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雕刻室14(1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3561 字 3個月前

第32章

為了不傷害到江域,陳嶺清了下嗓子,壓著聲音說:“那正好,繁育基地沒有老祖宗,小藍去了正好可以輕鬆呆幾天,就當是度假了。而且,大家不都說距離產生美嗎,說不定再回來,它對老祖宗就該改觀了呢。”

趙迅昌還是不願意:“萬一……”

“萬一回不來,我們也可以搬到繁育基地附近去住,大不了買輛車,每天一早我就來昱和山上班。”

“不能搬!”趙迅昌愁眉苦臉的表情陡然變換,厲聲重複道,“不能搬。”

陳嶺一怔,訥訥道:“師父,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我說了,不能搬,你必須留在昱和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冷硬,趙迅昌做了個深呼吸。

緩了緩情緒,他岔開話題,嚴厲的臉說變就變,和藹可親的說:“不說這個了,你趕緊去給老林打電話。”

“好。”陳嶺往房間方向走了兩步,回頭看向趙迅昌。

老爺子那張臉比翻書還翻得快,這會兒笑嗬嗬的臉又變了,憂慮叢生。

但轉瞬,他就背著手走回鸚鵡架子旁,撿起地上被新啄掉的鳥毛,心疼的直歎氣。想伸手摸摸鸚鵡的小腦袋,又怕被啄手。

陳嶺想,大概撞鬼的情況好轉隻是表象,應該還要再多住一段時間,才能從根本上有所改變。

所以師父才會在聽到他剛剛那番話後,那麼生氣著急。

為了不讓趙迅昌聽見電話內容更加傷心,陳嶺握著手機躲進房間去給林業局打電話。

這隻金剛鸚鵡是由國外引進,國內人工繁育出來的,跟了趙迅昌一年多。

說起來也巧,一年多前,趙迅昌雲遊時到了西南地區,誤入熱帶季雨林。森林中,恰好就有一座珍惜鳥類的繁育基地。

那段時間非法狩獵十分猖獗,更有大膽者潛入基地盜鳥,這隻紫藍鸚鵡就是其中被盜走的一隻。傑米噠xs63.

它智商高,趁著偷盜分子還沒來得及掛鎖的時候,自己打開籠子跑了出來。逃跑的搏鬥中,啄瞎了其中一人的眼睛。

偷盜分子氣急敗壞,拿起獵|槍放了一發。

紫藍鸚鵡翅膀中彈,從半空直直墜下,正巧落到趙迅昌腳邊。

將它救走後,金剛鸚鵡就黏上了救命恩人,事後被送回基地鬱鬱寡歡,還鬨絕食。

實在沒辦法,基地工作人員隻能打電話聯係趙迅昌,希望他能來看望一下。

趙迅昌獨來獨往慣了,陡然跟隻小家夥相處了一段兒時間,心裡生出些異樣的柔和,當即答應下來。

這一看望,金剛鸚鵡更離不了他了,走哪兒跟哪兒,有時候怕趙迅昌又丟下它逃跑,還用嘴巴去啄趙迅昌的褲腳。

經過幾番商討,基地聯係了北城的林業局,希望他們能接收這隻剛成年不久的紫藍金剛鸚鵡,並將其寄養在趙迅昌這裡。

除此之外,林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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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在實行監督職能的同時,還要安排當地的野生動物繁育基地,繼續紫藍金剛鸚鵡的繁育計劃。

每每說起這一段兒故事,趙迅昌這麼一個不抽煙的老頭子都要忍不住叭兩口。傑米噠xs63.

——這事兒能讓他吹一輩子。

林局的電話很快就通了,一開口就是:“小陳啊,那鸚鵡最近還好嗎?”

“不太好。”陳嶺說,“發|情了,你得找人來把它接去繁育基地。”

林局一聽,朗聲哈哈笑起來,“咱們北城基地裡那隻母的也發|情期,這幾天正鬨脾氣呢,誰碰就用嘴啄誰,可凶了。”

陳嶺:“這麼湊巧啊。”

“紫藍金剛的發情期較晚,一般是七月或者十二月,這不剛好七月下旬了嘛。”林局長說,“趙老哥那隻是初次發情吧,可能攻擊性比較強,我得派人帶籠子過去才行。”

陳嶺隔著窗戶看了眼院子裡,在鸚鵡架上站得筆直的小家夥:“行,你定個時間吧。”

“後天或者大後天吧,最近我們抓到一批獵鳥份子,局裡人手不夠,忙不過來。”

陳嶺有點擔心:“那這兩天不去管它應該沒事吧?”

“沒事。”林局說,“發|情初期不礙事,三五天以後才是最厲害的。”

掛掉電話,陳嶺把交接時間轉述給了趙迅昌。

趙迅昌聽了特彆不舍,去廚房給自己的愛寵切了不少它平時愛吃的水果,把小食槽裝得滿滿當當。

奈何人家現在脾氣暴躁,根本不領情,背過身軀拿尾羽對著人,低頭繼續啄胸腹上的細絨毛。

吳偉偉手賤,曲指彈了彈那紫藍色的羽毛,咧嘴露出的笑容一僵,雙手抱頭想要躲閃,終究還是慢了一拍,被突然轉頭撲來的鸚鵡啄中額頭,疼得嗷嗷叫喚。

小院裡的熱鬨一直持續到夜晚。

用過飯,陳嶺一如既往地鑽進書房學習。

他能力不夠,隻能靠勤奮來補,先是將常用的咒語反複念了幾遍,然後拿出黃神越章印、符紙、毛筆、液體朱砂、筆洗一一擺開。

抬眸看了眼院子,趙迅昌跟江域分彆坐在石桌兩邊,嘴巴不停的動著,神情嚴肅,應該是在論道。

陳嶺心裡癢癢,想湊過去聽兩句,可一想到自己下午時的表現,硬生生地把已經邁出去的腳收回來,拿毛筆去沾鮮紅的朱砂液。

畫符講究的是心念合一,天地歸零,心要靜,要視周圍如無物,卻又不能徹底放空大腦,需要一遍一遍的用全部的精力去默念與符籙相配合的咒語。

他閉上眼睛,默念三遍咒後,開始下筆。

雨聻二字打頭,其下書寫“奉祖師手令”,然後是代表五方雷神的雷字,最後以“罡”收尾。

毛筆一提,五雷符書寫完畢。

陳嶺拿起符紙吹了吹,紅色的液體朱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

加蓋上黃神越章印後,他以右手執符,嘴裡默念五雷神咒。咒語是以元始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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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義請五方雷神降臨,功力夠的,可以真的請下五道雷電。

在陳嶺的記憶中,隻見師父用過一次。

那日原本晴朗的天空風雲突變,烏雲密布,緊跟著天上出現閃電,雷電從天而降,萬鈞之勢如同要劈開天地。

可趙迅昌統共也就隻示範了那一次,之後再沒試過。

原因是五雷同時降臨的奇觀上了新聞,不少術法玄學論壇都在討論,是不是龍神降臨,或者是大妖渡劫。

陳嶺注冊一個號上去解釋,說不是渡劫。沒人信就算了,還被噴子追著罵沒文化,見識短,不懂裝懂。

符紙被夾在兩指之間,豎得筆直,房間裡被風吹得呼扇的窗戶定格,桌上的線香停止燃燒,筆洗內被朱砂染成粉色的水不再晃動。

飄著晚霞的天空暗下來,烏雲從四麵八方奔來,齊聚在小院正上方。

趙迅昌一愣,轟然起身,仰頭往天上看。

遊蛇般的閃電從雲層中閃過,天地間響起轟隆的聲音。

江域看向背後那扇半開的窗戶,青年正手持符籙,閉著眼睛,眉宇間皺出一條細細的豎紋,紅潤的嘴唇不停翕動,用清澈朗潤的聲音快速念道:“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

三遍過後,天空中的烏雲愈發黑沉,沉甸甸的隨時都要垮塌下來似的。

趙迅昌激動得手抖,吳偉偉碗都沒洗完就從廚房蹦出來,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他有預感,今晚要發生大事。

轟隆一聲,帶著白光的雷電從天空貫穿而下,遠遠看去,像是劈中了百裡之外的山頭。

昱和山附近的山林受到驚嚇,藏匿其中的鳥兒嘰嘰喳喳飛出來,朝著彆處躲去,還沒尋到安全的枝丫躲避,又是一道雷落下來。

陳嶺倏地睜開眼睛,手上的符紙不知什麼時候燒了起來,灼得他指尖生疼。

沒有猶豫,直接把符紙摁進了筆洗中,煙霧一出,外麵天空的烏雲立即就散了,暗沉沉的光線重新亮堂。

趙迅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背著手走過去,胳膊橫在小徒弟的窗框上:“比前幾次的啞炮好多了,這次請下來一道已經相當不錯了。”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非常好,為了不讓小徒弟驕傲,他選擇更為含蓄的誇獎。

陳嶺指尖上的灼燒感還在,他甩了甩手,眼巴巴地望著師父:“真的?”

“那是。”趙迅昌怕他泄氣,又改變了教育策略,“比師父年輕的時候厲害多了,我可是三十多歲才請下第一道雷,不信你可以去問你師叔他們。”

陳嶺抬起手對著光看了看,指頭燒紅了,不知道會不會起泡。

他低聲說:“我靈力不夠,符紙燒起來前,我其實能感覺到,自己到了極限。”

以自身靈力為符紙提供能量的做法,的確很危險,除非這具身體可以成為一片海,江河湖海皆是來源,靈力方可取之不竭,用之不儘。

陳嶺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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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幫子對手指吹了吹,可憐巴巴的問:“師父,咱們家有燙傷膏嗎?”

符火本不該灼傷持符的人,可今天不同,小徒弟過於強撐,被火灼到算是反噬的前兆。

趙迅昌心疼的彈了彈青年的額頭:“以後不能再這麼冒險,慢慢來,不急,你有很多時間。”

“我都二十了,如果壽命算作一百歲的話,已經過去五分之一了。”陳嶺玩笑道。

趙迅昌卻忽然嚴肅:“壽命由掌增福壽司管,你隻要多做好事,福壽自然會有所增加。更何況,自第一次見你師父就知道,你是個長壽的人。”

“師父。”陳嶺跟在師父背後往外走,好奇地問,“你當初為什麼收我當徒弟?”

趙迅昌頭也不回的說:“有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