耕種,自然生態沒有遭到任何破壞,林間樹木茂盛,鳥語花香,拂曉時總是罩著一層薄霧,美如仙境。

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山上的草木一夕枯敗,種什麼死什麼,山腳下那半圈圍繞的湖水成了死水,由清澈變為黢黑,惡臭衝天。

附近的住戶因為環境問題,漸漸搬離,隻剩下幾戶經濟狀況不太好的還住在山腳下。

這些事情,是陳家父母於兩個月前向陳嶺吐露的。說出來的原因是,他們希望兒子能回去住一段時間。

十八歲生日之前,陳嶺是標準的唯物主義好青年。十八歲生日之後,他開始撞邪,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始終潛伏在黑暗中,窺伺他的生命。

二十歲這年,一次道觀求簽途中,陳家父母巧合結識了陳嶺現在的師父。

師父名為趙迅昌,自稱是龍虎山出來的正經天師,擅長除煞斬邪,替人排憂解難。

當天晚上,趙迅昌跟陳家父母關起門來,在書房裡聊了許久。再出來,茫然無措的陳嶺就被父母按著腦袋,磕頭認師。

隨後又被塞了一張早在十八歲生日那天,就被轉到自己名下的地契。

聽說隻要和趙迅昌去昱和山住一陣就能緩解撞邪的情況,陳嶺心裡就兩個字,扯淡。覺得爹媽肯定又被騙了。

然而,打臉來的很快。

奇跡發生了。

到昱和山不滿半個月,陳嶺的狀

況真的有所好轉,至少晚上能夠睡個安穩覺,不會再在半夜被突然掐醒,或是起夜時撞見披頭散發,滿臉潰爛的女人。

趙迅昌給出的答案是,小徒弟和昱和山氣場相合,最好常住下去。

既然要常住,就不能整天癱在屋子裡荒廢時間。可麵對死氣沉沉的昱和山,陳嶺實在想不出,自己在這兒能乾什麼。最後還是聽師父說,昱和山是難得一見的陰宅福地,可為下葬者和其後人添福增壽,同時也能幫陳嶺積攢功德,化解身體裡失衡的陰陽兩氣。

這事兒利人利己,沒道理不乾。

至於惡劣的環境,師父微眯著眼睛,態度高深莫測,說是轉機很快就會到來。

就這樣,昱和山陵園項目被正式敲定,在陳家父母的運作下,各項手續很快就辦了下來。

——

天上日頭不減,陳嶺頂著火辣的太陽走進山腳下臨時租賃的小院子。

院子裡,趙迅昌正拿著瓜子逗他的金剛鸚鵡。

鸚鵡是少見的紫藍色,屬於鸚鵡科中個頭最大的一種,愛好模仿,是個話癆。

還沒來得及跟師父打聲招呼,就聽見鸚鵡尖聲尖氣的喊:“回來啦,回來啦,陳嶺回來啦。”

陳嶺經過時摸了把鸚鵡的腦袋,越過以後直接進了裡麵的衛生間。

解決完生理問題,他一身輕鬆地湊到鏡子前洗手,然後往臉上潑了幾捧涼水。被熱暈的腦袋被水一激,清明不少,隨手扯來一張紙巾擦拭臉上的水。

擦著擦著,陳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往鏡子方向傾過去,偏著頭,仔細觀察自己頸側的皮膚。白皙的皮膚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抹紅痕,仿佛有人用手指用力按壓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