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玫瑰17(1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1379 字 3個月前

江域眸色沉了沉,低頭捏著青年的下巴,小幅度的往上抬了。

“不夠。”他聲音低啞靠近,嘴唇距離陳嶺的唇峰隻有毫米之遙,“換個地方再親一下。”

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存在感極強,陳嶺感覺被這氣息觸碰過的地方微微發癢,螞蟻一樣從他心頭爬過,讓他躁動不安,想拔腿就跑。

可是跑,不是他的風格。

這年頭小學雞談戀愛都不會害羞逃跑了。

陳嶺的臉還是很紅,但這並不能影響他大腦的運轉。

他眨了眨眼,突然抬手捏住男人的耳朵,以強硬的方式驅趕內心的羞怯,“你耳朵都紅成這樣了,再親一下你受得住嗎?”

青年的手指溫熱,指腹柔軟,江域任憑耳朵被抓著,身上的肌肉卻因為著猛然的肢體接觸而緊繃起來。

他喉結上下動了下,眼眸鎖定青年紅潤的嘴唇,聲音很輕,誘哄一般,“你說呢?”

平淡的一句,透露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克製到極致的情緒。

瞅見自己指腹間的柔軟的耳垂快紅得滴血了,陳嶺有點得意,又忍不住高興,還有一種馴服了凶狠猛獸的驕傲。

衝男人笑了笑,他鬆開手,忽略掉那句反問,岔開話題,“彆得寸進尺,先乾正事。”

臉上有多平靜,胸腔裡的那顆心就有多躁亂,怕再待下去心跳聲會突破肉|體屏障出賣自己,陳嶺飛快轉身,搶在被男人伸手抓他前拉開門走了出去。

江域還站在原地,指尖碰了下被親過的地方。

青年的嘴唇柔軟,溫熱,卻讓他有種被灼燒的感覺。

這感覺一路竄進心頭,傳遍周身,熨燙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人激動,血液沸騰,想把人箍進懷中,狠狠咬上那雙讓他無法平靜的雙唇。

這樣的衝動陌生,鮮活,刺激,讓他忍不住想要多品嘗幾次。

走廊裡死寂一片,即便是身上的夾克也無法徹底抵擋空氣中的寒氣,裸|露在外的皮膚被激出一層雞皮疙瘩,反倒讓陳嶺混亂的心跳逐漸冷靜。

他站在走廊中央,望著前方,尋思著王家到底會將屍體放在哪個房間。

察覺到後方有人走近,心跳險些又亂了,他抿了抿嘴,做了個深呼吸調整情緒,然後轉身,“你來的時候,吳偉偉知道嗎?”

江域把手裡拎著的包抬起來,“帶來了。”

陳嶺掃了眼自己鼓囊囊的背包,伸手要去拿,被男人避開了。

“背著包不方便行動,我幫你拿著。”江域說著想到什麼,手指輕輕拉開拉鏈,輕鬆勾出一根伸縮棍,遞進青年手中,“防身。”

陳嶺落的輕鬆,接過伸縮棍彆進後腰,藏在夾克中。

回頭看了眼分布在走廊兩邊的房間,他問江域:“王家的兒子是不是已經死了?你能感覺到死氣吧,他在哪兒?”

“地下室。”江域對死氣和陰氣非常敏感,一進這套彆墅,他就感覺到腐朽的氣息。

跟和自己之前想的差不多,陳嶺頭也不回道:“那我們去地下室。”

江域跟在後麵,行走的姿勢完全稱得上是閒庭信步,相比之下,前方那道彎著腰的身影,更顯得有些偷偷摸摸。

到了一樓,依舊沒有看見王太太和王先生的身影,陳嶺正想回頭問問老祖宗知不知道地下室的方位,忽然鼻腔發癢,沒來得及捂住嘴,重重打了一聲噴嚏。

“誰!”王太太的聲音先冒出來,緊跟從一道隱秘的房門內跑出來。

見是陳嶺,她臉上凶惡的表情瞬間變幻,“原來是小明啊,怎麼下來了?”

陳嶺被愣了下,後知後覺發現,王太太根本看不見自己身邊的男人,悄然鬆了口氣。

“我下來倒杯水喝。”他鎮定自若地往四周看了眼,半真半假道,“阿姨,剛剛我在樓上聽見樓下有聲音,是叔叔回來了嗎?”

“是啊,你叔叔買了好多東西回來,打算今晚做頓大餐,好好招待招待你。”王太太說話時,手伸到背後,將身後的房門給反鎖了起來。

陳嶺如沒看到一般,自然微笑:“叔叔真是太客氣了。”

王太太:“往後就是一家人了,應該的。”

一家人,已是第二次從這個女人嘴裡被說出來了。

陳嶺假裝聽不出其中深意,靦腆的點點頭,指了指廚房位置,“阿姨,我先去倒水。”

王太太急忙走過來:“你不知道水壺在哪,我幫你吧。”

陳嶺僵了下,隨即點頭:“謝謝。”

他坐到飯廳的餐桌前,望著光滑桌麵上的倒影有些出神,王太太的殷切都是有目的的,不知道這次她想借著倒水,又做點什麼?

江域站在他身後,自從被親了以後,想要親近陳嶺的渴望也越發強烈,迫切。

他低頭,兩手撐住椅背,下巴不偏不倚地正好抵在青年的發旋上,輕輕一吸氣,便能聞到青年身上好聞的氣息。

陳嶺被貼得太緊,身上的寒意被逐漸驅散,渾身開始發熱。

他抬手托住男人的下巴,將自己的腦袋解放出來,心裡憤怒,再這麼搗亂他就演不下去了!

“你去旁邊站著,不許來打擾我。”陳嶺言辭冷冽,說完還瞪了男人一眼。

江域:“……”

陳嶺正要重新坐好,鼻腔發酸,再次傳來細微的癢意,同時,耳朵裡有了耳鳴。

他立刻反應過來,轉頭望向江域:“攝魂術!”

“彆緊張,已經被我扼製住了,對你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微。”江域話音剛落下,王太太出來了。

“小明啊,溫水可以吧?”王太太端著水走到餐桌前。

杯子裡的水很清澈,不像是放過東西的。

王太太催促道:“看著做什麼,喝吧。”

陳嶺抬眸看她一眼,乖順地拿起杯子,喝了下去。

王太太興奮地攥緊手指,“我們家的水有種甜味兒,好喝吧。還口渴的話,阿姨再去給你倒一杯。”

“不用了,謝謝。”陳嶺本來還覺得沒什麼,聽了她的話後開始反胃,差點把剛喝下去的水噴出來。

這時候,客廳方向有了動靜。

一直沒有露麵的王先生出現了,他穿著皺巴巴的西服套裝,外套的扣子係,隨意的敞開著,衣領和白襯衣上,沾著一些血跡。

陳嶺視線往下,瞅見王先生手裡同樣沾滿了血,其中一隻手上正拎著一隻扒過皮的,正在滴血的肉兔。

見青年望著自己,王先生快步上前,陰沉的臉上驟然爆發出驚喜,不住地上下打量青年。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他終於收回視線,眼珠子古怪的顫動了下,低聲喃喃:“好,好,果然不錯,我們小越一定會喜歡的。都這麼多個了,這個一定要留下來,一定要……”

陳嶺沒聽清楚,禮貌地問:“叔叔,你剛剛說什麼?”

王太太臉色大變,捏住丈夫的手臂,用力掐了一把,然後才笑著對陳嶺說:“你叔叔說很高興你能留下來吃飯。”

怕丈夫留下來徒生事端,王太太立刻推著人進了廚房。

王先生還沉浸在對陳嶺外貌的滿意中,直到胳膊再次傳來痛感,他極快收起了笑意,又恢複成出現時的陰沉。

王太太見他情緒穩定了,回頭看了眼飯廳方向,問:“準備好了嗎?”

想到接下來的事,王先生忍不住咧開嘴笑,露出一口被煙茶漬得發黑的牙齒,“準備好了。”

他激動地搓搓手,將妻子衝著自己的方向又拉近一點,貼在她耳邊說:“大師算過了,這小子的八字不對勁,算不出生平過往。而且攝魂術也出了問題,一定是那小子不下心把符紙給弄碎破了。”

“那,那怎麼辦?”王太太著急道,“我們兒子屍體就快要保存不住了。”

“彆著急,大師有其他辦法。”王先生眯了眯眼睛,從眼皮縫隙中迸射出的光陰邪惡毒。

“什麼辦法?”

“要讓一個人心中生恨多容易,不是隻有屈辱的往事才能讓他的精神受到刺激。”王先生眼神惡毒,語氣違和的雀躍起來,“大師說他感覺到第五個和第六個被選定的人出了狀況,可是老天有眼,直接送一個人來補上空缺。大師說了,讓我們把他綁起來,關到地下室去,然後按照第六個故事裡的描述的那樣,用雕刻刀在他身上刻下漂亮的花紋……”

王太太捂著嘴,說不出話。

王先生看出她的害怕,雙手用力捏住她的肩膀,說:“彆怕,大師說他能感覺到這個小青年身上陰氣很重,是至今為止最合適,也是身死後最有可能魂魄彌留不散,能跟我們兒子結成冥婚的一個。”