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過寄05(1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3567 字 4個月前

第37章

書房裡開著窗戶,往日令人舒爽的涼風,此時卻讓孫沛鋒覺得寒冷。

心上像是懸著一把刀,閉眼睜眼之間,那刀就會落下來,斬斷他這些年付出的所有親情。

預感越來越強烈,他閉了閉眼,再睜眼的同時鬆開了抓著孫智胳膊的手,露出不讚同的表情,“他說嘉譽變成今天這樣,是有人在故意害我們家。”

“是嗎?”孫智退回到二叔身邊,安撫地拍著他的肩膀,“二叔信嗎?”

“當然不信了。”孫沛鋒說,“我們家從不與人結仇,誰會來害我們?姓陳的一定是在亂說。”

孫智又笑了,輕聲勸解:“我之前就說過,讓你彆找那些所謂的天師大師,不靠譜,不如把人送到醫院,讓醫生好好調理調理。”

孫沛鋒愁眉苦臉,“醫院也不是沒去過,可你也看見了,什麼用也沒有。”

他疲憊地倒退兩步,轟然落坐到沙發上,語氣憂慮,像是真的看不見希望一樣,“小智啊,除了嘉譽,二叔最疼的就是你,從來不拿你當外人。”

“二叔怎麼突然說這個。”孫智半蹲下來,視線與對麵的中年男人平行,“我自然也是把二叔和二嬸當成親人,每回跟我爸媽打電話,他們都讓我好好孝順你們。”

孫沛鋒點了點頭,提著口氣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如果嘉譽這輩子就這樣了,二叔打算將管理權交到你手裡,嘉譽隻持股份,不參與決策。但你得答應我,你要好好照顧他。”

“管理權?”孫智扶了下眼鏡,“二叔說的什麼話,嘉譽一定能好起來的。”

抬頭看了眼斜對麵的仿古座鐘,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過去。”

孫沛鋒手撐著頭,心力交瘁的揮了揮手,“去吧。”

孫智點了下頭,規規矩矩地走出書房,順帶關好了書房的門。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門外,垂眸盯著腳尖前的木質地板。孫沛鋒有的是錢,就連著小塊兒的木地板都是由國外采購好專程運回來的。

“管理權?”孫智搖了搖頭,嘴裡發出一聲嗤笑。

不遠處的柱子後,孫太太捂著自己的嘴,儘可能的縮小身體,以免被發現。

她豎著耳朵,等到腳步聲消失才探出腦袋。確定孫智進了兒子的房間後,她一臉怒意地進了書房,砰一聲重重闔上門。

沉浸在與孫智短暫交鋒中的孫沛鋒,被砰然一聲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

見是妻子,他又重新垂下頭去,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問:“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孫太太的手背到後麵,反鎖了書房門,高跟鞋鞋跟撞擊地麵,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孫沛鋒心裡正煩著,忍不住皺眉道:“你能不能彆在家裡穿高跟鞋,吵死了。”

丈夫一直是個性格較為溫和的人,很少對自己的行為舉止發表意見,孫太太沒往心裡去,隻是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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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既然心裡不樂意,為什麼你還對孫智說那些話?”

“你偷聽我們講話!”孫沛鋒轟然起身,焦躁地背著手在原地踱步,“你聽見多少?”

“全聽見了。”發現丈夫瞪著自己,孫太太嗔怪道,“誰讓你今晚那麼反常,總是盯著孫智看。”

孫沛鋒停下腳,“那陳先生說咱們家嘉譽是被人害的這件事,你也聽見了?”

“啊,聽見了。”自從跟孫沛鋒結婚以後,她一直跟著丈夫在商場上拚搏,直到最近幾年才休息。

她心裡明鏡似的,“你剛剛那些話不是真心的,是在試探他。”

孫沛鋒往書房門口看了一眼,轉身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上的攝像頭圖標,裝在書房門外口的針孔攝像頭沒拍到走廊上有人。

衝著妻子招了招手,示意人走近點,然後把陳嶺告訴自己的那些話,一千字不漏的說給她。

孫太太聽完氣得額角青筋鼓起,點綴著水晶的指甲死死陷入掌心,“陳先生真是這麼說的?”

“是。”想起自己之前對青年的冷言冷語,孫沛鋒後悔道,“或許他並沒有說錯,小智的確有問題。”

剛剛的三言兩語其實並沒有試探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隻是讓他對自己照顧了十幾年的侄子有了新一層的了解。

孫智的溫和太過無懈可擊,就像是被設定好情緒模式的機器人,無論聽見什麼話,他都能在後一秒露出完美的笑容,輕言細語的說出你想聽的話。

可怕。

太可怕了。

孫沛鋒快步走到窗口,將不斷灌入涼風的窗戶合攏,身上那股泛起的涼意似乎有所好轉。

孫太太定定的站在原地,好半天,她低低開口,沒有問關於孫智的任何問題,隻是用期盼擔憂的目光望著丈夫:“我們兒子要怎麼辦,他還能變回曾經的嘉譽嗎?”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如陳嶺所說的,嘉譽的靈魂被野鬼替代,那剩下的這個不是嘉譽的“嘉譽”,他們要如何對待?

請法師將野鬼驅走,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還是將野鬼連同軀殼一起燒掉,讓邪祟去給兒子陪葬?

孫太太用力深呼吸,壓抑住心臟處傳來的不適感,“找陳先生,你去跟他道歉,或者我跟你一起去,讓他回來幫幫我們。”

“你先彆急……”

“我怎麼能不急!”怕位於同一層樓的孫智聽見,孫太太連憤怒的吼叫都不能,話說得十分憋屈,“你還想試探什麼,你還是相信孫智對不對?!”

孫沛鋒搖了搖頭,攬著妻子走到書桌前,將她按在凳子上坐好,“你先冷靜一下,陳先生不是在臨走前給了我們一道符?等嘉譽睡著,咱們先去把符塞到他枕頭下,若是野鬼要害他,至少符紙能保他性命。至於孫智……”

“還是要從長計議,畢竟,我們都不知道他和咱們嘉譽身體裡的另一個魂魄到底有何牽連。萬一讓他發現了我們的懷疑,狠心之下操縱鬼怪對嘉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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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殺手怎麼辦?”

孫沛鋒不敢告訴妻子,他想到的不止這些。

孫智既然敢對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做出這樣的事,自然也敢對他和妻子下手。

孫家老一輩已經過世了,如今隻剩下他、大哥,以及孫嘉譽和孫智這兩輩人了。而妻子又是獨生子女,父母前兩年也都因為身體緣故仙逝。

若是他們一家三口都發生意外,最大的獲利者將是他大哥家。

喪心病狂的人,不會在意多傷害一個還是少傷害一個。

孫太太胸口悶痛,嗓子又堵又酸,她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幾下,強行將情緒壓抑下來。

“那你現在就給陳先生打電話。”

孫沛鋒一拍腦門,這才想起手機落在客廳了。他帶著妻子離開書房,下樓時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孫智不知何時從房間裡出來了,正趴扶手上看向下方,“二叔二嬸要出去?”

孫沛鋒:“對,下樓散步。”

“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孫智藏在鏡片後的眼睛眯了眯,誰都不知道這句話是否出於真心。

孫沛鋒不想出去,可既然都這麼說了,他隻能拉著妻子,佯裝輕鬆地要外出散步。

夫妻倆一起進了電梯,在樓下找了個偏僻的小涼亭,拿出手機坐下來後給陳嶺撥了過去。

電話沒通,短促急切地忙音告訴他,在占線。

陳嶺正在跟吳偉偉通話,讓他趕緊到招待所來。

吳偉偉一邊收拾睡衣,一邊問,“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陳嶺想了想,說:“我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你快點吧,把你遊戲機也帶過來。”

吳偉偉看著屏幕上的結束通話界麵,撓了撓頭,將手機揣回褲兜裡,拎上包去跟趙迅昌打了個招呼。

趙迅昌正抱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看小徒弟之前發來的鸚鵡照片,瞥見有人進來,頭都舍不得抬一下,“怎麼了?”

“陳哥讓我去陪住。”吳偉偉說,“就你和江哥在家,沒問題吧。”

趙迅昌哼笑一聲,“你江哥早走了。”

江家那位總是習慣性的隱匿自己的氣息,但以他目前的能力,隻要細心地去查看感知,還是能嗅到一點點泄露出來的,不同尋常的陰氣。

吳偉偉愣愣道:“我怎麼不知道江哥出門了?”

“我也是剛才知道的。”趙迅昌說,“他的事情你最好少去過問,隻管聽話就行,他若是讓你跑腿也勤快點,對你將來有好處。”

吳偉偉心想,不就是讓他去抱大腿嗎,說得這麼含蓄乾嘛。

“我知道,趙老爺子你放心,江哥可是咱們的財務經理,我肯定聽他的。”

“知道就行,趕緊去吧。”趙迅昌揮了揮手,捧著手機給徒弟發信息,讓他再多拍兩張。

招待所裡。

陳嶺剛掛電話,孫沛鋒的電話就進來了。

怕青年因為下午的事情還在生氣,不樂意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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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電話接通後,孫沛鋒二話不說就是一通真心實意的道歉。

聽著丈夫的絮絮叨叨,孫太太在一旁心急火燎,把電話搶了過來:“陳先生,我先生之前對你出言不遜,實在是因為無法接受一直當親兒子對待的人會坑害和背叛我們家。你可千萬不要記在心上。”

“不會。”陳嶺看了眼縮在自己懷裡渾身僵硬的鸚鵡,嘴角一抽。

背過身去麵對著牆壁,繼續道:“二位現在打電話過來,是孫嘉譽出什麼事了嗎?”

孫太太:“暫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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